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个冤死鬼。”
乌云夺回鬼魂,塞回嘴里:“还给我,那是我的早饭。”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有什么妙用,但感觉是个厉害的能力。”林乐一相当满意,将球形关节左手接回断处,正好能掩饰金核的存在。
他突然想到绝妙的主意,冲出家门,敲开302邻居家房门,手掌扣在郁岸疑惑的脑袋上:
“滋滋滋,吸走智商!”
楼道里一声关门巨响,林乐一被踢回来。
虫草长出一片叶子唰唰记录:智商未见显著上升。
“我还有一颗盲核黑,要不要试试再嵌一个?”林乐一拿出另一枚荒芜夜叉身上掉的盲核黑,这枚的颜色比普通盲核黑更浓郁,但远不如幽灵幻王的纯净。
“别赌了,先收着,日后有需要再镶嵌。”梵塔替他扣上木匣,“一次嵌两颗对身体冲击太大了,你镶嵌和使用一级金居然没什么反应,很多人受不住金级核的能量冲击,昏迷几天才醒来的情况比比皆是。”
“我对疼痛已经不太敏感了,可能是这个原因。”
梵塔:“剩下的时间补作业吧,距离开学还有16小时。”
林乐一才想起来这码事,顿时汗流浃背,双手合十祈求梵塔:“祭司大人,救救这个被作业诅咒的小孩吧。”
“我没少提醒过你。人类果然无法从预言中得到任何启示。”梵塔起身飞回玻璃罐子里,享用剩下的水果。
林乐一转向大哥:“哥,你样样都行的,几本作业算什么。”
林玄一轻哼一声,回卧室睡觉。
他又问长赢,长赢千岁抱拳道:“先生,我当然很想帮你,但是我的咒言没涉及到这些内容,我看不懂算学。我遛狗去了,它总是吃完就拉。”把白鸟从花盆里拽出来,套上狗绳出门了。
林乐一抬头望望幽灵幻王,那团乌云张开嘴,指指喉咙里尖锐旋转的牙齿:“你可以和老师说作业被我吃了。”
无法交流,林乐一愤然拍桌起立:“能怎么样啊,我只需要每2.6个小时写完一本,就能在明早上学前写完六本,易如反掌。”
*
开学第一天,教室里,林乐一在自己课桌前低头罚站。
代班老师对着花名册找到他的名字:“林乐一,作业没带是吧,发型也不合格,男孩扎什么小辫啊,明天让你家长来一下,你给我站到放学。”
新学年重组了班级,班里有一半是其他班换进来的新同学,许多人不知道林乐一的腿伤情况,同桌轩正看他靠双手撑着桌面缓解双腿的压力,想举手告诉老师,被林乐一摇头止住。
班里一些老同学知道的,也想举手说明,但被最后一排的周灿阻止了,老大常常把轮椅折起来存在自行车停车棚,然后走路上楼进教室,不用想也知道他有多介意别人公开提他双腿是假肢的事。
代班老师说:“你们的新班主任还没到,我先不选班干部,不过建校日就在这周了,庆典晚会每个班都得出一个节目,今晚就得报上去,有谁自愿参加吗?”
