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淫荡不堪，和落在桌上的液体一样，不堪入目。

那是他哥哥……

戚云栈这几天虽然没有去学校，但是也没有闲下来，他在网上买了一些课程，就窝在自己房间上课，韩慕怕他无聊，给他在steam里买了很多游戏，戚云栈对游戏没什么兴趣，但是他很喜欢游戏里那些逼近于现实的美景，每次上完课都会上去跑地图。

这天是周日，戚云栈没有课程，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靠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游戏，游戏里刚好是春季，漫天的樱花飘洒，花瓣靠近屏幕甚至可以看到花瓣上那细致的纹路，戚云栈的游戏人物着正站在翻飞的麦田中看着远方，绿色的麦田像是涌动的河流，波浪式地翻滚。

戚云栈让那小人站了一会儿，享受了一下这普通植物带给他的片刻安宁，然后就操控着小人朝着花瓣飞来的方向跑去，路上遇到不少和他跑图的同伴，离的越近，那花瓣就越多，仿佛要把整个屏幕撑满似似的。

小人往上跳了跳，视野开拓了起来，一下子就看到了不远处那棵巨大无比的樱花树，在现实生活中戚云栈还未看到过如此大的樱花树，整个山坡都被它占满，那粗壮的树枝，向外打开着，宛如遮天的大伞，密集的粉色小花穿梭在茂密的叶间，成团的绿色中间点缀了着嫩粉，风一吹，那粉色的点就开始扬洒起来。

那也只小人跳那么一下，所看到的景象，正当戚云栈的小人要来个二段跳接冲刺时，戚云栈的手肘动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放在床桌上的水杯，水杯就势倒了下去，里面的水全部洒在了电脑上，戚云栈动作迅速的把电脑拿了起来，水顺着键盘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他赶忙下床，心里一急没有注意到桌角，被这么一绊，整个人直直地摔了一下去。

只听见“咚”一声，戚云栈的头狠狠地砸到了地面，电脑屏幕磕到了床头柜，飞出去了一段距离。

戚云栈趴在床上缓了好久，才从疼痛中回过神。他撑着地面爬起来，他伸手碰了碰自己有些发麻的额角，随后站起身把电脑拿了起来。屏幕的上方花了一片。

戚云栈呆站了一会儿，心里有气，气自己的运气，只要碰到不好的事，就会接二连三的背成这样，他把电脑负气般地砸在地上，然后朝着书房走去。

他走路的声音很大，故意很用力地踩着地板上。走到书房门口，拉着门把手，往下一按，却发现书房是锁着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怕韩慕看出端倪，怕围在外面的佣人听出动静。他也做得很好，把自己的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的，故意让自己没时间去想那些脏事情。

可他没想到，情绪崩坏的那一秒居然只是打不开书房的门。戚云栈红着眼眶，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委屈。他抬起脚用力地向书房门踹去，一下，两下，巨大的动静引来了一直待在门外的管家和佣人们，他们想进去又不敢，自己到底是个下人，主人的命令就是让他们待在外面，他们不敢不顺从。

戚云栈连踹了好几脚，才把那扇门踹开，他喘着粗气，走到了书房里，径直走到了电脑前，他打开电脑，看着电脑屏幕慢慢的亮了起来。

戚云栈其实可以不看那棵樱花树，换做任何时间，他都可以无所谓。可今天，洒了的水，坏了的电脑，摔了一跤的自己，锁着的房门，所有的一切都混在了一起，他就必须一定要现在就看到。

电脑没有密码，戚云栈一下子就进去了，他下了个steam，登入自己的账号，开始下载那个游戏个。等待的时间有些煎熬，他不敢乱用韩慕的电脑，怕里面有重要的文件。。

他干巴巴地坐着，看着下载的进度条。

过了好几分钟，那进度条才过了一半。于是戚云栈开始没有目的移动着鼠标，他的视线顺着鼠标动着，突然鼠标变大了一下，戚云栈以为自己看错了又重新移了出去，鼠标又微微变小了，如果不是戚云栈盯着屏幕，绝对不会发现这么细小的变化。

这里有文件？戚云栈想着。

他本应该不去理会，可能是比较私密的文件，所以韩慕才会做透明化处理。

可是……

看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吧。只要不乱动，就不会有事。

戚云栈盯着那块空白处，最后他还是点了进去，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个视频。

是电影吗？电影为什么要弄得那么私密？难道是韩慕存的什么片子。

戚云栈长那么大，还没看过韩慕谈恋爱，韩慕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现下眼前是一部电影，是韩慕特地做过处理的。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往那方面想。

戚云栈很想知道，他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于是他打了开来。

镜头有些晃，看不清场景。戚云栈觉得有些熟悉，却不敢肯定，紧接着里面传来了低低的呻吟声。

戚云栈一僵，握着鼠标的手用力了一些。

画面逐渐平稳……

逐渐清晰……

他的瞳孔因为眼前的画面而剧烈收缩了一下，那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瞬间被夺去了颜色，变得灰白透明。

戚云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双手双脚无法挪动一寸，连带着指尖那么简单的蜷曲动作，他都做不了，他仿佛掉到了一个冰窟窿，夺去了他的温度。

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全身上下传来的颗粒感，一颗黏着一颗，密集的遍布全身，它们在颤动在尖叫，让他麻木的有些恶心想吐。

视频随着时间在不断往后放着，然而杀死戚云栈的不是这没有打码的视频，而是那镜头一晃，露出的另一张脸。

那张脸他无比熟悉，熟悉到眼角的弯度他都清楚。

他愣愣地看着屏幕里那张放大的脸，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耳边嗡鸣声奏响，眼睛瞬间模糊成一片，那张屏幕里的脸变得模糊又扭曲，戚云栈过了好久才用力地喘出一口气来，他的脸色甚至无法用苍白来形容，那几乎是绝望垂死的一张脸。

那是他哥哥……

他的哥哥啊……

怎么会……

他说过的，他很心疼，但是他从未后悔。

韩慕接到管家的电话，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刚走出公司，就看到应昭站在门口等着他，韩慕本不打算理会，想直接走到车里，可应昭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他面带笑容，和初次见面时一样看起来斯文友好：“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你弟弟了。”

韩慕着急回家，无意和他过多交谈，不满地看着他，反问道：“所以呢？”

“所以，麻烦韩董带我去见见我那个一直没来上课的学生，我只想告诉他，他需要补考了。”应昭往前站了站，彻底挡住了韩慕上车的路，停在路边的司机见韩慕迟迟未上车，以为遇到了什么麻烦，下车刚想驱赶，却看见韩慕摆了摆手，只好重新坐回了车里。

韩慕知道应昭不是好对付的角色，现下心里又挂着戚云栈，没工夫和他周旋，即便又千般万般不愿意，也只好黑着脸捎上了应昭。

两个人在同一辆车里，很顺利地让整个氛围变得莫名低气压，谁也不说话，只有两道交错的呼吸声。

一路无话。

管家早就候在附近，见韩慕回来，擦着额角的汗朝着韩慕小跑过来。

“云云怎么样？”

管家看了一眼从车上下来的应昭，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