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只看一眼就去休息,但现在,他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这些天我做了很多事情,大部分都让我开心。”
“那些会威胁到我的人已经不存在了,等祖父退位之后,我就会成为沃戴姆的家主。”
“被暗杀前进行的研究也有了进展,老师他很看好我研究的方向,让我继续努力。”
藤丸立香记得基尔什塔利亚的老师似乎是时钟塔的某位君主,是统领时钟塔的十二位王之一。
但是他还是听从本心地开口:“有基尔什塔利亚你这样优秀的弟子,是他的幸运。”
对于藤丸立香偏心到极点的,完全不讲道理的话语,少年纤长的金色睫毛颤动一下,掩去了泛起涟漪的眼波。
“立香,你知道吗,人们自古以来都在仰头看着星星,观望着它们运行的轨迹,用来推测出众人的命运,世界的运行法则。”
提起自己的研究,少年的眼睛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是不符合他表现出来的稳重的,独属于少年人得到心爱事物的热情。
“但我们脚下的地球也是众多星星之中的一员,上面的我们也存在于宇宙的规律之中,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能够拥有干涉其他星星的力量呢?”
“如果解开了这个迷题,人类就再也不需要因为弱小而斗争,不需要因为贫穷而哀愁,疾病和战争再也不会成为人类前进的阻碍。”
“到了那个时候,死亡说不定也可以被克服,如果所有人都抵达了那个境界的话……”
少年说出了从未跟其他人讲过的,从出现那天就一直在他心中,在他脑海中不断设想的美好期待,“那么终有一天,人类之中会孕育出能够抵达根源的个体,魔术师的使命也将完成。”
崇高而宏大的理想被描绘出来,将这位少年人未来一生的道路都照亮。他会带着说出这些话时的坚定表情一往无前地向前走,去披荆斩棘,去开拓出那个可能性渺茫的未来。
但是藤丸立香由衷地相信:“如果是基尔什塔利亚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谢谢你,立香。”
基尔什塔利亚并没有说,自己的计划虽然获得了很多人的赞誉,但也收获了不少的负评。
那些人说自己是异想天开,所有的计划都是纸上谈兵。
但就像现在这样,总有人会理解他的。
“好了,我们一直在为人类进化而努力的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大人。”
藤丸立香朝他靠近,然后把毫无防备的少年掳到床上,双双倒着躺下去。
柔软的床垫弹了两下,支撑着少年挺直的脊背,带着温热体温的被子簇拥过来,好像还有股好闻的气息。
“睡前谈话到此为止,现在是睡觉时间。”
藤丸立香将从玉藻前那里拿到的御守放在少年的额上,带有安神效果的魔术立刻发动,并且效果好的惊人。
基尔什塔利亚只觉得一直以来都被魔术驱逐的倦意彻底袭来,黑暗笼罩了视野,但让人安心的陪伴就在身边。
他温顺地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说声晚安,就失去了意识。
藤丸立香伸手在基尔什塔利亚面前晃了晃,敏锐的少年半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意识已经脱离了此地。
他将基尔什塔利亚肩膀上的暗扣解开,把那件披风拆下来,确认它和外表一样华丽而精美,一点都没有偷工减料。
而没有了那些气势逼人的宝石和金饰,躺在毛绒毯子里的少年似乎才显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
藤丸立香把基尔什塔利亚的头轻轻抬起,在下面放了个枕头,又把被子盖好,然后在床上找了个空位,才闭上眼睡下。
这张床足够大,躺下三个人也没有问题,基尔什塔利亚睡相又很好,不会掉到床下面去的。
这是他睡过去之前最后想的事情。
不知道是低估了玉藻前特制御守的威力,还是基尔什塔利亚积攒的疲惫太多,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那个少年才醒过来。
得到休息的基尔什塔利亚又是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他换了身简单舒适的家居服,坐在了餐桌旁边。
他的目光扫过桌子上的餐点,眨了下眼睛,“下午茶是巧克力蛋糕配樱饼,真是新奇的搭配呢。”
藤丸?下午茶菜单指名者?立香:“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混搭风,贵族大人要批评一番吗?”
“不,偶尔也要顺应潮流。”基尔什塔利亚端起茶杯,“我认识的某个同学还用过汉堡和披萨来当下午茶,明天要试试吗?”
藤丸立香沉默了,那些搭配已经不能叫下午茶了,都可以称之为晚饭了。
不过藤丸立香并不会对别人的喜好置评,他只是觉得让一位从有着优渥历史家族里培养出来的贵族去吃汉堡喝可乐当下午茶……
等等,为什么他觉得好像真的有人这么干过?!
被他当成守旧派的贵族少年笑了笑,“就是要在有限的生命里享受乐趣,这样才不会发生遗憾。”
这句话也是那个同学和他说的,虽然基尔什塔利亚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也确认了这个少年和传闻一样,不拘小节又豁达开朗,对生活方式有着自己的见解。
“对了,我这次回来是要跟你说,关于你记忆的事情。”基尔什塔利亚将切好的蛋糕递过去,“‘迦勒底’是我老师成立的机构,目前还在筹备阶段,相关的内容完全保密,包括工作人员。”
“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其中的一员。”
据说被招揽进迦勒底的都是各界精英,还有那些精通某种魔术的人才们……
基尔什塔利亚的意思并不是说藤丸立香不够优秀,只是他觉得藤丸立香和那个组织的相关性甚远,大概是从南极到北极的距离。
藤丸立香只是安静地听着,并没有打断他的思路。
“你手背上的纹路和令咒非常相似,而你又来自于日本,那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行圣杯战争,挑选出七名御主,每名御主手背上都会有三道赤色令咒。”
但是马上基尔什塔利亚也推翻了这条思路,“但是,最近的一场圣杯战争已经结束,那些英灵已经返回了座上,所以应该也不是。”
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查到相关的事情,他的老师好像也参与到了这次的圣杯战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