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菲莉娅觉得自己的伤根本没有那么严重,还没有到奥尔良决战时的那个地步。

但是似乎上次因为魔眼周围魔力缺失让她失明了几天,之后她们两个就对自己的眼睛格外注意了。

奥菲莉娅轻轻抿了下嘴,想朝她们笑笑,随后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怎么笑都不会被看到。

即使有些狼狈也身姿挺拔站在最前线的金发青年盯着对面的敌人,朝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从者问:“还能坚持吗?”

英灵犹如浴血过的凤凰,身上到处都是未干涸的血迹和还在缓缓愈合的伤口,她却毫不在意,再一次将枪立在身前,“这种程度还死不了。”

她斜眼瞟了一眼还在强撑的御主,“你呢,不行的话就回后面呆着。”

“身为领队可不能在敌人面前露怯。”基尔什塔利亚笑了一下,宝蓝色的眼睛里全是信任,“不过看来要结束了,一会拜托你支撑我一下。”

身为与他定下契约的从者,凯妮斯怎么会不知道这家伙的魔力已经见底。

又是放天体魔术又是撑开防御结界,还得时刻关心战局,他以为自己也是只有魔力就能行动的从者吗!

人类总是这样有着血肉之躯又总是忘记这一点,她的御主的这个毛病尤其严重。

不过正如基尔什塔利亚所说的,敌方又恢复了开战之前那副好说话的样子。

“这次就先到这里吧,期待我们下次见面。”凯撒毫无防备地转过身,似乎已经确认那些人根本没有余力朝他们攻击。

基尔什塔利亚注意到那位突然出现的从者也要离开,刚想上前一步,他的终端先响了起来。

“等等!”

罗马尼的声音十分焦急,急促的语速压抑着不安:“五分钟前你们遇到了谁,为什么示巴观测到这里有如此庞大的魔力反应?”

“有位从者帮忙……”

通讯手环里的人几乎是用尽全力朝他们大喊:“马上撤退!”

完全失真的声音在频繁到惹人生厌的警报声中继续响起:“这个灵基规模绝对不是普通从者!”

即使众人刚从休战的状态勉强打起精神来,此时的情形也容不得他们选择。

三名御主受伤,两骑从者灵子化养伤,剩下人的魔力告急,贸然撤退将后背留给敌人绝不是明智之举。

而且那骑从者为他们驱赶了敌人,也并没有做出什么攻击的举动。只是灵基规模比较大而已,为什么罗马尼会如此焦虑呢?

没错,即使面对数骑英灵也沉着可靠的指挥官现在恨不能也灵子移过来,把他们全部都打包塞回迦勒底。

因为根本没有交战的选项,只有回避。

在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的计算中,他们胜算的概率微乎其微。

站在远处并没有靠近的金发从者也只是甩了甩尾巴,抬起头眺望天空,不知道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

“这可是Beast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通讯手环对面的人在高喊,说出了魔术界中极为禁忌的名字,“是那个每次现身必定要毁灭世界,即使是冠位从者也难以对抗的灾厄!”

一瞬间所有人都僵住了。兽之名何其可怕,只是想到那个名号背后的意义,体内的魔力好像都凉了下来。

即使兽的资料少之又少,但每一个魔术师都将毁灭人类文明的灾厄的可怕与不可对抗刻在了骨子里,几乎与魔术刻印一样一代一代传承下来,混入他们的常识中,成为对世界认知的一部分。

兽不是人可以对抗的,唯有冠位从者可以与之一战。

现在的场面诡异地僵持起来。

特斯卡特利波卡被小兽的爪子拍的向旁边歪头,半点没有把现在的氛围放在心上:“哎呀,不管也没事的。”

站在他肩膀上的小动物抬起身子,把两只爪子都按在冠位从者的脸上,“芙呜芙――!(连样子都不装了吗,消极怠工!)”

“是她先不装了的,为什么只打我一个啊,你这是区别对待!”

和对面的兽没打起来,这边到是上演了一场世界大战。

等戴比特无言地把小动物从特斯卡特利波卡的脸上拿下来时,冠位从者的脸上已经印出来了极为滑稽的爪印,俊脸上一边一个,十分对称。

后方的冠兽大战进行的极为隐蔽,并没有波及到前方紧张沉重的气氛。

他们没有能力逃跑,而可以直接杀死他们的兽也没有流露敌意,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的石子野草,不值得在意。

好像天空更值得她的视线停留一般。

基尔什塔利亚分心看去,那只兽在看什么,天空之上除了巨大的光带,就没有别的……

湛蓝的天空中出现了个黑点,并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眨了下眼睛就从米粒大小变成可以辨认的身影。

与此同时,格外熟悉的声音响起。

“谁――都――可――以,落――地――的――事――情――就――拜――托――了!”

藤丸立香双手抱着头护住脖颈,眼睁睁地看着包裹在自己身上的屏障开始消失。

罗穆路斯把自己当成枪扔过来的时候叮嘱过,到了一定距离,这个保护罩就会自动消失,然后他便会开始下落。

到时候要找人接住自己。

虽然不知道藤丸立香为什么会以那样的速度在空中飞行,或者说,在空中做抛物线运动,但是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

?[41]41

藤丸立香站在露台上,看着熟悉的乌云将夜空笼罩,几分钟前还明亮的圆月此刻被遮蔽得不见一丝一毫,诡异又不详。

须臾,他身后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一角,细碎的交谈声与音乐顺着缝隙飘了过来,又被放下的窗帘隔绝在外,露台重新恢复了刚刚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