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先生？五条先生？”

伊地知洁高说完任务，电话那边半天都没有人搭理他，心中正奇怪着，五条悟再自我，却是位始终将工作与学生放在第一位的人。

他焦虑地摩挲了下手指，点燃了一支烟，等到他差不多把这支烟抽完时，终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伊地知，你知道的吧，我不是什么教书育人的料，也不是什么有高尚品德的人，什么事情打一架，最好解决了，但老实说这都是野蛮人的做法，对吧。”

“啊？呃，呃，您本身站在那就是力量的象征了。”

“是吗，这样啊，怎么办伊地知，我现在超级不爽嗳……”

伊地知洁高嘴里衔的烟头掉出烟灰，火星子落在鞋边。他的手不自觉地捂住脸颊，将手机越拿越远，生怕五条悟穿过屏幕，掌掴他一巴掌。不知道今天是谁惹了这位，高层吗？还是那只不长眼的咒灵？总不能是他亲近的人，五条悟不可能对他的学生是这种态度。

所以到底是谁惹了这位大魔王啊！

……

“您这样看起来有点像童话里的魔王。”

“说魔王也挺正确，朋克的精神就是反主流，怎样，要来试试吗？你的手也很好看，指钉会很适合。”满脸象牙钉子的朋克青年含烟，揽着女孩的手臂上纹了麒麟与龙的纹身，“我的店就在前面，走吧！”

“想走去哪。”

听不出情绪的男声响起在两人面前，前路被堵，朋克青年不耐抬头，“喂，别耽误别人行不？”

他声音渐弱，只见巷口的暖黄色路灯下站着一个白发男人，长相是能评进全球神颜的帅气，身材强壮，个头十分高挑。他一个人就堵住狭窄的巷口，双臂抱起，一步步朝他们两人走来。

“关你屁事啊。”朋克青年冷笑，“你要找人陪就右拐直走到头，那里有家酒吧自己去吧。”

有朋克青年做盾牌，薰脱开他的手臂，悄悄躲到他身后，掏出手机，实时给爸爸那边更新遇到五条悟的信息，顺带提到他没戴眼罩这个信息点。

Papa：「很好，别正面跟他对上，下次来见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反射弧极慢的小咒灵能捉到信息点很不容易，尤其是只考试年级倒数的学渣咒灵。

薰双手揣兜，用平淡的语气，小声欢呼：“哦耶！”

虽然不知道爸爸说的礼物是什么，但还是很值得期待。

很快，她哦耶不出来了。盾牌被吓跑了。

她眼睫颤了颤，脚步往后退，身前投下巨大的黑影不断逼近她。她心跳从加快到现在快要跳出肋笼包裹，鼻息萦绕咒术师身上不加以掩饰的咒力气息，尤其被对方用冷漠的眸光一寸寸扫过时，让她像是站在雪上脚下只能眼睁睁任由雪崩把自己吞噬的旅人。和五条悟的身高差，她就算仰头都看不清他的全脸。虽然她看过他很多照片，但这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对方。

他为什么会过来？难道他发现她的身份了？

薰喉头紧张得吞了吞口水，她一步步后退，对方就朝她走得更近。直到他们彻底走进没有一丝光亮透进去的黑暗，换季的寒风吹过薰的脸庞，将男人身上的柑橘香气送来鼻尖。她的心跳痉挛，体内每一根分叉的血管像被台风击打的树枝般，她背在身后的手正准备释放咒力时，听到男人忽然用感慨的语气说：“欸呀，认错人了抱歉。”

他轻飘飘地挡住她的去路，又轻飘飘地离开薰的视野。

等他一走，薰被吓得拔腿狂奔。

无垠的夜色把路道染黑，薰疯狂地向前跑。她跑到喘不上气时，扶着侧腰变成小跑，最后缓缓走上小丘，周围是很多老式一户建。骤降的体温提醒她该进食了。

她身体颓然地往后靠墙。刚才那名朋克族就是她这次的狩猎目标，哪想到会突然杀出个五条悟来。他应该离开这一带了吧？她屏息凝神，在这附近都感受不到五条悟的咒力。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一道男声打断薰的思忖，她维持扶腰的姿势，喉咙滚了滚，转头望向从黑暗中走出的中年男人。他身上穿运动装，额头冒汗，似是刚结束完夜跑。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注视他，见他搔了下后脑勺，伸手朝她递一瓶矿泉水。

“是跟家里人吵架了吧？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很危险。这个给你，看你好像很渴。”

第17章 窗的失误（已修）

向薰递矿泉水的男人对她来说是送到嘴边的食物，没理由不吃。

对方笑得儒雅，时不时推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薰眼中只能看见他跳动的青紫色血管，垂在手边的指骨咔咔地发出错位声响，正要朝他伸手，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紧跟着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

“没劲，还以为真是女人。”

同样的少年声线，语气截然不同。

薰瞳孔骤缩，朝声音来源望过去，轻声：“两面宿傩。”

喊着没劲的少年回头，眼眸下方的两条缝隙睁开，血红色的两双眼珠与彼此对视。一旁的男人早被诡异可怖的气息吓到摔在地，他屁滚尿流就要逃跑，脚踝骤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他张大嘴想尖叫求救，脖颈血管被锐利的尖物刺入，张开的嘴艰难地发出微弱的声响，他能感觉到自己血液在极速流失。

薰像扔垃圾般扔掉手中死不瞑目的男人，歪头望向围观她狩猎全程的两面宿傩：“您不打算走吗？”

两面宿傩单边挑眉，双手插兜，边点头边一脚踢开挡路的尸体“喂，小鬼，我挺喜欢你。”

“什么？”薰微微睁大眼。

那一瞬她脑子疯狂发热，表达喜欢的是顶着虎杖悠仁外表的宿傩，不是虎杖本人。

“我明白了。”她话音未完，数道斩击破空袭来，劈空声擦肩而过。她一面向后退躲避斩击，一面快速说，“可是宿傩，这附近是居民区，我们真要打起来会有很多人受伤，悠仁会很难过。”

“谁管他！”

两面宿傩战意上来，见少女速度敏捷，对他的斩击都能避开，他嘴角上扬，三指搭弓，凭空射出一支火焰箭矢，如黑夜中升空的烟花，照亮两人不断交错，逼近彼此的身形。双方拳拳到肉，朝对方的致命点攻击，两个特级诅咒交手间，彼此身上散发出不祥的强大咒力被咒术界勘测咒灵的「窗」发现，层层上报给能出任务的咒术师。

薰在和两面宿傩的高密度战斗中摸清他的攻击思路，刻意捱下对方一拳后，她顺势抓住他肌肉丰满的手臂，身体腾空，双腿抱起，燃着青色火焰的飞踢一击将少年踹向升空。属于两面宿傩的残暴气息渐渐沉睡，薰快步伸手接住跌下来的虎杖悠仁，把他扛在肩上。

走之前她回头把现场大面积两面宿傩残留的咒力残秽清理了用她的咒力残秽掩盖过他的咒力残秽。幸好虎杖还没吸收多少手指，她现在勉强能打过宿傩。

随便找了个桥洞将虎杖悠仁放下，她走到河岸边上盘腿坐下，突然她想起手机震动过，说不定是咪咪给她发信息了。对哦，还有咪咪，不知道晚上咪咪有没有想她。她打开手机，恍惚的头脑看到猫猫头像发来消息的瞬间，又清醒不少，也没清醒多少。

原来是咪咪回复她之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