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这样,看中蕊娘的人家不少,甚至还有十里八乡有名的乡绅大户。但池母担忧女儿嫁进大户人家,因娘家无人受到轻视,只想帮她寻一户清白简单的所在,不必多有钱,最要紧是男方上进,对女儿好即可。

这林方回便看准了池母的心思,请了媒婆上门提亲。

那媒婆也是黑心烂肺的东西,收下了林方回所予的重金,只将他夸得天花乱坠。不提林方回滥赌成性,不提他气死父母,如今早已家徒四壁,只说他年纪轻轻就是秀才,生得人才又好,因家中无高堂,还愿意给池母给养老送终呢。

如此一来,蕊娘母女俱被他诓骗,直到定了亲,蕊娘遭人奸污,方才知道这畜生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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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惊喜,意不意外【dge

第251章?贪婪前夫<img src="/web18/images/cin.p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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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彼时蕊娘腹中已有胎儿,若此时退亲,孩子的出身无法解释,蕊娘一辈子也就毁了。只得含耻忍怒地嫁进林家,因怀有身孕,好歹不曾遭过林方回玷辱。

随后她产下一对双生子,幼子却在一落草夭折了。不等蕊娘伤心,忽有那放贷的一干壮汉闯上门来,拿着一沓借据逼蕊娘还钱,蕊娘这才知道,林方回早已将她的嫁妆全部败光,还在外面欠了整整八百两银子。

八百两,这个数额在秦家看来,恐怕还不够秦沄买一匹好马。但在当时的蕊娘眼里,便如天崩地裂,她就是将自己卖上一百回,也挣不回这笔银子。

偏这笔银子又有极高的利息,一日不还,利钱便利滚利。蕊娘只得将林家那座旧宅子给卖了,搬回娘家,又变卖了能变卖的所有家产,池母亦倾其所有,也不过只还得三分之二罢了。

好在放贷之人见她孤儿寡母,着实可怜,便道:“下剩的可宽限你一些时日,利钱也可以不算。”又道,“那姓林的已经跑了,我们东家放话说,他若敢踏进京都一步,乱棍打杀,你从此就当他已经死了罢。”

蕊娘原本恨林方回入骨,此时闻得他今生不敢再回京,虽还身背巨债,心中竟也大感畅快。随后她便梳发守节,安心做了寡妇,只和池母一起抚养儿子,又四处做活,筹钱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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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经此一事,池家究竟元气大伤,也变得清贫了。池母又自觉识人不清,害了女儿终身,没过几年便撒手人寰,只留下蕊娘母子相依为命。

时光匆匆,展眼就是五年,蕊娘早已将那个有还不如没有的丈夫给忘了,只当林方回客死异乡,哪里能料到他竟能回来,且还找到了秦府?!

此时她恨不能当场就将这畜生赶出去,又怕林方回闹将起来,只得忍气罢了。

二门上那传话的媳妇子见了她,也忙迎上来,满脸堆笑道:“妹妹屋里坐罢,风地里若站久了,冷着身子。”

一面说,一面殷勤地将蕊娘迎进她们该班歇脚的一件房舍里,虽不大,但收拾得极干净。那媳妇子又拿袖子在椅擦抹了两遍,跟着蕊娘过来的小丫头铺上一块帕子,蕊娘方坐了。

一时只见媳妇子端茶递水,忙个不停,林方回早已看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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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找过来的时候,这些人虽说言语间还算客气,但也都是爱搭不理的,如何这般殷勤过?

又看蕊娘身上穿着簇新的藕荷色缂丝海棠灰鼠袄儿,下系一条撒花百褶裙。那袄上出的风毛根根匀称,色成一体。林方回这几年在外头也曾有幸见识过,知道这样一件袄儿,至少也得二十来两银子,且寻常人家根本得不到这样好的皮毛。再看蕊娘头上,虽无太多妆饰,可那一根镶金嵌宝的簪子亦是夺目辉煌,险些把他的眼睛给闪花了。

蕊娘笑道:“劳烦姐姐了。”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道,“这是我娘家兄弟,有几句家常话要说,叨扰了姐姐,先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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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媳妇见她如此温柔可亲,接了那荷包过来,一摸,里头有三四个银裸子,愈发眉开眼笑,受宠若惊:“我们是哪个名牌上的,当不起,当不起。”

林方回原本汹汹而来,心想着蕊娘虽说是卖身到了这等高门大户,究竟也是做奴才的,有什么了不起?且她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妻,自己要她做什么,她都得三从四德,因而那脸上便带了几分张狂。此时少不得收敛了,欲搭话,蕊娘却不理他,只与那媳妇说话,脸上便讪讪的。

好容易那媳妇和小丫头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林方回方咳了一声:“我听说烨哥儿也在这府里,何不叫他来说说话儿?”

蕊娘并不看他,只淡淡道:“你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林方回只得赔笑道:“能有什么事,只是我家去了,听说旧年你就把宅子给卖了,如今我没有落脚的地方,你又在这府里……”

蕊娘听到这里,便知他是何意,心中厌恶更甚。当下褪下腕上一只虾须镯,放在桌上,递也懒怠递给他,道:“这镯子也有几两重,你拿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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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拉你陪葬<img src="/web18/images/cin.p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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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方回见了,登时欣喜若狂,忙不迭地将镯子抓在手里,又是摸又是看的,其举止之猥琐,难以尽述。正要再说两句话,蕊娘已站起来:

“哥儿那边还找我呢,你若有事,下次打发个人递话就是,若是冲撞了这里的贵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罢便摇摇而去,一个眼角余光都没留给林方回。林方回虽想拦住她,可在她通身的气势之下,又哪里敢开口?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那些媳妇丫头又殷勤上去服侍不提。

却说蕊娘一面走,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远不似面上平静。

她深知林方回此人,贪婪成性,且赌瘾早已深入骨髓。当年那八百两银子自己不知费了多大的功夫方才还清了,以至于她为了供儿子读书,不得不卖身为奴。

如今林方回见她在秦府当差,且还颇有一些脸面,如何不会愈发巴着她,三天两头地来要银子,以至敲髓吸骨,将她吸干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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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今之计,必须要将这个麻烦解决掉,而她无法摆脱林方回,归根结底就是二人的夫妻关系。

所以,要么和离,要么休妻,无论哪种,都必须要林方回同意。他自是不肯应允的,否则还怎么压榨自己?蕊娘想来想去,只能借秦府之势。

一番思量,次日她便去寻了玉姝。亦不隐瞒,而是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道:“我也是没法子了,若我提和离,他必然不会同意,我想着只能多多给他银钱,让他愿意松口。若姑娘能想法子再往衙门里递一两句话,说不得他就依了。”

此时众人听闻她的遭遇,早已是义愤填膺,锦瑟道:“姐姐,你还给他钱做什么,这种畜生合该天打雷劈!”

蕊娘苦笑道:“若不给钱,如何摆脱他?”如果给钱就能让林方回永远消失,她宁愿倾家荡产。

玉姝却叹道:“我恐怕此法也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