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明白是真的要离开了,虽然在三年前,她并不是抱着仰望的心理走进这个学校,但现在这里满是她三年的记忆,每周晨会的礼堂,偷睡午觉的草地,教室的走廊,是谁在楼梯口喊住了谁,是谁在吼“还没打扫卫生呢,又跑!”,是谁拍拍你说“放学一起走啊!”又是谁在夕阳的光中吻上了谁。

赵水光就沉浸在这样的思绪里,一直到会完,一直到人潮涌出去,却看见谈书墨倚在礼堂门口,虽然还有别的老师站了一排,但一眼望去就是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时间的流光中变得清晰烫眼。

学生们走的时候都免不了停下和亲近的老师寒暄几句,谈书墨的周围也满是学生,这人也是奇怪,说不上是个多负责的老师,又不是多爱护学生,一向都是该做的不会少做,不必要的绝对不做,但大家就是吃他那套。

赵水光和高荨、米妮闲聊着,眼却看向谈书墨周围的人,人少点了,赵水光说:“我们要和谈老师打招呼吗?”

高荨马上拖了她们就跑,跑到谈书墨面前大声喊:“谈老师。”

赵水光突然笑起来,想起谈书墨第一次进教室,也是这个宝气的高荨喊了声“大帅哥”。

谈书墨回过身来,莞尔一笑,俊俏的脸庞生动地飞扬起来,说:“恭喜你们毕业。”

米妮说:“谢谢谈老师。”高荨花痴地看着谈书墨,只觉得这男人一笑顿时人生美好啊。

谈书墨伸出手来,高荨赶紧握上,一会儿又紧张兮兮地放开,米妮也红着脸伸出手,握了下。

能和谈书墨这样生命中再不可能遇到的美丽男子握手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谈书墨,一个个握过去,侧身,对赵水光伸出修长的手来,勾起好看的唇线,说:“现在,该你了。”性感的声音透出几分魅惑。

赵水光痴痴地看着他,这样狂傲的男人,屈就和小女生一一握手只是为了她,她赵水光是何德何能。

她伸出手去,握住,温润的手指,不黏不腻,没有手汗的痕迹,坚定得像握在了心上。

赵水光知道,这一握手此后是一辈子相离,这样的一个男人,教会了她赵水光太多宝贵的东西,更甚至是一把把她从沉溺的海里捞了出来。

喧闹的礼堂似乎就只有他们两个,深深凝望。

谈书墨放了手,别人不知以为是短短一刻,他们却已是过了几世般喘不过气来,心中有上千种想法百转千回。

谈书墨低声说:“赵水光小姐,恭喜你毕业。”眼里温柔的宠溺融化了冷凝的眉眼。

赵水光收回痴恋的眼,认真说:“谈老师,我想读好的大学,我想了解这世界,想去深深地爱。”

这一切都是他教会她的,此生此世永不忘记,赵水光认为对于谈书墨的恩情她无以回报,只有不辜负他的期待,挺直腰板前行,或许这也正是他所期盼的。

谈书墨侧着头看站在眼前的女孩,一年了,她的头发还是没有长长,但眉眼已是坚定,初见只认为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深处才知她的矛盾,从开始善于掩藏自已到现在的敢想敢做,那棵细芽何时已迸发出如此清丽的花朵呢,谈书墨这样想着,面对这样的她,他似乎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觉得身处芬芳的花香中。

谈书墨慢慢把手放回兜里,回身,往外走,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消失在夕阳薄暮的光里。

面对这样的她,他真的矛盾,是否可以伸手拉住如此渴求未来的少女,她的人生即将开始不是吗?

于是不用再见,我无法那么大度地再见你,如果你的人生已不再有我,还是不见的好。

谈书墨突然感到当你真正爱一个人时,无论你为她付出多少都觉得不够,你甚至想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对她好,他就这样坐在车里,打开窗,伸手遮住蔚蓝的天空,自嘲地笑了,轻轻说:“嘿,谈书墨,我真他妈不知道,原来你也可以是那么舍已为人的人。”发动车子,决然离去。

赵水光在礼堂里,看着还有余温的手,握了又放开,放开又握上,想到她说过的“遇上他谈书墨是她赵水光一生最大的福气”,此后,不再有!x?

有些人,自此一别,已是一生。

第17章 谁是谁的无所谓

第17章 谁是谁的无所谓

第17章

谁是谁的无所谓

上天让我们习惯各种事物,就是用它来代替幸福。普希金

转眼放假快一个月了,赵水光突然发现自已变成了个闲人,没有作业的假期,提前放假后全看别人忙活。

和希妙吃着冰淇淋在街上闲晃,吵吵闹闹地放慢脚步。

“小光,你考完怎么也不出去玩玩,旅行一下啊,看你天天挂网上。”希妙问赵水光,“这个好不好看?”???

赵水光咬了一大口冰淇淋,抬眼看看,嗯,很闪很烧包,希妙的风格,说:“好看啊。在家挺好,懒得动,天热又晒。”

希妙拿了发卡,给老板讨价还价,赵水光就捧了冰淇淋在旁边有滋有味地看,这事希妙最拿手。

果然希妙两分钟搞定,喜滋滋地把发卡戴上,看了眼站在镜子旁的百无聊赖的赵水光说:“你装什么颓废啊,小小年纪的。”

赵水光很是无奈,她只是提不起精神来,只是天热了就心烦罢了,只是对日子没有计划罢了,只是怅然若失罢了。

“听说希望有女朋友了,就是那虎牙美眉,你见过的。”希妙舔了口冰淇淋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扫了眼赵水光。

看她不小心碰到了擦肩而过的路人。赵水光抬头说:“不好意思。”眼神有点空。

希妙摇摇头,一把钩住她。???

赵水光低着头还沉浸在刚才的话中,她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告诉她这样的结果,她也知道没有人是没了谁就活不了的,她更知道无论多深的伤口总有愈合的那天,只是没有人告诉她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她努力去想希望的脸,笑起来的虎牙,尴尬时撩头发的动作,突然发现有多久没有这么回忆了。

好吧,她承认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点不甘的吧,为什么作为男人能那么快就放得开,难道真的是脑细胞结构不一样吗?为什么只有她困在原地,她不懂。

希妙巴住赵水光的胳膊,说:“小光,我有时觉得人一辈子的激情就像是一杯水一样,用一点就倒出来一点,最后就没有了,我的水到了这里。”

希妙比比胸前,说:“小光,你还那么小,水都没有倒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重来的呢。”

赵水光抬头看希妙,她是懂希妙说什么的,她说:“没有,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一心一意做好身边的事。”

希妙想想说:“也对,上了大学,将来美男多的是。”话没说完就叫起来,“啊,走,走,韩复兴的鸭油烧饼开始卖了。”

赵水光看着往前奔的希妙,想希妙这个人要么不认真讲话,要么一讲就直逼要害,关键是自已讲完还就忘了。

希妙后来说:“来来,小光,姐姐要好好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