风河放下筷子,郑重其事捧起手机,认真地回复了一个字。
去!
回完放下眼睛还一直瞄着屏幕,一边扒饭,嘴角还忍不住翘着,一脸期待地等回复。
狗东西,陈述靠着椅子看着他笑,风河放下碗又拿起手机。
但是今晚我不能陪你转太久,我要早点回来休息。
啧,这话说的,谁陪谁啊?
“没长嘴是吧?发着过瘾呢?”陈述问。
风河又对着手机戳。
长了,我乐意!
“神经病。”陈述忍着笑起身洗手去了。
卫生间里脏衣篓的衣服果然都没了,风河一边生气一边还没忘了在信息轰炸的间隙把陈述不想面对的证物清理干净,不错,表现可嘉。
出来时风河嘴里正嚼着最后一口饭站起来收拾桌子了。
陈述靠在一旁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内心微妙。
风河总给他一种好像两个人已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很多年的感觉,这些日常中的亲近和照顾处处都透着一股手到擒来自然而然,就好像他对这样的生活早已经很熟悉,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几千几万次一样。风河知道陈述的习惯,摸透他的性子,了解他的表面凶心肠软,他知道对付陈述可以在什么时候步步逼近,蹬鼻子上脸,也知道什么时候要赶紧亲着、抱着、哄着,他很懂怎么一点一点蚕食掉陈述的排斥抗拒,把自己一点一点植入陈述的生活,和他的心里。
他有自信,最知道怎么做能让陈述扛不住,简直手拿把掐。
“穿衣服去,就知道站着看。”风河系紧垃圾袋拿到门口。
陈述眯着眼看着他。
狗东西生了一天的气,但吃完陈述特意买回来的他爱吃的饭,“矜持”地答应了对方带他出去溜达的邀约,狗东西虽然还刻意拉长着脸,但陈述仿佛已经看见那条无形的尾巴甩来甩去美得不行了。
风河脾气很好哄,甚至不需要特意去哄,这一点陈述很喜欢。
陈述只是不喜欢冬天,到了楼下他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真冷啊,风一吹整个人都不自觉僵硬了几分,正这么一想,揣在兜里的手就被热乎乎的温度覆住了,风河又伸进他兜里握紧了他,陈述转头看了一眼,风河正抬头看着前边,嘴里呼出白色雾气,嘟囔了一句:“手怎么老是捂不过来?这么凉。”
凉吗?陈述忽然发觉今年冬天好像过得特别快,往年的冬天那么漫长,他总是一个人晚上回家吃简陋的外卖,一个人关着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一个人躺在被子里手凉脚凉,而今年闹哄哄乱糟糟的,这些情形似乎都还没来得及体验,这冬天就过去了一半了,快年底了。
不太凉了吧,他现在每晚都睡得热乎乎的,很舒服,心里也是。
毕竟风河很热,不管是这个人还是他的感情,陈述细数体会,一点一滴,都是烫的。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每一章作话都想说,给我留点评论吧……但是我不好意思说。
第29章 29、遭袭
【29】
说是不走远,但俩人不知不觉又到了河边,这里似乎成了他们溜达的固定去处,每次一出门不知不觉就往这边走。陈述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握紧的手,每次一到四下无人,风河就要把他手拉出来明目张胆牵着,甩都甩不开。
时间一天天过着,很多东西就在不经意间悄悄变了,以前是他遛狗,后来是两个人一起溜达,现在再看看眼下的情形,也说不清楚更像约会还是什么了。
底线这个东西吧……陈述叹了口气,想想也有点好笑。
被驯服的到底是谁啊?是谁在一步步妥协,一点点被占领?
这手真就甩不开吗?真的吗?还是因为习惯了?图暖和?或者别的一些自己依然不太愿意往深了想,但偶尔想一想也不会再炸毛的原因……
“想什么呢?”脸颊被轻轻挨了一下,鼻尖凉凉的蹭在脸上,陈述回过神。
“……司有年这两天催着让一起吃饭呢。”陈述往后退开一点,说。
“是催你带我一起去吧?”风河笑着看着他。
“怎么就是你了?”陈述戏谑,“他说的是男朋友。”
“我不是吗?”风河逼近他,对上他的眼睛,“他上次见到的人明明就是我。”
“我可什么都没承认。”
“你敢,”风河手伸进他夹克羽绒服下摆,拨开他的卫衣,两手捏住他的劲腰,“你敢找别人,我就把你抓回鸣山去,关到山洞里,让你一辈子都见不着别的男人。”
“那我会在那之前先把你切了,你也就确实不是男人了。”
风河最不想听他提这个,手发狠一捏,陈述“嘶”了口气:“……狗东西!”
风河手是热的,眼神也热,连嘴角的笑意都柔软,陈述每每还是会迷惑自己这个怕冷星人是怎么被改造到这个程度的,别说这滴水成冰的大冷天儿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手会不会被撅折,就连大晚上出来压马路这第一步,放以前你就是跪下求他三天三夜都没门儿,再看看现在,一切竟变成这么顺理成章自然而然,下了班一起吃饭,吃完了收拾,收拾好了一起出门溜达,聊天,牵手,在没人的地方偷着搂搂抱抱,甚至……风河的鼻尖又抵近上来,呼吸轻轻扑在脸上,有些温热,但天气太冷,热度转瞬消散,那处皮肤又变得晶晶凉凉。
陈述没躲,只轻轻地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就喜欢得寸进尺?”
“嗯,”风河看他的眼睛,又看他的唇,凑上去吻一下,说:“我不得寸进尺,又怎么知道你寸愿意给,尺也愿意给?”
陈述鼻子里笑了一声,风河看他弯着的眼睛,情不自禁想吻,凑上去,方要挨住,动作一顿,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一片黑黢黢的灌木丛。
陈述愣了一下,也转头看过去。此刻正值数九隆冬,河边很多景观绿化都落了叶子,只剩几片干枯挂在枝头,风吹过便唰啦啦作响,陈述看了眼,没察觉有异。
“怎么了?”他问,话音未落,风河猛地伸手从身旁冬青上抓下几个叶片,扬手一挥,远处树丛“簌簌”抖了几下,枯枝断裂的声音里夹杂了几声翻滚。
“走!”风河拽起陈述就跑,陈述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反应很快,立即跟着风河往远处有路灯的方向拔腿狂奔。
树丛里扑出来三条黑影,陈述一边跑着,几乎已经听见身后“哈哧哈哧”的喘气声,他忍不住回头一瞟,就看见了月色下几张血盆大嘴里闪着寒光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