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琛大概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听声音应该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是关于那个上了ecmo的小女孩,接听的应该是新生儿ICU的值班主任。

陆洋一直专注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听不到,只能通过林远琛嘴里的只言片语去判断情况。

两个人确认着现在的各项指标和仪器运行的数据,商量的是关于撤机的内容。

孩子情况应该是有明显的好转,从林远琛重复的一些零碎信息可以判断。一边听着,陆洋心里对于刚才林远琛说的那些话又有了些许的深思与体会,凝视着窗外街景的一双眼眸也微微有了几许闪动。

突然就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即便是他曾经出现差错的时候,林远琛也没有因为临床上一个失误可能带来的巨大风险而放弃过或者改变过自己的教学方式。

对与错,其实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但是一个医生最扎实的成长,一定是一个又一个病例的积累。

我让你在猪心上缝上一千次,可你真正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开始,真正对理论运用到手术里有实际的概念,一定是你在人的心脏上缝的第一次。猪心上的一千次训练是必要的,人心上的第一次风险也是一定会有的。

医师的临床成长一定伴随着风险与挑战,就如同医学的进步。

地位再高能力再强的医生都并非肯定万无一失,而低年资的医生如果没有临床上的积累,不要说进步,这么大医院能不能正常运作都是个问题。

一句一句,都是林远琛以前跟他说过的话。每一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即便表情是淡淡的,但都带着如磐石一般的坚定。现在回忆起来,都还很清晰。

陆洋有些出神,外面的夜空可能是因为下了一天的雨,有一种很干净的质感,虽然是深色的苍灰,但是莫名地让人觉得平整柔滑,像是一块铺开的绸布,隐隐约约能看到星星。

林远琛在他站了快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开口叫了他。

“过来吧,陆洋。”

还是无意识地抿紧了嘴唇,陆洋转过身,走到了沙发边上,眼睛一瞥,自然也看到了桌上的藤拍和戒尺。

呼吸乱了一拍,非常明显地被觉察到了。

“话我也不再多说了,比起惩罚,今天是为了提醒你。”

林远琛看着眼前的小孩子低着头分明就是怕的,但是既然愿意跟着自己学习,这么多年就真的一直遵守也接受着自己的规矩,一时也稍微软了一下态度。

“陆洋,希望我今天说的话你能记住,另外还是那句话,虽然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我不希望它像是阴影一样伴随你以后的工作。”

陆洋想起了今天醒来前的那场噩梦,澄澈又带着一丝颤动的眼眸望向了自己的老师。

林远琛虽然心里轻叹,但面容上没有露出任何的松动,拿起了尺子点了点沙发的靠背。

陆洋还是在犹豫和退缩了两秒之后,手握着自己腰后的裤沿,狠了狠心往下扯了一下,弯下腰撑在了沙发靠背上。

戒尺竹质的横面有些冰凉,贴在屁股上的触感让他身体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

“四十下戒尺,二十下藤拍。”

林远琛说着,声音里的温度渐渐冷下去。

还没陆洋应答一句“是”,戒尺就离开了皮肤,扬起后夹带着空气被划开的声音,落在了臀尐峰,“啪”的一声在身尐后伴随着疼痛落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并不算特别狠重,带着力量但的确区别于惩罚,只是打完之后,手里的工具并没有很快地接连扬起,而是抵在红痕上微微压了一下,让陆洋又是下意识地一颤。

皮肤上的赤色慢慢变得清晰,戒尺这样的东西看着其实不厚,但是打人的时候似乎是因为本身的韧劲或是密度,痛楚着落肌肤时就像炸开一样。

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噼啪声响按照着相同的间隔和节奏,每一记打落都是一样的按压后才继续。

本来还在第一下时觉得可能并不会特别可怕的陆洋,现在明显是后悔了自己的想法,震颤的苦痛在这短暂的空隙里在柔软圆尐翘的屁尐股上,充分地挥发开,缠绕着痛觉感知一寸寸包裹着大脑。

火辣辣的温烫感,在戒尺带来的淡色红晕盖满整片臀肉后慢慢地像是烧起来了一样蔓延在身后,需要意志才能控制着自己不要扭动躲闪。

陆洋在一下又一下抽打里仰起头皱着脸忍下痛苦,也把所有差点发出的声音都憋在喉咙里。

不像之前的几次教训,这一次似乎是因为纯粹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林远琛没有像之前一样用手,或是一边训斥着一边打,在十下过后,即便给了挨打的人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开口说话。

戒尺再度贴合,仍旧是沉默着挥落,客厅里除了尺子揍打上屁股的响亮声音,只有时钟隐约发出的秒针声响。

第三次休息的时候,出了薄薄一层汗的脑袋还是感受到了手掌轻轻的安抚,被老师揍光屁尐股的羞耻,在这时候才仿佛缓缓被意识到,让陆洋耳后牵连着脖子都染上了赤色。

整片臀肉已经被戒尺责打得通红,发烫的皮肤有了肿尐胀起来的趋势,陆洋想伸手碰一下的冲动被自己强行压制,辣辣的疼在不停叫嚣,让他恨不得往冰块上坐才好呢。然后戒尺没有轻饶,最后一组十下还是继续落着,不断加深了臀尐峰的颜色。

眼眶有点忍不住微微地红了,但是陆洋一直睁着眼睛憋着不想落泪。

最后五下打得略微狠了一点,林远琛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兔崽子咬紧了牙关也没有松下力道,在戒尺打完之后,并没有马上接上藤拍,而是拿在手里,等着陆洋的呼吸慢慢调整回来。

“跪沙发上吧。”

毕竟受着疼还是最好有个支撑,林远琛另一只手拿过一旁鼓鼓的抱枕立在靠背前,刚好陆洋跪上去的时候会抵在腹部,也让身后挨着抽打的位置稍稍突出。

小兔崽子的脸好像更红了一些,林远琛看着他的反应笑了笑,却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担忧。

“还有一件事。”

陆洋回头看着他,虽然没哭,但是眼眶潮湿,也有一点点狼狈,林远琛又揉了揉陆洋塌着的一头软软头发。

“上次你不肯说的事情,是不是依然还是你的压力之一,还没有解决?”

陆洋在专业上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脆弱的人。

林远琛在决定带他回家谈的时候,心里其实也分析过,现在想起来,也许自己当时猜测的方向是对的。

“是不是你遇到什么问题了?”

“没什么......我没遇到什么困难,我真的是最近状态不太好而已......”

话语带着一点鼻音,小孩子转回了头把脸埋进了沙发柔软的靠背里,并没有承认。

他还是有点抗拒的,林远琛想着也不禁有点气馁,但没有生气。藤拍贴上了已经被抽打得赤红的屁尐股,他停顿了一下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