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看得瞠目乍舌，这服务真到位，还得对使坏份子百依百顺，闻昭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江升，立马将视线挪回电脑。

还是论文好。

捣蛋鬼

江升窝在那个树屋里面，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个，他感觉世界变小了，他感觉自己变成刚刚孵化的小鸟，他在这里等待着雌鸟的哺育，他甚至荒谬的认为，闻昭是他的孕育者，他的生命的来源者，他将永恒的眷念着这个怀抱。

在树屋里面待了一会，江升理所应当地想让闻昭也进入他的巢穴，和他共同分享这块领地。江升从树屋里面探出一个头，目光看向闻昭。

闻昭懒散地躺在沙发上，前额漆黑的碎发被他抓得有些凌乱，一只手从沙发边缘自然地垂落着，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滑动，有种漫不经心地闲适感。

“昭昭，过来。”

闻昭停住了滑动手机的手，他微微偏头看向江升，唇角勾了个浅笑：“你怎么还和小鸟找妈妈一样，你自己乖乖玩吧。”

江升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闻昭划拉了几下手机，感觉江升目光如有实质一般落在他身上，他又偏头去看。

只见那本是给儿童玩乐的树屋，江升一言不发地坐在树屋小小的门口，可能身高太高，显得他尤其的大，宽阔的肩膀倚靠在小门上，头也轻靠在门框上，他五官轮廓深邃俊美，因为病情带着几许苍白病态，显得气质更加阴郁沉敛，他默不作声盯着闻昭，目光灼灼，竟然有几分幽怨。

这本来该让闻昭心软退步的一幕，但是不巧的是江升坐在五彩斑斓的树屋里，头上还顶着一个巨大的充气树冠，这画面多了几分诡异的滑稽萌感。

闻昭忍不住噗嗤一笑，他捞过一旁对着平板乱戳的江霖，然后把一脸懵懂的江霖塞进江升怀里。

“你带着他好好玩。”闻昭说。

江霖进入树屋像是发现新大陆，他爬进去之后，软软地说：“这是爸爸妈妈和我的小屋……”

江升和江霖待在里面，大概江霖看完一集动画片，平板突然熄灭了，江霖发出惊呼“黑。”

小孩子无措不安地乱爬，江升长臂一揽，将他捞入怀里，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江霖趴着江升怀里，黑暗带来了不安也退散了，江升拿过他手里的平板，简洁地说：“没电了。”

似乎是怕小孩哭闹，江升说：“还要看吗？”

他准备起身出去拿充电器，客厅里面突然想起来清脆的脚步声，然后脚步声停在树屋前。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了进来，是闻昭。紧接着他将一个冰凉的物体递给江霖，那只手递完东西并没有离开，而是隔着黑暗，闻昭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江升的眉骨，鼻梁，然后轻轻地在他的鼻尖上点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样，江升却瞳孔一缩，喉头紧缩，一种瘙痒发麻的感觉从身体升起。

不等江升反应过来，那只冰凉的手又捏住了他的下巴，然后不容拒绝掐着他向前，一个微凉的吻贴了上来，在黑暗里面，那么的隐秘，带来了无上的肾上腺素飙升，江升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江升抬手捂住了江霖的脸。

紧接着他听见闻昭喉间发出一声轻笑，闷闷的，很是性感。

闻昭的手滑下去，轻轻地摸了摸江升的喉结，又移到后面，掐着江升的后颈，将他压向自己。

两人在黑暗里面无声的接吻，响起轻微的水声，以及鼻间发出的闷哼，两人的呼吸洒在对方脸上，无比的灼热。

一吻结束，闻昭走了。

江升松开了捂住江霖的手，江霖似乎不解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见手里多了一个新平板，他按亮了平板。

微弱的光线照亮了漆黑的树屋，江霖仰头看向江升。

只见江升微仰着头靠在墙壁上，脸色依旧苍白病态，只是嘴唇却异常鲜红，漆黑额发凌乱地散着，他气息不稳，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爸爸。”江霖不解地喊道。

江升垂下眸子看他，接过他手里的平板，放了他最喜欢的动画，声音有些沙哑：“继续看吧。”

“哦。”江霖点了点头。

江升把视线投向外面，但是那个作乱的人早就走了。

江霖这次会在德国待上几个月，带小孩不是一件易事，在国内时，江家有专门的佣人负责江霖的起居，在闻家，闻昭的妈妈和弟弟照顾他也是无微不至。

到德国之后，这照顾江霖的重任就落在江升身上，用闻昭的话来说，他和江升完全是分工合作。

具体指什么呢？他带着江霖吵闹玩耍，江升负责给江霖喂饭，热奶，洗澡等……一系列琐事。

江升坐在电脑前正在开小组课题会议，在德国留学，最难的就是毕业，所以几乎没有人敢马虎。

电脑里面有人正在发言，江升默默地听着，突然裤腿被人拉了一下，江升垂头一江霖正仰头看着他。

江升轻轻点了点江霖的额头，示意他不要闹，江霖抱着江升的小腿待了一会，开始不安分地往上爬，江霖完全把江升当成一个可以攀爬的树干，他爬上去又自己滑下来，玩得不亦乐乎。

江升垂眼看了一眼，江霖穿着闻昭给他买的熊猫连体装，帽子上还有一双熊猫眼睛和竖起的耳朵，江霖长得如珠似玉，小脸皓白如雪，一双乌黑的眼睛水莹清透，穿着着熊猫衣服，显得更加可爱万分。

江霖见江升垂头看自己，他抱着江升的腿摇了两下，仰头就笑，两只眼睛笑得如同月牙似的。

江升点了点他的额头，任他玩闹攀爬，视线转回电脑前。

过一会，只听见砰的一声，江升看向地下，江霖摔了一个屁墩，摔得四脚朝天。

电脑里面的人显然也听见了这声巨响，连忙问怎么了。

江升看江霖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连忙将他捞了起坐在了自己腿上。

屏幕里面的人一只见画面里面多了一个穿着熊猫服装的小孩坐在江升腿上，他的脸正对屏幕，一双乌黑的眼里里面蓄满了泪水，要哭不哭，看上去可爱又可怜，众人好奇极了。

有一个亚裔姑娘发言询问，这就是中国的熊猫宝宝吗？好可爱。

对面说的是德语，江升就用中文复述一遍给江霖听，江霖听见别人夸赞他可爱，白皙的小脸上多一丝红晕，他磕磕绊绊的用英文说谢谢，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江霖害羞地躲进江升怀里，眼眶里面泪也憋回去了，露一排小牙齿咯咯笑，软软糯糯的，看着格外引人怜爱。

笑着笑着一个鼻涕泡就出来了，江升从旁边扯过一张纸擦了擦他的鼻子，又擦了擦他脸上挂着的泪，垂眸询问道：“摔的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