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和这些词搭不上边,但人设是可以造的。

叛逆反叛的天才歌手,却有着一副干净到极点的嗓子,这样才会有人愿意买单。

云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喝水。

她的头发被绑了很多的小辫垂在腰间,略微动一下就是各种金属配饰碰撞的声音。

云雀性格很闷,不爱说话,她越是沉默,在妆容的映衬下越是显出几分冷淡的锐利感来。

姜潮栋原本是不想来见云鲤的,他的时间很宝贵,不说他操纵的那些股票,光在音乐领域,作为乐坛顶流的他出场费一分钟就要十二万。

有人说,上帝给人开了一扇门,必定会关一扇窗,这个说法放到他身上并不准确。

他是很典型的社会精英,严苛、自律、精力充沛,和陆琛为了家业逐渐淡出娱乐圈不同,他能够在两者之间找到绝对的平衡,精准的像台不知疲倦的机械。

除了他对音乐的狂热追求,这个人冷漠得严丝合缝,找不到一点多余的缝隙。

曾经愿意搭理云鲤,那是因为云鲤再怎么不济也是他曾经发现的千里马,哪怕这匹千里马已经老了,已经跑不了千里了,能伸手拉一把他还是乐意的。

其实是他心里一直有种隐秘的期盼,那就是云鲤能够回到曾经的巅峰状态。

而现在这匹已经跑不了千里的千里马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作为一个聪明人,他选择和云鲤脱开干系,以免引火烧身。

现在之所以坐在餐厅里等着云鲤,是因为……

? 第 165 章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165

“你就不好奇我的女儿是谁吗?”云鲤的嗓子有些发颤,她拿着电话的手也在不自觉得发着抖。

现在姜潮栋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人在抓住救命稻草时的样子,难免会狰狞丑陋。

姜潮栋起初觉得她莫名其妙,她的女儿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刚想挂掉电话,只听见云鲤来了一句:“你还记得我侄女云雀吗?”

姜潮栋很少记住什么人的名字,他每天要记的东西太多了,能够在他脑子里留下痕迹的人不多。

但这个名字一出来,他的大脑就自动匹配了一段多年前的记忆。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画着有些夸张的舞台妆,眨着沾满了亮粉的眼睑,亚洲人的瞳孔仔细看是偏棕的黑,很少有那样黑得纯粹的瞳孔,像墨点一样。

很难想象这样小的一个姑娘,会有着那样的一副好嗓子。

一直到多年以后,他对这个女孩都还记忆犹新,后来现场起了大火,他像疯了一样从自己的私人机场调来了五六台直升机,上面装满了灭火设备。

如果不是消防员拦着,他差点自己穿上消防服跑进去救人,他听到自己儿子困在里面的时候他都没有那么紧张。

但是在医生那里听说这孩子吸入了过多的浓雾,嗓子已经坏掉了以后,姜潮栋就再也没有去过医院了,因为没有意义了。

一开始云雀的嗓子伤得很严重,医生最开始的说法是治不好。

当时云鲤觉得天都要塌了,是在云雀昏迷期间,医生惊奇地发现云雀嗓子的情况在不断地好转,就像被天神祝福了一样。

连神明都在为这样的嗓音而惋惜。

“云雀就是我的女儿,抱歉,之前没有和你说实话。”这句话一说出口,对面便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她的嗓子治好了,还可以唱歌,我之前是想让她去参加你的那个选秀节目的,拿到名次以后我想你会更容易接受她。”其实是她自己也在犹豫,要不要让女儿走和她一样的路。

这条路看起来光鲜,但只有真正站上去的人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如果告诉姜潮栋了,以姜潮栋的性格,云雀没有别的选择。

“明天下午四点我有空,之前那个饭馆,你到了报我的电话号码,会有人把你领进包厢。”

“云雀,这个是姜导。”妈妈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向面前的男人问好。

男人和三年前没有任何的变化,薄唇、深眼窝、高鼻梁,一对很有特色的丹凤眼,看人时有些轻微的下三白,每一个五官都带着刻薄的意象,但组合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很难以形容的帅气。

可能是这种帅气,让人形容起他的气质来,用的词汇是忧郁而不是阴郁。

“姜导好。”云雀不太习惯和这种外表看起来就很不好相处的人搭话,妈妈事先在车上让她提前练习了十几遍自我介绍,才让她此时不至于露怯。

“我叫陆云雀,今年十五岁,学习声乐已经有三年了,擅长的乐器是钢琴,会一点古筝和贝斯。”

男人打量了她片刻,在云雀有些坐立不安的时候,他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漾起很明显的笑纹看起来好相处多了:“别紧张,还没吃饭吧?先吃饭。”

? 第 166 章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166

然后他转了转面前的圆盘,将几道特色菜转到云雀的面前:“尝尝这个鸽子,这里鸽子做得很不错,吃完了如果不够就再点。”

云雀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姜导这么和蔼这么好说话。

妈妈此时也在旁边笑道:“妈妈和你说什么来着,姜导可喜欢你了,看吧你这孩子紧张的。”

“刚还紧张得在车上和我对台词呢。”妈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哈哈哈,是吗?不用太紧张的云雀,我没那么吓人。”

云雀不知道该回什么,明明紧张的是妈妈,但她不可能在姜导面前拆妈妈的台,无话可说的她只能拿起筷子来吃鸽子。

看着姜潮栋对云雀热情的态度,云鲤只觉得一阵作呕,因为在很多年前,姜潮栋对她也是这样的态度。

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他看起来对所有人都不假辞色,偏偏对她是温柔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