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璧的伤感被怀生这话震了个土崩瓦解,忙用灵识内视,旋即垂死病中惊坐起:“师妹,你将那些阴煞之?气弄哪儿?去了?”
自然是吸到她自个儿?体内,再用重溟离火烧了个一干二净了。
“师姐体内的阴煞之?气不多,我用秘法绞杀干净了。”怀生轻描淡写地道,“师姐记得替我保守秘密。”
赵归璧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喜万分的同时又感激涕零,忙不迭道:“赵归璧愿以文心起誓,绝不将方才之?事道与第二人?知。若违此誓,便叫我幻魇缠身,无?望仙途!”
说着强撑着坐起,“生脉丹我有,我这就服下,劳烦师妹给我护法。”
怀生擦了擦额角的汗,一边给赵归璧护法一边给初宿他们传音。
桃木林里传音符时灵时不灵,就算灵了也常常缺言少字。等了片刻没收到回?音,便又催动?身上那枚燃眉玉符,只?盼辛觅师叔他们能寻过来。
赵归璧打坐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将经脉勉强续上。她站起身动?了动?刚刚生出新骨肉的右腿,道:“此处不安全,我们这便离开,先往西脉去。”
话刚说完,忽觉身体一轻,竟是被怀生背了起来。
“师姐刚刚续上的经脉十?分脆弱,还是莫要动?用灵力,我背着你便是。”
说完不由分说地运转身法,朝遥山西脉掠去。
赵归璧干脆就安心做起病号来,双手搂住怀生肩膀,笑眯眯道:“等我回?宗门了,定要以怀生师妹为原型,写一个蜚声苍琅的话本。”
怀生笑道:“一言为定啊师姐,写得不好?我可是会寻你麻烦的。唉,师姐,你换个肩膀放头,我左肩有……咳,有点脏。”
她的身法极快,但却很?稳,周身又萦绕着叫人?昏昏欲睡的暖意,不管是趴在她左肩的星诃,还是搭在她右肩的赵归璧,都沉沉睡去。
星诃还打起了呼噜……
不知疾掠了多久,就在怀生即将跃过一处深坑时,深坑底部遽然响起一点细微的窸窣声。
怀生凝目望去,竟是一把被阴煞之?气侵蚀得坑坑洼洼的飞剑。这飞剑凝聚的阴煞之?气磅礴得堪比一只?十?二境煞兽。
心下一凛,她抬脚就跑,将身法运转到极致。结果那飞剑也不知是被她吵醒了不高兴,还是单纯想寻个人?杀一杀,竟是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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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归璧在颠簸中醒来,发现?怀生在密林中左闪右避,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忙放出灵识,瞥见那把阴气森森的飞剑,神?色微变,果断祭出镇山石。
怀生急声道:“师姐莫使用法宝,那飞剑凝聚了太多阴煞之?气,会污掉法宝。”
赵归璧忙召回?镇山石,想了想,从乾坤戒里抓出一大把书简朝那飞剑丢去。
书简在空中化作一道道杀气腾腾的字符,却被那飞剑轻易便绞杀了。
赵归璧不禁心生悚然。
就在这时,一个玉符状的书简“砰”一下撞上飞剑。
那始终紧咬着怀生不放的飞剑竟然急匆匆一刹,醉酒般摇晃了起来,接着便对着一株头生吃人?花的妖藤扭扭捏捏地自转了两圈,俨然一副害羞的模样。
妖藤:“?”
赵归璧:“!”
怀生“哇”了一声:“师姐丢的哪个字符?还有吗?”
她被这飞剑锲而不舍地追了一路,无?论是青霜还是剑阵,竟都奈何不了它。
赵归璧一脸茫然:“我不小心丢了个话本,写的是一位剑修对一位合欢宗女修一见钟情的故事。”
怀生““……”
怀生疾掠得更?快了,一点儿?热闹都不敢看。
赵归璧也反应了过来:这竟然是一柄有灵的灵剑!
忙拼命搜刮乾坤戒中的话本,好?不容易摸出一个,眼见那飞剑迅雷般追来,慌忙抛了出去。
这次的话本不顶用,飞剑只?停下两息便又继续追来。
被吵醒的星诃眯起眼睛看向那飞剑,忽道:“这飞剑是你们涯剑山的剑。”
怀生闻言忙将灵识凝成细丝,与一株老树妖共灵,朝飞剑看去。
只?见那遍体乌黑的剑身隐约刻着两个字,又见剑柄那剑柄栓着一个剑穗,剑穗上飘着一块拇指头大小的木牌。
那木牌太小,字也刻得极小,怀生看半晌也看不清,只?好?问星诃:“星诃前辈,那剑穗上的木牌,你看清上头写的字吗?”
星诃再度眯起一双眼睛,瞳孔闪过绿芒,朝那木牌望去,旋即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
“南,听,玉。”
第64章 赴苍琅 万里归宗(二)
南, 听?,玉。
听?玉。
不知为何,听?见这个名字,怀生心中?无端生出?一阵隐痛。伴随这隐痛而起的, 是不明所以又毫无来由的一个直觉:这把剑不会伤害她?。
涯剑山的剑, 姓南。
莫非是木河南家哪位先祖的剑?因认出?了她?是南家的血脉,这才穷追不舍?
念及此, 怀生当?即便有了决断, 心念微动,两枚符宝飞快贴上她?与?赵归璧, 她?驻足回身,灵力凝于手, 警惕地盯着那柄剑。
坑坑洼洼的飞剑疾速悬停在她?面前,剑身上两个轮廓模糊的字渐渐变得清晰。看清那两个字后, 怀生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