林乐一精神抖擞,举手推荐:“轩正会跳舞,她去。她以前就是我们班文委。”后排的男生们跟着起哄,轩正有点不好意思,代班老师嫌麻烦懒得再选,直接敲定:“好,那就你了,轩正同学,我把你报上去了。”
代班老师听到门外有人叫他,临时出去了,轩正悄悄拽林乐一:“他走了,你快坐下。”
林乐一嘻嘻哈哈坐下,拧开水杯喝了一口:“晚上去周灿家吃火锅吗?一块呗。”
轩正想了想:“不了,我想在舞蹈室练舞,有一段时间没跳过了,上了台给咱们班丢脸。”
“别逗了,你的技术上春晚都绰绰有余。”
“哈哈哈……”轩正笑起来,瞧了一眼门口笑容立即憋回去了,迅速低头看书。代班老师回来了,一眼看见林乐一坐下了,还面朝同桌嬉皮笑脸的,厉声点名:“林乐一,谁让你坐下的,起来搬书去。”他又点了几个男生的名字,跟着一起去,其他人开始大扫除。
从一楼到六楼搬了一趟之后,林乐一的腿有点吃不消,他本就无法久站,更不可能搬重物,之前还有止痛贴纸顶着,跑跑跳跳不在话下,但一整个暑假到处跑,已经把布洛芬止痛贴纸用完了,没想到不贴贴纸才一上午就撑不住了,得再去买几包屯着。
轩正半路截住他,把一箱书接过来:“快给我吧你。”
林乐一轻声感叹:“妈呀,你可算来救我了。兄弟们都看着我没脸放下。我帮你擦黑板去啊。”
轩正:“OK,擦干净点。”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蹿上楼梯,扛一箱书小菜一碟。
林乐一松快了些,拍拍手上的灰回教室擦黑板,才走到门口又被代班老师抓着了,叫他站在班级门口,老师在林乐一面前显得有些瘦小,只能仰着头骂他:“在教室里骚扰女同学,我就没当众教训你,想着给你点面子,现在又逃避劳动,你这种人进入社会能立足吗,能有出息吗?还、还挂个什么……”老师拿起他挂在腰间的手缝梵塔娃娃看了看,“这什么啊?”
“我自己缝的娃娃,好看吗。”林乐一背着手,背靠墙壁低头问老师,“老师,我腿有点疼,站不住了,看你手机上贴了艾莎公主的贴纸,你应该有女儿吧,我也给她缝一个护身娃娃,能保佑她不受伤。”
小小年纪,倒挺会察言观色,贿赂老师可不是学生该做的事。老师严肃道:“高三了,别搞这些有的没的,这有什么用?将来还能靠这个吃饭吗?”
林乐一点点头:“我是靠这个手艺吃饭的。”
冥顽不灵。“叫你家长过来一趟。”老师训完走了。
放学后,林乐一特意等到同学们都走了才动身下楼,扶着栏杆挪到自行车存放处,坐到自己轮椅上喘了口气,挽起裤腿看了看假肢接口处的磨损情况,喷上点碘伏随便擦了擦,再把裤腿盖回去。
刺花螳螂落在车棚角落的杂草野花上,扇动翅膀飞过来,落在他膝盖上:“我把你嵌核的消息写信传回德尔西弥克了。这是从小卖部买的止痛贴纸。”
“行,嘶……快给我一片。”
“给。你干什么了,怎么这么痛。”
“没事,多走了几步。”
林乐一坐轮椅出了校门,这时候门口的学生还没散完,三三两两聚在门口小摊边买饭,朝林乐一投来探究的目光,他穿衣服讲究,虽然常和小混混们走在一起,但校服总是穿得一丝不苟,衣服鞋子纤尘不染,手指修剪整洁,人也白净,乍一看是全校最乖的学生。
代班老师骑着自行车从学校出来,刚好看见他。他咋坐轮椅上。仔细一想,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我对那个可怜的孩子都说了些什么,身有残疾,长大后没有工作做,只能做些小工艺品糊口,还被自己冷嘲热讽教训,天哪。
老师赶忙骑着自行车朝小路追去:“孩子!有什么困难要和老师说啊!”
林乐一才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道路尽头有两辆纯黑轿车疾驰过来,刹那间,两辆黑车前后漂移甩尾夹在林乐一轮椅前后,就是冲他来的。
驾驶座的门打开,一缕粉红长发散开,昭然从车上下来,眉头紧锁:“少爷,出事了。”
“少爷”是地下铁对于林乐一的代称,只是一个方便辨认又能隐藏身份的代号,和“猎鹰”、“秃鹰”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