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出气?”陈晓旭差点就被气笑了,“你也配给我出气了?”
陈晓旭端起刘嘉译的电脑兵乓往他身上砸,后者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一脚踹上电脑显示屏。屏幕不堪重负与机身一分为二,溅起的碎屑全部砸在刘嘉译身上和脸上。
“操!你他妈疯……操!!”
桌上的开水全部泼在刘嘉译小臂上,瞬间通红了一片。刘嘉译烫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他抬手堪堪挡住陈晓旭落下的几个拳头,“你他妈真疯了!!!你他妈有病去治病!!!就他妈你带头让人一起搞周渠,你他妈现在来给我装什么圣母玛利亚??”
陈晓旭被刘嘉译噎得说不出话,随即整个眼眶都变得通红又湿润:“我他妈最好是疯了,杀了你他妈都不用负责任。”
“你给我等着刘嘉译,还有你。陈年。我看你爸是管不好自己的嘴巴。有的是管得住的人想干这个。”
陈年早就吓得跪都跪不稳,听他拿自己爸爸来说事,更是着急得满头满身沁了一片冷汗。
陈晓旭把寝室大门摔得框当响,在校门口打了个车直奔拘留所。
拘留所里八人一间房,房间挺小的,所有人都挤在一起。房间最里边儿是水池和马桶。
周渠是新来的,房间已经快满员,于是他只能走到最里面,睡在马桶旁边的床位上。
马桶已经发黄生锈,一股一股难闻的臭味不停涌出,潮湿污渍从马桶下边儿一直蔓延到床脚,被踩出一个又一个乌黑的脚印。
周渠抱着腿儿蜷在床铺上,大家对他进来的原因都有点好奇,但见他不愿意说也就没多问。后来有人跟熟实的狱警问到了他的罪名,于是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点飘忽。
这让周渠特别不自在。
好在拘留所里大家都想着赶紧能出去,不敢太闹事。周渠安安分分躺在床上不吱声,也没人会来找他麻烦。
“吱嘎”
陈旧的大铁门被打开,屋里聊天的人都三三两两看向门外的狱警。
“027号,周渠。出来,有人找。”
周渠慢吞吞抬起头来,他眨巴眼睛反映了一会儿才站起来。狱警给他戴上手铐,推着他的背怂着他往探视间里走。
陈晓旭没想到事情能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表叔说警察当天进去的时候刘嘉译,钟雨锋和周渠正光着屁股做那事儿。三个人直接被带到了看守所。说严重点刘家钟家两小孩那都能判强奸罪。
陈晓旭没忍住,破口大骂道:“放你他妈的屁,没听说强奸案抓了受害者放了强奸犯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秦家那案子受害者已经撤诉不追究了,本来是能直接放人的,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儿。刘家和钟家哪能给小孩留这么个案底。现在这两家一起上诉说里面这小孩在学校卖淫,引诱未成年嫖娼。也不知道哪来的转账记录,一笔一笔全都是真的打进周渠账户里的。两个小少爷未成年人嘛,交个罚款就领人走了。”
“不过你放心,这都不严重,就是要拘留半个来月,再交个罚款了事了。嫖娼卖淫都不会写进档案里。”
陈晓旭手脚冰凉,他知道打进周渠账户里的转账记录是真的。他平时懒得拿手机就让刘嘉译他们把钱给周渠打过去,没想到能在这儿给他挖个坑。
后边他表叔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满脑子想着周渠这种人被污蔑卖淫罪心里得多憋屈别难受。他知道周渠这人骨子里清高得不行,瞧不起所有人。这事儿给周渠的打击说是毁灭性的都轻了。他心里怕得不得了,他怕周渠被这帮人彻底整垮了。更怕把他整垮的这帮人里自己占一份大功劳。
探视间的铁门吱嘎一声被打开。
周渠进来的时候脸色白得像墙面。纤细的胳膊被手铐磨出点红痕。他没什么表情坐在椅子上。和陈晓旭之间隔着厚重的铁栏杆。
陈晓旭立刻站起身,他双手抓住铁栏杆努力往里靠,想离周渠近一点:“周渠!里边儿没人欺负你吧!周渠!”群七'衣-+零五;捌吧五":九零追·雯·
椅子上的人只是垂着脑袋不说话,好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陈晓旭把语气放轻了一点,试探着开口:“别怕,周渠……这个我问了,不会给你留档案。你过几天回来该上课上课,该考试考试。我新开个宿舍跟你住,我护着你,没人再敢欺负你。”
他看见周渠睫毛颤了颤,像是蝴蝶要振翅,可最终还是收起了翅膀。
于是他觉得应该乘胜追击,放大了点声音说:“周渠,没事的……这都没事。谁也不知道,你爸妈不知道,老师不知道,就我们几个知道。我保证谁也不乱说。周渠……你给我点反应。你看着我!”
于是周渠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他,然后又意识到自己并不在学校,好像没必要再对眼前这男人言听计从。他迟疑了一下,眯了眯眼睛,最终还是把头深深地,深深地,重新低了下去。
陈晓旭被他这模样哽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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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渠只在拘留所继续待了三天半。不用多想也知道是陈晓旭找人把他搞出来的。他走出看守所的时候陈晓旭就倚着车门在看守所边的公路上等他。
于是周渠顿了顿,转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陈晓旭被他这一出也搞蒙了,回过神来之后大步往前追。他比周渠高了一个头不止,人高马大腿也长,很快就追上周渠。掐住他的后脖颈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你跑什么!”
周渠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只好卸掉力气任他抱。
“跟我回学校。”
“我不回。”
“听话,跟我回学校。”
他说完就拽着周渠胳膊把人往车里拉。周渠逆着他的力气想杵在原地,可他哪里争得过陈晓旭。半拖半带眼见就要被塞进车里。
“陈晓旭!陈晓旭!”
陈晓旭回头看他。
周渠有点无奈:“让我先回一趟家吧,几天没跟我家人打电话,我回去和他们过个周末,怕他们担心我。”
陈晓旭眯缝着眼睛盯住他,显然有点不相信:“过完周末你就回来?”
“嗯,过完周末就回来。”
陈晓旭拉着周渠的手还是没松开,他觉得周渠出来怎么也得跟他发一通脾气或是闹一闹别扭。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周渠说话多难听,他都不生气。没想到周渠心情居然这么平静。他想好的一堆哄人说辞根本没有施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