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不语,只是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瞧着林沐。
林沐心里打鼓,面上强作镇定,却是慌的不行。加上伤口不断淌着血,身上已经开始发冷乏力。而容景的眼神,更是让林沐如芒刺背,咬着牙,憋着气才顶住容家主的目光不曾低下头。只是那冷汗流下如烈阳下晒化的冰柱,往下止不住的淌。
“沐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夜里,你往那危险地方凑,便该知道得承担的风险。”
容时极给面子,对着林沐还称呼一声沐少,这也是因林沐自小是林家家主养大的,若是普通一旁系子弟,得不了容家继承人这一眼高看。
容时立在容景身边,周身气度不凡,自带着上位者的傲气与冷漠,眼神与那令人心悸的容家主像足了十成十,哪怕是一声沐少,也让人觉察不到一丝的恭敬。
林沐还记得容时对他开枪时的淡漠,也正是他那不带一丝犹豫的连着数枪,才令他不得不忌惮,子弹直接在他脚跟后激起火花,他一怔,不曾停下,接着子弹擦着他的胳膊和大腿落在了身前。这时他才笃定,容时并非不敢伤他。不得不停下认俘。
林沐瞥了容时一眼,啧了一声,容时与林也一般令人讨厌,这些继承人都一个样!
容景夜里无力陪着一个孩子玩闹,直接丢给了儿子,不再看林沐一眼,径直离去。
容景一走,林沐便松了口气,态度也不禁放肆了起来,“容少主,我相信这次你可不是特意去捉我的,瞧着全部火力在我,准时耽误了你的正事,我好歹也是林家人,夜里被你们这么押进容家,别人瞧见又说我们三家不和睦了。”
容时轻揉了揉手腕,轻蔑得一笑,“阶下囚罢了,还觉得自己有什么谈判资本?”容时不想他称一句沐少,眼前这还血糊糊的小青年还真敢拿乔起来。太过不知天高地厚。
“曾听说林家主家法严苛御下严格,现在看着管束效果不过尔尔。”容时瞧着眼前的人在自己提到林家主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惧意,心中玩味更甚,“如果我讲你的桩桩件件都说与林家主听,不知道沐少这嘴还能否这么硬?”
“桩桩件件?容时,你可觉得我这么好诓骗?”林沐脸色冷了下来。
“你走私的画的夹层里出现了一批药。这药闹出了人命。”容时不似玩笑,“沐少最好乖乖交代,容家的慎独可不是好玩的。”
群
主
小
颜
第217章 59-60
59
林沐是运了一些画回A国,A国对于海关这一块向来严苛,因为制度要严防偷渡,走私人或物都是重罪。
林沐被容时抓到时,已经将这次全部货物沉入海底,虽然损失叫人肉疼,但是相比被公之于众时要面对的罪责,终究是命比钱要重要的多。只是…他不仅仅带回来了画,还弄了一个人,这个人如果被抓,自己这罪名又是得加上一等。所以他不惜自己亲自犯险引开注意。
当真是不给一丝的喘息,容时说出慎独二字,并非故意吓唬沐沐,而是这边说着,慎独已将刑房备好了。
手臂与大腿的伤处,在他被反绑在刑架前草草消毒止血,那药粉盖住伤口的一瞬间,像是揉进了一把粗盐。容家以医药闻名,这般劣质刺激的药物怕也是故意。
沐沐瞪大了眼,死死忍住不叫眼泪掉下,只是身上本来带着上,就连身后…日日被林也“铁面无私”的罚过,一日一日叠着伤,今天这番折腾下,伤口早就开始叫嚣着抽疼。
长鞭嗖的抽在他脚边时,他终于慌了。
容时撑着下颌,悠哉地观着始终不肯哼一声的沐沐。对着身边持鞭而立的掌刑略微点头,掌刑边立在了林沐身后,长鞭呼啸抽下,像利刃一般直接划开了皮肤,后背从左肩到腰侧一道血痕。
林悦哪怕再严苛,却不曾用过这么重的刑具责罚,长鞭已然超过了训诫家法的范畴,这是整整切切的刑讯。
沐沐疼的将锁链挣扎得哗哗作响,惨叫夹杂着哭声,他实在是忍不住这痛。
容时一瞥掌刑,似乎对他一鞭之后便停下不满:“怎么一鞭就血糊糊的?怎么伺候客人嗯?”
掌刑一颤,随机立稳身形,再次落鞭时鞭梢便不落下,抽在脊背时手腕一压,皮肤未破内里的肉和淤血碎在了一起,只见一条乌黑丑陋的鞭痕。
容时轻轻嗯了一声,犹如在看一场好戏。
林沐疼得恍惚,咬碎一口牙才堪堪忍住痛呼,他深埋着头,手指扣在刑架上,指甲齐齐断了四五个,仍不知痛的死死抠住了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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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事不是我管的,但是药,还请一字不落的交代清楚。”
容时扬了扬手,持鞭人停下候在一旁,容时站起来松了松筋骨,一桶药水泼在了十几鞭下,布满伤痕的背脊上。破开的伤口滋滋冒着白色的泡沫,沐沐如同瞬间被烫了一般几乎要跳起哭嚎,但是却被死死的绑在了刑架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妈的什么药!”那药水冰冷刺骨,那森森寒意顺着伤口在脊骨上攀爬,一点点的啃咬沐沐所剩无几的意志。那水是消毒的,只是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用这样刺激的药水,那东西只要一滴涂在手指上的小伤口都像将伤口泡进硫酸里,恨不得不要那一根手指,如今还整整一桶泼在了沐沐后背那伤口密布的地方,只有几分钟过去了,浑身还控制不住抖如筛糠的沐沐知道是何等滋味。
“这药水有利于伤口结痂,不会留疤。那儿备了好几桶。”
容时全然不见着急,慢条斯理,又准备让掌刑动手。
鞭痕在后背上密密麻麻像一张网,可怕的鼓胀,皮肤下是淤血,包裹在里头,像是马上要流出。十几鞭后,便是一桶药水泼上,沐沐挣扎哭嚎一阵像是被抽了筋骨一般,软软的挂在了刑架上。
“背后可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人?这般境地了还要死死咬着不肯松口,护着这么紧?”容时瞧着滴落的粉色药水,那是被血水染红的。他不想眼前被娇养大的林沐有这般骨气,几轮了下来竟然不松口一句?
林沐隐约听见容时话里有话,他姓林,背后有其他人,还能是谁?容少主不就是想听他说出林悦两个字?至少也得是拖下林也下场?
林沐闭眼,可我却偏不说技不如人被抓了,认栽,但是没有干过的事情,他林沐绝不会多认一个字!
容时点了一根烟,往沐沐自己咬的血淋淋的唇间一塞,笑道:“沐少可比我家弟弟骨气,他上次不过挨了十鞭,泼了半桶药水,就哭着跪我脚边求饶保证了,问什么不敢有一字隐瞒的。”
沐沐吐出一口烟,哪怕是满脸泪痕,眼神依然不怯,道:“…少主松开我瞧瞧我跪不跪?”
容时瞧着他呛到咳嗽,讲烟取下,转身,一步步走远,对着掌刑淡淡命令道:“继续。”
林悦到了容家,林也元伊江原都随着来了,容家人无意阻挡,竟然就让林家泱泱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