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响起的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早间的日光柔和,透过梧桐树的叶缝,些许金光洒下落到男人如玉高挺的鼻梁上,浓密卷翘的睫毛动了动。
“主子,是吵到您了吗……”
追风有些迟疑要不要过去阻止,主子又是一夜没睡,方才难得小憩了一会,但没想到旁边江家那小姑娘竟会发出如此大的动静,将主子吵醒。
原本这西侧的院子就有些小,况且挨着旁边江家,不是十分隐蔽清净,但主子就是选了这个院子住下了,对此追风几人都有些疑惑不已,唯有洵北神秘莫测地让他们不要多问。
“快快快!走了走了,吃什么吃!我不吃了,快走!”
隔壁院子再度传来江家小姑娘的叫嚷声,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不见,这方小院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一片青绿的梧桐叶飘下,恰巧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接住,袖摆滑落,露出男人精瘦白皙的小臂。
秦怀瑾睁开眼,漆黑的眸看了一眼高高的墙,声音暗哑,“青莲书院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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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了马车,江窈窈才来得及喘口气,她接过幼薇倒的茶水,一边喝一边询问,“好端端的,沅姐姐为何病倒了?”
幼薇一边给她整理衣裙,一边回道:“听说沅小姐是来了月信,再加上她昨日吃了冰酥络受了寒,所以今日疼痛不止,连床都起不来……”
江窈窈被吓了一跳,方才着急,没来得及打听,万万没想到沅姐姐竟是来了月信……况且因为吃了冰酥络才这般疼痛。
但她猜测定然不止是吃了冰酥络这般简单,定然还有那块西瓜的功劳!
想到这里,窈窈心里既是愧疚又是害怕。
愧疚让沅姐姐吃了那块西瓜,害怕的自然是这让沅姐姐疼痛不已的月信。
江沅沅早在十三岁那年就来月信了,到现在还是不大规律,而且来时还腹痛不止。
见得多了,原本不害怕的窈窈也开始恐惧来月信了。
只要一想到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还不能吃好多好吃的东西,玩好玩的,只能躺在床上凄凄艾艾,她便心碎不已。
她今年十四岁了,想来也快来月信了。
想到这里,窈窈忍不住白了脸,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哭,她不想来月信哇QAQ
她还在想东想西的时候,马车突然一晃,“砰”的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
江窈窈险些撞到车壁上,还好两主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车座。
还没搞清楚状况,外边便传来梁叔不安的声音,“小姐,这车轴断了……恐怕没法上路了……”
什么?
晴天霹雳!
马车坏了,马儿闲了下来,打了个响鼻,悠悠闲闲地啃起了路边的青草。
梁叔检查着车轴,脑门渗出了薄汗,窈窈和幼薇心急如焚地看着,忍不住原地转圈圈。
“小姐,这……老奴修不好了……”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际,一辆黑色马车突然驶来。
窈窈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闻言也没有去看,下意识地让开了些,好让马车开过去。
但那辆马车却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帷被一只带着檀木佛珠的手撩开,露出男人如玉的脸庞,醇厚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天籁之音。
“窈窈,上来。”
同乘
马车外表很平凡,但等窈窈上来后才察觉内有乾坤。
封闭的马车车厢内充斥着浓郁醇厚的檀香味,凝神静心。
车身通体为黑楠木打造,外表平凡,内里却雕梁画栋,花草以金饰,底下铺了绣了花鸟纹样的绒毯,一脚踩上去仿佛陷入了棉花里,轻飘飘的软绵绵的。
小姑娘好奇地踩了踩,像只刚得了新鲜玩意的小猫。
秦怀瑾抿唇轻笑了笑,低沉悦耳的笑声传来,小姑娘懵懂地抬起头,漂亮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婴儿肥的脸颊白皙红润,肉嘟嘟的,看起来手感极好。
饱满白皙的额头上布了一层薄汗,水盈盈的。
他拉开安装在车壁上的暗格,从里面掏出一张素白的手帕,递过去,嘴角含笑,“擦擦汗。”
男人的手很大,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分明是一双很好看的手。
他端坐在马车里,身材颀长挺拔,依旧是一袭白衫,腰束祥云文纹宽腰带,上面挂着一枚通体莹润的玉佩,头戴白玉冠,车帷被风吹起,泄了一丝金光,映在男人如玉的脸庞上,似九天之上的谪仙,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
窈窈从未见过这般气度不凡的人,心中哗然叹了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手帕上没有任何图案,仅仅只是一张素白的帕子,唯有边角不起眼的角落里绣了一根金线。
她放下心来,冲男人甜甜一笑,“谢谢秦叔叔。”
秦怀瑾微微颔首,又从暗格里拿出几碟卖相精致香味浓郁的点心。
“我见你这般匆忙,可是还没食用早膳?”
不等窈窈回答,她的肚子先一步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啊!她顿时觉得没脸见人了,但为了面子,她小脸通红却还强撑着,“唔……我是没吃……但方才并不饿的,所以所以……”
即便没有早上听到的那一遭,只看小姑娘通红的小脸,便知她定然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