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几栩平生受过的冷待,恐怕都不如这几天在闻堰寒这里碰的壁多。
她性子叛逆又乖张,只想永远掌控主导权,像海上随心所欲的风潮,让船帆甘愿为她逆势而行,偏离航向。
中年男人见她神色不悦,量她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以为她是输了钱暗自发愁,上前宽慰做起了知心人:“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没法给家里人交代吧?”
自16岁起,温父温母早就勒令她不许碰赛车,温几栩前几年倒也装得像,一心扑在学习上,雅思一次性就考过了8,折腾了半年整理完资料,拿到了澳洲TOP大学的offer,读了半年就偷偷办了休学。
在江鹤轩的帮助下,瞒着温父温母进了FI车队,成为了职业赛车手,这短时间胆子大了起来,仗着她们家2G冲浪的父母不上网,还玩起了微博。
居安思危这句话说得没毛病,只是温几栩玩太嗨,早就把这些抛之脑后。
陡然被这么个陌生男人提起,温几栩本就不佳的情绪直接跌至谷底,冷冷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没说话。
中年男却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朝她探着身子凑近,压低声线道:“我看你长得蛮不错的,要是你肯陪我几晚,给你这个数怎么样?”他比了个2,“六位数。”
温几栩瞬间被恶心到了,厌恶的眼刀凌厉地朝男人射过去,却不知她这副倔强模样愈发刺激了男人的征服欲,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过去牵她的手。
赛车手敏锐的反应力不容小觑,温几栩在中年男人还没触碰到她之际,率先站起身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引得前排贵宾座的人纷纷投以视线。
中年男人气急败坏,骂了几句婊子别给脸不要脸,上身欲钳制住她。
温几栩发狠的一脚指着他的下身踹去,男人捂着腿心在地上翻滚,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安保涌进来制止了骚乱,工作人员也赶过来调解,温几栩平静地阐述了刚才被骚扰的全过程,男人也渐渐缓了过来,似乎并不打算同她和解。
前排不知何时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怎么看都像是眼前这男人的手下。
男人擦了下嘴角,眼神里尽是恨意,“妹妹,你该不会以为来这赌的人,都是些好相与的?给你立牌坊你还不领情,那就只能让叔叔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温几栩这下才有些慌了,她嚣张惯了,往常都有江鹤轩在身边善后,今天她孤身一人前来,不能以身犯险。
温几栩一向冷静,面上仍旧保持着镇静,反倒冷笑一声,指着赛场那座架起的高台,“闻堰寒的人你也敢惹,我倒要看看,是谁不知天高地厚。”
提及闻堰寒的名字,中年男人面露犹豫,不敢贸然动手。
高层自然不希望客人们闹事,吩咐人去包间给最尊贵的客人传话。
温几栩同中年男人僵持着,心脏忐忑不安的跳动着。
以闻堰寒的脾性,有极大概率置之不理,而眼下的状况,她不敢再赌。
“等等。”温几栩叫住那个传话的人,“我自己去说。”
“这……”高层目露难色,温几栩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跟着传话的人坐电梯到了房间门口,全钢制的厚重大门根本无法看清里头的景色,单向的玻璃窗也只能从里往外看。
温几栩垂手站在门外,忍不住想,此刻,闻堰寒会不会透过那巨大的玻璃窗观察她?
上次他可是在浴室里足足呆了一个多小时。
他眯起眼看向她,西服懒散地搭在手臂一侧,刚好挡住一双长腿,看不出什么异样。
许是最后那个词刺激了男人的神经,他揽过这个不知死活的小狐狸,将她用力地抵在车前,眸中含着暗色汹涌:“不让你亲自感受下,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
第 24 章 黎明
即便隔着一层布料,仍像即将冲破束缚般,外套披在两人身前,遮挡住绝大部分视线,感官却被无限放大,此刻她成了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受影响的惊弓之鸟。
温几栩在实战方面的经验堪称一片空白,也就是在闺蜜群里囫囵看过几个片子,里头的男主角大多样貌平平,那物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让人提不起兴致。
而此刻,闻堰寒抵着她耻骨,锋利的下颚线因为巨高临下,显出几分冰冷的味道,眼神却含着浓浓的蛊意,荷尔蒙张力十足。
殊不知这一幕被物业的人纳入眼底,眼神犹如在看什么洪水猛兽,又像是怕看错了一样,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而给别人造成如此大的心灵震撼的温几栩却浑然不觉,此时正不安分地捏他的指尖。
真的好有弹性啊。像捏捏乐。
“你的手好暖和呀闻哥。”
“怕冷?”
闻堰寒的手倒真像是没有脾气的解压制品,任人揉搓,可他眼里溢出的丝丝危险气息却在无声地警告着温几栩。
同他相处这么久,温几栩已经练就了一副强大的心脏,知道雷声和雨点都不会真的朝自己落下来。
她点头,”在外面等你等了好久,我都快冻僵了。“
闻堰寒却不为所动。
接待室有暖气,她不在里边待着,现在倒知道来委屈地怪他让她等了太久。
“自找的。”
“你好冷漠。”温几栩不满。
闻堰寒:“先把手放开再说这句,或许会更有可信度一点。”
温几栩闻言,勾着他指尖的手捏得更紧了,恨不得变成八爪鱼一样缠上去,仰头轻声说:“我只是想快点见到你。”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要说对闻堰寒虽有心动,却没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程度,只是追人的时候,嘴甜起来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字字往男人心脏最柔软的位置撩拨。
到了一栋意氏风格的别墅面前,闻堰寒就那么扣着她的手,推开栅栏门,按下指纹走了进去。
室内的温度骤然缓和,倚靠他手取暖的借口不再奏效,温几栩却恋恋不舍地不想松开。
闻堰寒似乎也并不着急落座,牵着她的手没有抽离,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