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1)

苏恒全身发软,想抗拒沈翳的动作也没有办法,但他实在不愿意戴女子的发饰,就勉力积蓄了些力气想要拔下它,却被沈翳按住了手。“别动,多美啊。”沈翳接着倾泻的月色打量苏恒的身体,又去吻那张稠艳动人的脸,目光里是和苏盛、宫墨言当初一样的痴迷:“你怎么这么美,苏恒。谁能忍住不碰你呢?死在你身上都是愿意的。”他身下的动作不停,十分有技巧,那根粗热物体直把苏恒捣弄得像是烂熟的水蜜桃,连大腿上都被浸得满是淫液。

快感潮水一般涌来,忽然累积到了极点,苏恒的尖叫拔高了一个度,再也顾不得有没有人看见,手指在窗台上乱抓着什么,全身绷紧,腿缠着沈翳精瘦的腰,连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如同打卷的玫瑰花瓣。释放出来的那一刻,苏恒被沈翳吻住,大脑被快感侵蚀得一片空白,口中不受控地流出些涎液,尽数被他吞下。沈翳舔了舔他的唇,调笑道:“真甜。”

苏恒呜咽着,腿在沈翳腰间乱蹭,撩起了更多的火。

两人正意乱情迷,沈翳却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台正对的走廊上,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竟然站立着一个人,沈翳目力极好,一眼认出那是苏恒的弟弟。沈翳浑不在意,反而撩起苏恒的乌发,动作愈发激烈,把苏恒撞得呻吟不止,好让苏祁看得、听得更加清楚。

“苏恒,你的好弟弟来了……我恐怕今晚是喂不饱你了。”

说着,又是数十下狠狠捣弄,才肯在他身体里留下最后一股带着温度的液体。

苏恒早就被被沈翳干得脑海里一片混乱,什么都听不进去,只顾甜腻地呻吟着。等沈翳终于拔了出去,他体内的情潮还没平息,却被拉进了另一个怀抱,那怀抱带着夜的沁凉,苏恒这才发现有别人在场,脑子里有根神经猛地一炸,不由惊叫了一声,刺激过大,他刚刚释放过的玉茎竟然又射出了一股,而他就这么放浪地窝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颤抖着,被快感逼得无处可逃,半晌才终于平静下来,浑身软成了春泥。

抱着他的那个人身体紧绷着,过了很久才开口:“……兄长。”

苏恒尖叫着推开他,缩进了沈翳的怀里。

他这么淫秽的样子,竟然被苏祁看到了!被谁看到都可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苏祁!那可是他的亲弟弟!苏恒羞愤得恨不得原地消失!

而苏祁被推开了,也只是定定地看着苏恒,自从昨晚自己放弃所有尊严求和被他拒绝后,他想了一天一夜,越想心越冷,深觉自己下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可晚上出来,他竟然鬼使神差又走到了苏恒的院落,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苏恒竟然真的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的男人一个又一个,难道真的就是天性淫荡吗?他已经和宋蔺成亲了,他不是喜欢宋蔺的吗?他甚至还为宋蔺挡过一剑!为什么还要和其他人厮混?

苏祁心中生出些微妙的冷嘲和愤怒,还有几分自己终于看清真相的痛楚。见苏恒又钻进了沈翳的怀抱里,他心里有一种戾气在滋长着,但想起刚才苏恒在他怀抱里颤抖着释放,他的心里又有一种莫名的暗火在焚烧。种种情绪杂糅,苏祁收紧了隐于袖中的手指,冷冷看着苏恒:“兄长,你难道就这么离不开男人吗?半夜与野男人在房内欢合,还开着窗子,就这么不怕人撞见吗?若是宋蔺知道这件事……”

苏恒羞愤得从脸到身体都氤氲成了淡红色,恼羞成怒,生怕苏祁继续说下去,伸手急急打了他一耳光,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要你来管吗?滚!”

