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娘娘，属下得罪了”发髻凌乱的魏灵央被两个侍卫钳制着，闻到越靠越近的酒气，死死的咬紧牙关，她现在连嘴都不敢张开。

“嘭”在侍卫端着酒樽靠近魏灵央正要掰开她的嘴往里灌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孟北尧终于踹开了结实的殿门。

“住手！”魏灵央被两个侍卫按着要灌酒的场面看的孟北尧目眦欲裂，不顾形象的跑向被钳制着的女人。

“你们都住手！”

“赶紧的，还愣着干什么！”看到孟北尧进来，太上皇不甘心的催促，离魏灵央还有几步远的孟北尧一把撸下手上的串珠，砸向端着酒壶的侍卫。

“唔”侍卫被突如其来的串珠砸到眼睛，捂着眼睛后退了两步，这个空档孟北尧已经冲到了跟前，两脚踹开拉着魏灵央的侍卫，拦着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宛若一摊淤泥的魏灵央搂着怀里。

看着面如纸色，一身狼狈的魏灵央，孟北尧心里一阵后怕“没事了，没事了，阿央，没事了”

“呜呜呜”熟悉的气息重新笼罩着自己，魏灵央再也无法压抑心里的害怕，抓紧孟北尧的衣衫，放声大哭起来。

“够了！”两个搂在一起的人，看的太上皇心里火气直涌，怒喝出声。

“父皇！你这是做什么？”孟北尧很愤怒，不甘示弱的大吼出声。

“我干什么？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父皇！儿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个屁！我孟家的英名绝不能毁在一个女人身上，你给我滚开，来人，将陛下拉开”

“父皇”孟北尧撩袍跪了下去，紧贴在他背后的魏灵央跟着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转为细细抽泣，手指拽着孟北尧的衣角用力到指尖发白。

此刻挡在自己跟前的男人肩膀格外宽阔，就像一座大山，将外面的风雨都挡住了。

魏灵央吸吸鼻子，小心的将脸靠了上去，身体的温度隔着厚厚的衣衫传到脸上让她格外安心。

“父皇，你若是执意要阿央的命，不如先把儿子的命拿去”孟北尧看着太上皇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

“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太上皇被他的话气的捂住心口，歇斯底里的咳嗽再次响起。

跟在太上皇身边的内侍一边给他拍着胸口顺气，一边劝孟北尧“陛下，您就少说两句吧，太上皇的身子”

孟北尧何尝不知道父皇的身体已到了强弩之末，看他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孟北尧眼眶跟着红了起来，但仍然坚决的说“父皇，大罪具在儿臣一人，是儿臣强逼阿央的，您若是要罚，就罚儿臣吧”

“咳咳，你，你，你非要把我气死，你才甘心吗？”

“儿臣不敢，父皇，阿央是无辜的”

“都退下去！”太上皇疲惫的挥退了殿里的人，看着地上紧贴在一起的两人说“这么多年教你的，你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当皇帝的不能有弱点的，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一个皇帝的样子！”

“还有”太上皇抚着胸口顺了口气，继续说“还有，天底下女子那么多，你为何偏偏就要找你的继母，日后史书野传如何写你，你知不知道？”

“父皇，父皇你倒是没有缺点，可你这些年过得开心吗？”孟北尧突兀的逼问，让太上皇一肚子的怒火憋了回去，好半天后才说了一句“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开心！”

“那这个皇帝做的有什么意思？父皇，龙椅太冷了，儿子想要有人陪着，难道这也有错吗？”

“咳咳咳，你，你，天底下这么多女子，哪个不能陪着你，你偏偏要选这个？”太上皇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怒骂。

“父皇，也许从你把人送到东宫的那一刻，事情就失控了”靠着孟北尧的魏灵央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阴狠的太上皇，这，这是什么意思？

太上皇气的脸色铁青，见魏灵央还敢看自己，怒瞪过去，吓得魏灵央赶紧低头。

“咳咳咳”太上皇也是后悔，捂着胸口，再次咳了起来，孟北尧轻轻拿开魏灵央紧牵着自己衣摆的小手安抚的拍了两下低声说“别害怕”

魏灵央瘫在做地板上，仿佛没有感觉到身下的冰冷，看着孟北尧起身，走向太上皇。

伸出去要扶人的手一把被甩开，孟北尧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父皇，我先送娘娘回未央宫，晚点再来看您”

说完走过来扶着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的魏灵央站起来，向外面走，太上皇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往外走，一口气没上来，歪头昏了过去。

孟北尧走出来后，内侍进来才察觉到太上皇没了动静，急得赶紧传太医，孟北尧听到身后的动静，脚下顿了一下，看着魏灵央可怜又狼狈的小脸轻声说“我先送你回去”

“可”方才那句“太上皇晕倒了”她也听到了。

“无事”孟北尧安抚的拍拍她的手，送她上了暖轿“孩子！”魏灵央想起还在偏殿的两个孩子，着急的抓住他的手。

“他们不会有事的”现在整个宫里要说最危险的，非魏灵央莫属，生怕太上皇的人再动手，孟北尧一直把人送到未央宫，看着人进去了，才又往太和殿赶。

“父皇如何了？”孟北尧坐在太上皇床前，低声问。

“唉，太医施了针，这会儿睡过去了”

“嗯”孟北尧点点头，接过内侍手里的软帕，小心的给太上皇擦脸。

内侍长久在太上皇跟前伺候，见两人闹成这般，心里不忍，大着胆子劝说“陛下，太上皇的身子不大好了，您，您，您就顺着他点吧”说着说着内侍眼里的泪就忍不住了。

“朕知道了，王公公先下去吧，父皇身边有朕守着”

“唉，是”

空荡的内殿里只剩下了父子两个，孟北尧看着他父皇青紫黑沉的脸，默默的叹了口气，想到王公公方才说的话，心里有些难受，他如何不知道父皇的身子再经不起折腾。

可阿央又有什么错呢，她是被选进宫的，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送到东宫的，在玉京行宫也是他先控制不住自己。

从最开始，阿央就一直在被迫接受，她无愧于皇后之位，更无愧于孟家任何人。

回到未央宫的魏灵央失魂落魄的坐在窗前，呆呆的看着窗外出神，她有些搞不懂孟北尧那句“也许从你把人送到东宫的那一刻，事情就失控了是什么意思？”

想到自己刚进宫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传召，和自己一身的伤，魏灵央心里一个咯噔“不会吧，不会吧”

事情过于离谱，魏灵央没法说服自己，可自那之后孟北尧突然的亲密不是假的，若不是事出有因，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