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霆无奈地摇了摇头,穿上西装外套往大门处走, 好巧不巧,刚出院子就碰到了谢棠舟。
谢棠舟没想到能碰到江陌霆,江家独子在他们风流富二代的圈子里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尴尬地笑了下,打了个招呼, “你好,江总。”
“嗯,最近麻烦你了, 谢谢你照顾陆茫。”
谢棠舟愣了下, 这人竟然还会道谢,圈子里不都说江陌霆有病吗, 瞄了眼别墅外的汽车,不再多想,他得赶紧把消息告诉陆茫,不然家里那位该等急了。
门铃响了三四声,陆茫才打着哈欠开了门,“没带钥匙、你怎么来了?”
“你好失望,不是你让我去调查的吗,现在有着落了,”谢棠舟举起手中的纸袋摇了摇。
“那进来吧,”陆茫神情恹恹,带着谢棠舟往饭桌走。
谢棠舟啧啧两声,调侃道,“你这几天够激烈啊,脖子上的痕迹都不带遮一下。”
陆茫抬手摸了下,分明的齿痕还能摸出形状,“没事,反正我又不出去,东西拿来我看看。”
打开牛皮纸袋,陆茫瞅了眼,总共分为四摞,他细细读着,不敢放过一毫蛛丝马迹,说姻缘的道士是陆明谦买通的,小吃街上找事的男子也是陆明谦派的,落水也是因为男子嫉妒心上来,包括退学,洛?吵晒θ虢?家父母眼,孤儿院的记录篡改,全都是陆明谦一手操办的。
关于陆家的信息倒是没查出多少信息,只不过以前出现过一场骚乱,陆家的研究人员绑架了上流社会儿女,甚至于用他们做实验,绑架犯入狱后,为表歉意,陆家之后一直从事慈善事业,自此消失在圈子里,也就近几年才露出点风声。
陆茫一张张翻着,直到最后一页,他所有困意都消散了,上面的照片都跟他很像,背影、侧脸、穿衣打扮,都跟他一模一样。
“哦,最后一张是我调查了学校所有的监控录像才查出来的,刚开始看见也吓了我一跳,是不是跟你很像,这陆家还真是一刻都不带停的,竟弄些糟心事。”
放下资料,陆茫看向谢棠舟,头往前伸了下,语气疑问,“关于陆家,你知道多少?”
“你身上一股子酒味,先别离我那么近,”谢棠舟往后退了下,徐徐道来,“我知道的不多,你可以去问问江陌霆,他知道得肯定比我多,毕竟当年被绑架做实验的里面就有你家那位。”
谢棠舟走了,陆茫突然有些迷茫,他看着那些调查资料,不知道哪张夹了根针,刺到了食指,条件反射,资料没握住,散落在地上,借着光线,其中几张上面零零碎碎有些不规律的划痕凹陷。
陆茫将所有的资料焚烧殆尽,每烧一张,脑中都会回忆一遍,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陆明谦的所作所为,自己遭受的都只不过是对方设的局,而他深陷其中,成为圈中猎物,听信胡言,自我消耗,最后消磨地连自己仅有的单纯爱意都没了。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明明不甘心,却甘愿成为实验品,变成副作用遍体的废物,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么多些年的坚持,一次次从掺着钉子里的淤泥里爬出,遍体鳞伤地苟延残喘,到头来还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很可笑吧,看着一只乌龟从长满苔藓的玻璃缸里努力爬起又重重跌下。
秋风瑟瑟,陆茫戴了顶帽子,穿着短袖长裤,临走时还在外套了件黑色褂子。
陆明谦公寓门口,陆茫按了几下门铃,意料之外的,陆羁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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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门开后,他看到了虚弱的陆明谦,对方脸上血色尽无,扶着门把手,像是进了全力才把门打开。
陆茫毫不客气地进了屋子,玻璃茶桌有了角裂纹,他四周瞄了眼,没摄像头。
“你怎么来这里了?喂,你干什么?”
陆明谦被放倒在沙发上,胳膊被陆茫反扣在后腰,侧脖颈抵上冰凉的刀刃。
背上的伤开始撕裂,陆明谦出了不少汗,他咬紧牙关,倒吸一口凉气,喊道,“陆茫,你疯了?你要杀了我?”
“都是你害得,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就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我不会打药,也不会不爱江陌霆了,都是你害的,”陆茫颤着嗓音,死死摁着陆明谦的手腕,利刃用力,划伤身下人的脖子。
“陆茫,你冷静一点,”背上的短袖被红色渗透,陆明谦强力挣了下胳膊,什么都没发生,陆茫抓得还挺紧。
陆茫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就跟个疯子般,看向刀尖刺进皮肤,只那么轻轻一下,陆明谦的血就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流。
“喂,你他妈干什么呢。”
咚地一下,身体重重摔倒地上,后脑勺磕到沙发角,脑中一阵轰鸣,嗡嗡嗡,耳边骂声不断,陆茫看不见了,自己被就揪着领子站起,呵,陆羁回来了。
“你他妈是想死吗?找打是吧,草。”
脸上实实挨了一拳,嘴里溢出铁锈味,陆茫哼笑,“怎么?这还没怎么动刀子呢就急成这样,要是哪天我真把他杀了,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让全世界都跟着陪葬,玩什么霸总戏码,你以为你是谁,陆明谦的狗,陆家的莽夫,智商为0的渣渣,顶个屁用。”
“哼,”陆羁冷笑一声,手上逐渐使力,恨不得把陆茫大卸八块,“我顶什么用?我是莽夫?既然这样,不如我去把江陌霆绑来,让你看着他是怎么在我的凌虐下死的?等他死后,我在把你舌头割了关起来,黄泉路上你们也别想作伴。”
话音刚落,脖子上的窒息感渐渐叠加,陆茫另一张脸又挨了拳。
“我跟江陌霆已经没关系了,现在反倒是对陆明谦有点小心思,怎么,都是他的弟弟,这个哥哥只有你能上?”
眼见陆羁脸黑得跟锅底般,又要挥起拳头,陆明谦适时制止,“陆羁,住手。”
“他怎么对你的,你让我住手?我他妈是在给谁出气!”
陆明谦低头拿着纸巾抹掉脖子上的血,淡淡开口,“差不多行了,江家惹不起,你觉得把他打残了,陆家会保我们?”
“妈的,”陆羁生气地把人直接往后一扔,翻出电视机柜里的医疗箱,带着愠气道,“过来,给你擦药。”
陆茫躺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在疼,全身的骨头就像在跟他作对般,完全起不来。
“陆茫,有时候看事情并不是表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回到陆家。”
陆茫费力地站起身,狼狈不堪,可说出的话却刺耳,“回陆家做什么?当实验品?我人贱命薄,担不了如此重任,从一开始你们就该知道的,所以这种活,还是你们去做吧。”
拍了拍自己的裤腿,黑暗褪去,眼前又开始模糊,陆茫凭着印象往门外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行为到底意欲何为,只是被陆羁打了那么两拳,疼痛感让他有了一丝清醒,要是就那么死掉也未尝不可,他没学历没技术没文凭没家人,宛如个孤魂野鬼四处飘荡,遇见户人家,自己这一身糟粕就会把人家的好心给吓回去。
“真他妈活成一滩烂泥!!!!!”
陆茫对着天吼了声,周围路过的人频频绕道。
“小帅哥怎么浑身是伤,我是位医生,要不要跟我走,给你治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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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肯定会堵车,”安寻贴心地提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