其实这一耳光打得并不重,苏恒浑身发软,方才几乎在沈翳的怀里化成了一滩弱水、一捧春泥,哪里有多余的力气。苏祁倒没有感觉多疼,反而是苏恒的手碰到他脸颊的细腻触感更让他在意,不免心神一动,但他不明白那奇怪的悸动从何而来,于是摒弃不想,只握住苏恒还停留在半空的手腕,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兄长!我有哪里说错了吗?你这样……这样也未免太不知廉耻!我竟是才知道,你不仅心思恶毒,还如此放荡!之前你教我礼法,教我知耻,我倒是记住了,但你自己呢?你好意思当我的兄长?闹到这般境地,未免太难看了!你看看你头上戴的发饰,你分明是男子,为何要做女子、女子装扮?”

被一向敬爱自己的弟弟这样说,苏恒羞耻至极,挣脱了苏祁的手,狠狠瞪了罪魁祸首沈翳一眼,随手扯下那个流苏发饰扔到他怀里,动作莽撞,沈翳只好赔笑。苏恒又去瞪苏祁,开始口不择言:“苏祁,你未免太下贱。我昨晚就说得清清楚楚,从此以后我们两个再没有关系,你想要一个兄长,大可以去找一个合你心意的,在这里跟我纠缠不清做什么?莫说我和一个男人欢爱,就是我再找十个八个,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苏祁此时情绪激动,完全没有了判断能力,竟把他最后的一句话当了真,心里的烦躁之情几乎要逼得他发疯:“你……你当真要如此作践自己?”

“是又如何?”

苏祁逼近他一步,紧盯着苏恒依旧残存着潮红春意的面容,漆黑的眸里仿若深不见底。

夜风吹进来,情欲的热度逐渐褪去,屋里浓重的麝香气息也淡了。沈翳没有管苏恒的家事,只在一旁看戏。他见过苏祁几面,对苏祁有一些了解,苏祁满肚子的迂腐教条,人又天真好骗,苏恒完全可以应付得了。

更何况,苏祁对苏恒这个兄长十分敬慕,当初苏恒设计让他差些死在宋蔺的剑下,结果苏祁不仅没有在封赏大会上指认他的罪行,反而还在苏恒被关在地牢时去看他,忍让到如此境地,简直让沈翳大开眼界。

他含笑看着苏祁,苏祁察觉到他的视线,也面无表情跟他对视。沈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苏祁看他的目光带着极深沉的戾气,苍白的面容比初见时多了几分阴郁。他确实变了很多,苏恒当初那件事,害得最惨的其实是苏祁。难得苏祁竟然还肯原谅苏恒,这是多喜欢苏恒这个兄长啊。

沈翳内心唏嘘,见夜色微凉,就从旁边拿过自己的外衫,把苏恒裹了起来,温柔道:“夜间风大,你身子不好,别染上风寒了。”

苏恒这才惊觉自己赤身裸体在苏祁面前这么久,抿唇窘迫地把衣衫披上,衣衫宽大,盖住了他的身子,但下身还光着,露出的一截小腿莹白如玉,脚踝玲珑,淡粉色的脚趾蜷缩着如玫瑰花苞。苏祁方才一直不敢去看苏恒的身体,怕自己又像上次一样,只是隔着湿透的衣衫看见他的乳首,就对着自己的兄长起了反应,还夜夜春梦,这样实在太说不过去。此时苏恒披了衣衫,他才松了一口气,但看着苏恒白皙的脚,一股邪火却又从心底滋生。

沈翳见苏恒赤足踩在地上,怜惜地把他抱到窗台上坐着,自己捡了里衣穿上,收拾整齐后,半跪在地上去摸苏恒的脚:“好冰。”他用掌心暖着苏恒的脚,苏恒没想到沈翳在苏祁面前还这么胡闹,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都好像变得奇怪了起来,苏恒气愤地用脚踹在他的胸口,没有踹动,倒是把脚趾磕得疼了。“滚开!”

