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诚出生贫寒，又被他包养，就算包养几乎是他强迫而来的结果，受大环境影响，他就是会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他没想到卫诚居然也喜欢自己。这本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可牛哥话里话外怂恿卫诚“反攻”的论调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

殷故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即使他知道卫诚可能真的是直男，就算他试图追求卫诚，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卫诚操。

毕竟两人性爱中的攻受从一开始就定好了，他自然而然地认为以后也会一直这么下去。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屁眼会被操，更没有想过这和所谓的平等、尊重有关。固化思维与既得利益者的立场让他压根就不存在感同身受的可能性。

如果牛哥没有挑明，以后殷故真的和卫诚在一起了，卫诚要是提出反攻的话，他确信自己会做出让卫诚骑乘或者拿飞机杯糊弄卫诚的事情。

因为他压根就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会觉得认为这么做恶心的人有问题，矫情且上纲上线。

可从牛哥所说的“平等”和“尊重”的角度出发，自己代入受方的话，确实恶心。

正如牛哥说的那样。受方没这个想法自然不存在这些问题，可要是受方有这个想法却不让，凭什么？

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凭什么我就要被操？凭我更爱你吗？那你是否压根就不爱我？至少对我的爱没有对你的屁眼多？

而且……居然有男人愿意让女人操屁眼！女人甚至没有作为攻方的“硬件”！这是殷故从来没有想过的！

殷故还在震惊当中，就听卫诚对牛哥说：“你说得对，我也一直在尝试忘记他。也许我该找个繁忙的工作，这样我就没有多余的精力乱想了。”

牛哥说的问题卫诚都有想过。对他而言最大的问题是韩骁，韩骁才是殷故的官配。他始终不觉得殷故会喜欢上自己，同时又觉得殷故对自己的执着只是在馋自己的身子。

毕竟殷故现在还没有搞定韩骁。按照原文的尿性，殷故还没有开始追人就撒币几亿，对韩骁自然是极其珍视，肯定不会像对待自己那么粗暴。

现在他人都没有追到，自然不可能对韩骁做些什么，而出入特殊会所和招嫖始终存在隐患。相比之下，找自己这个“表弟”，就安全多了。

卫诚本来不愿意让殷故知道自己喜欢他的，总觉得这样就“输”了，即使卫诚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输的。

这次牛哥挑明，卫诚索性顺势承认了。如果殷故在明知道自己喜欢他的前提下，还希望恢复他们以前的关系，那就表示殷故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只是单纯地视为泄欲工具而已。

“不是，你都不争取一下的吗？”牛哥被卫诚的发言整迷惑了，“你好歹逼一逼他啊。万一他真喜欢你呢？万一他愿意给你操呢？这个概率很大的啊，娇！”

“……”殷故顿时无语。他本来以为牛哥是阻碍，没想到牛哥居然是助力。

“不可能的。”卫诚直接否定了牛哥，“他喜欢的人是韩骁，从来就没我什么事。他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想把丢掉的飞机杯买回去，等他什么时候搞定了韩骁，他就会重新把飞机杯再丢一次。”

“啊这……”牛哥尬笑，“那还是算了吧。咱回去穿衣服退房吧，你早说这鱼我们就不钓了，直接去娱乐会所点点MB不香吗？”

确实，如果卫诚一开始就以这个理由拒绝，牛哥也不会继续所谓的“钓鱼”计划。可是卫诚始终不死心，不管他的理智多头头是道地分析，他的感情却始终是冲动且占据主导的。

他期望着奇迹的发生。可都叫奇迹了，又怎么会发生呢？奇迹，本来就是用来形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

殷故见牛哥走回房间里，而卫诚也欲紧随其后，甚至准备将他关在门外，他的身体再次先脑子一步行动，手一把抓住了卫诚的手腕。

“我不喜欢韩骁，我喜欢你。”短短的十个字脱口而出。

什么“不知道如何开口”，什么“拉不下脸”，什么“内心纠结”，统统被殷故抛之脑后。

之前畏畏缩缩憋着的话在说出口后就像是打开了闸门，一切难以启齿的理由都烟消云散。

“谁告诉你我喜欢韩骁？”殷故明知故问，并假装委屈道：“我不惜放弃工作跟踪你，是因为我嫉妒她嫉妒得发狂。”

殷故指向和卫诚一样愣住的牛哥，告状似的说：“我嘴里没好话是因为我吃醋，我怕你讨厌我我根本不敢开口说喜欢你，我怕你不仅不会信还会嘲讽我。”

“毕竟我以前对你有些过分，我……”殷故话音未落，便被卫诚开口打断。

卫诚在短暂的愣神后，又在殷故控诉般的辩解下回神。他的理智用尽全力按耐住他内心的狂喜，他用难以抑制的颤抖嗓音说：“我确实不信。”

卫诚并没有说谎。虽然殷故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高兴得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但他仅存的理智更坚信官配的“不可拆不可逆”。

即使内心的天平已经因为盲目的感情近乎完全向殷故倾斜，卫诚的潜意识依旧觉得殷故的告白只是将自己哄骗回去的权宜之计。

“除非你让我操。”卫诚提出他认为殷故绝对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哪怕之前牛哥有提，殷故依旧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表白，卫诚还是不太相信的。

毕竟原文作者在文案里的排雷写着“攻瓜不洁菊洁，受瓜洁菊洁，不拆不逆。无反攻！无反攻！！无反攻！！！重要的事情要说三次！”

对此卫诚只想说“在一个‘脖子以下不可描述，两个男人接吻就锁章节’的网站，鸡巴和屁眼是不是处有意义吗？你根本就不能写啊！而且都‘不可逆’了，写攻的屁眼是处意义何在？”

作为一个直男，穿越前卫诚确实不知道，有些魔怔的读者会因为耽美小说里“攻的屁眼被使用过”而弃坑甚至刷负分。

穿越后才在牛哥吐槽“攻的屁眼是不用拉屎吗”的延伸讨论里，逐渐对各种离谱的魔怔读者有所了解。

“不可逆”的标签可以说是和“大驴屌”的标签一样刻进了“殷故”这个角色里。即使卫诚满怀希冀，潜意识里依旧不觉得殷故能够答应。

所以卫诚才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嘴上说着不信殷故，内心却不断枉顾理智的劝解偏向殷故，因此他更需要殷故的明确拒绝来击碎自己的期望。

3-37章 殷故的攻受选择

“行。”殷故毫不犹豫地答应。

他大概能猜出卫诚不信自己的原因。站在卫诚的角度来看，但凡他答应前有所犹豫，都会令卫诚更加多虑。

其实殷故自己也很没底，不仅有些恐惧和排斥，甚至还有些厌恶。可他确信如果自己拒绝，那他和卫诚之间的关系便只能止步不前。

他确实可以用一些非法的手段得到卫诚，可在确信自己喜欢卫诚后，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那么做。

牛哥的那番劝说让殷故意识到了他和卫诚之间存在的许多问题，那些都是曾经的他作为既得利益者习以为常的。

他开始尝试着换位思考，尝试着把自己放在和卫诚同样的高度，尝试着尊重卫诚的意愿。

卫诚被殷故的回答惊到了。他大睁着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殷故。

“你没有幻听，心动不如行动！”牛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卫诚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