苏祁冷眼看着:“兄长,沈翳的名声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甜言蜜语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他只是想要你的身子……之前的苏盛毕竟是真心待你,那沈翳呢?从小到大那么多人围着你讨你欢心,你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们,怎么就是沈翳让你甘愿冒着被宋蔺发现的风险做这种事?他……”

沈翳被苏恒踹了一脚也不生气,顺势松开,起身时斜乜了苏祁一眼。“我还在这呢,怎么就说起我的坏话了。之前宋蔺对我们阿恒数次恶语相向,可远远不如我对他,那时候没见你反对阿恒嫁给宋蔺?”

苏恒本想说,宋蔺不止对他恶语相向,还打过他一耳光。可没等他说话,苏祁就猛地抬头,眼眶被愤怒烧得通红,手上用灵力凝出了一把剑,剑意虚邈,却锋利无比,竟是打算和沈翳动手:“你算什么?你凭什么叫兄长阿恒?你以为你和兄长睡过一次兄长就是你的了?他已经和宋蔺成亲,是宋家的人,若要我再看见你来找兄长……”

沈翳神色陡然阴沉:“苏祁,你未免太奇怪。你兄长和谁睡,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说一两句就算了,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又不是你的妻子和别人通奸。怎么,你要为宋蔺出头吗?也不枉宋蔺喜欢你一场。”说着,竟冷笑一声,也在掌心凝了灵力,一时间屋里疾风大作,苏恒披散的乌发被风吹起,娇嫩如花瓣的面容被灵力凝出的细小风刃割得生疼,不由抬起手臂遮挡。那两人却全都动了真格,在屋里连过了几招,周身剑意磅礴,亟亟如雷雨潮水,又绵绵有不息生机,不到片刻,屋内连板凳都被掀翻了,房梁墙面全都裂痕深深,只消片刻就会把暗卫引来。

苏恒心里烦躁至极,本来就因为苏盛的事情郁郁,如今被苏祁搅得一个晚上都兵荒马乱,更是恼怒,甚至觉得自己当初不应该对苏祁心软,他要是昨晚肯花心思哄哄苏祁,今晚即使苏祁撞见,他也可以遮掩过去,只要苏祁还像以前一样听他的话,苏祁一直是很好骗的。他心里鄙夷苏祁的没有心机,但如果苏恒此时肯细看战局,他一定会发现,其实苏祁远不像他之前一直表现出的那样灵力低微,他的灵力至少不下于被封为天才的沈翳。

苏恒踏进两人战局,挡到沈翳面前,苏祁的剑尖堪堪抵在苏恒的眉间,收回的剑势反噬进苏祁的身体,他的喉间瞬间涌上了腥甜的血腥味,但苏祁咽下那口血,只看着苏恒,苏恒美艳的脸上只剩不耐:“够了!苏祁,你还要我说几遍,我和你没有关系了!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祁散了手心用灵力凝出的剑,蓝色碎芒映亮了苏恒的脸,面容白皙,唇色鲜妍如叶间新果,可这娇嫩如花瓣一样的唇却在不久前被另一个男人噙在口中含吮舔碾过,正微微肿着,红艳艳的刺目。苏祁内心深处泛出些隐秘的嫉恨感,仿佛冷肃的朔风过境,席卷呼啸,只余下些不能分辨的痛楚。“你当真,当真要护着他?”

苏祁没有发现自己的唇边还是渗出了一些血迹,总有些事是藏不住的,一如他灵力反噬的伤,还有那些藏在心房里、层层上锁的背德心思。

苏祁努力不愿去想的禁忌渴望,白日虽不敢放肆,最近却在梦中夜夜沉沦。直到苏恒护着沈翳,与他站在敌对面的这一刻,苏祁才发现,原来自己对沈翳也好、对宋蔺也好,但凡是苏恒身边的男人,他总是不肯待见,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自己嫉妒。他可以骗别人,他只是敬慕兄长,甚至也可以骗过自己,但这些日子的春梦又算什么?

他只怪前些日子的一张春宫图坏了事,也可以找千种万种理由,甚至痛斥自己放纵淫欲、被色相冲昏了头脑,他觉得这样就可以解释那些春梦。可他自己知道,无论有没有那张春宫图,他对苏恒的感情都再藏不住了。他也对苏恒失望过、甚至恨过苏恒。但这些没用,抵不过怜惜。对苏恒多年的敬慕是深入骨髓的,短时间根本改不掉。

可他昨晚向苏恒示弱求和,换来的只是一个字,滚。

他已经决定要继续恨苏恒了,即使做不到恨,也要待他形同陌路,可偏偏,偏偏要让他撞见今晚的事情,偏偏他禁忌的心思,在这种时候开始前所未有的明朗。此时他说不上来自己对苏恒是何种感觉,苏恒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他去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爱吗?

不如、不如趁早断了这种心思。

就当自己之前爱的人,和面前这个绝情的人,不是同一个。

苏祁眼眶通红,又问了苏恒一遍:“你,你当真要护着他?你当真要和我断绝关系?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了是吗?无论我待你如何,你都不会对我有一点留情,之前那件事分明都是你的错,是你心思歹毒想要害死我,即便如此,我都已经原谅你、甚至向你示好了,你还是不愿意……还是不愿意……”

不愿意继续像以前一样骗着我,当我最温柔的兄长。

苏恒心里不可遏制地软了一下,和昨晚如出一辙,这个傻弟弟似乎总能牵动他的心神,即使他方才还在后悔自己的心软,但显然,他又要重蹈覆辙。他竭力做出冷淡的模样,和昨晚一样拒绝苏祁:“你既已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离我远一些,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你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待会儿就要来人,你们最好都赶紧走。”

苏恒想了想,觉得自己还不够决绝,不知道这个傻弟弟到底能不能吸取教训,于是又补充道:“还有,你确实是多管闲事。我这次说得够清楚了,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

等苏恒说完转过身,沈翳就迎上前抱住了苏恒的腰,去抚他紧皱的眉,笑道:“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不和别人在你房里打斗。我马上就走,你一个人乖乖的,这么冷的天,快些去床上躺着吧,着凉了我会心疼的。”

苏恒无动于衷:“你快滚。”

沈翳低头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这么冷淡?”

“滚。”

沈翳失笑,最后又看了苏祁一眼,带着深意。苏祁知道沈翳看出了他的心思,心底一片死灰,在今晚之前,分明他一直藏得很好,但因为刚才的失控,一切都再也掩盖不住,即将抖落灰尘大白于天下。

苏祁失魂落魄之余,生了些孤注一掷的心思,沈翳已经从开着的窗户离开,只有他和苏恒两个人留在这个房间,没有旁人在侧打扰,些微暧昧被夜色催生出来。苏恒身上的香味既清冷又甜腻,像是诱人去尝的毒酒,苏祁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倏地断了,不及他再后悔,他就已经上前把苏恒按在了自己的怀里,一只腿挤进了苏恒的腿间,分开他的膝盖,像只小狗一样胡乱地蹭着苏恒的身体,然后痴迷一般,阖着眼去吻他的唇。

含住他的唇瓣,像是采一朵花,饮一滴露,这种美好的滋味,却早被其他男人尝过,苏祁嫉恨失控之余,动作却依旧怜惜得不可思议。他吻着苏恒,眼泪却从紧闭的眼睛里流出来,就当这个吻是告别吧,既然苏恒不愿意,那他以后他不能当的乖弟弟了,那件事情也不用藏了。

再相见,两人就算是陌路,苏祁权当自己以前的兄长,已经被眼前这个不熟悉的蛇蝎美人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