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着江知意当然讨厌他,这?表弟暴躁跋扈,脑子?还不太好,闻弦不怎么和他见面都想抽他,江知意和他同在一屋檐下,不讨厌死他才有鬼了。

江知意:“其实还好。”

闻弦:“……?”

江知意:“最开始确实,但是每次他为难我的时候,你都出现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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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弦稍稍松了口?气。

江知意:“而且我试探过了,季明?珠和沈季星对当年的事情不知情,沈越川才是罪魁祸首,作为原配和亲子?,他们厌恶来路不明?的养子?倒也正常。”

恰逢此时,飞机传来了起飞提示,他便打过招呼,关?了手机,带过了这?个话题。

入学,办手续,租宿舍,这?一切闻弦已经经历过一遍,甚至前世老大难的口?语和专业课也不是问?题,国外?日子?没了江知意,闻弦到觉着比高中更无聊些。

他还是组了乐队,挨个和前世的朋友们相遇,偶尔去一起旅游一起喝酒,但是每个月的月末,他会推掉一切聚会。

他要准时去机场接江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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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加入了沈氏的北城分部,坐到了中层,他表现的极好,加上?隔得远了,沈越川也不能管着拒着,恰好沈氏与这?边有业务来往,江知意每每接着公司开会的借口?来找闻弦。

这?日,闻弦带他去吃本地的奇葩餐厅,将前世他点过的菜放到江知意面前,一脸使坏的表情,江知意犹豫片刻,还是下了筷子?,结果还没等吃呢,闻弦的手机便响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抬手看显示,来电人是侦探,他正想找机会避开江知意,结果隔了没多?久,江知意的手机也响了。

两人各自偏头打电话,闻弦接起,侦探急切的声音响起:“老板,沈氏那边出了个事,沈季星死了。”

闻弦一顿,下意识抬头看向对面,却见江知意同样接着电话,眉头紧蹙,面露愕然。

餐厅中央悬挂了块巨大的电子?日历,闻弦抬头,7.27日。

前世沈季星死,也是这?一天。

闻弦压低声音:“怎么回事?”

侦探:“在盘山公路和和卡车相撞,撞断栏杆滚下山崖,当场就死了。”

闻弦按住眉头:“撞他的那个货车司机查了吗,是谁雇的?”

“老板,没有人雇佣,那个司机是清白的。”侦探顿了顿,“我有记者?朋友要到了一手资料,但被沈越川压下去了,沈季星是毒驾,他昨天晚上?磕嗨了,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司法那边判沈季星全责。”

“……”

闻弦微微沉默:“毒驾?”

“是的,还有另一个消息,是传言,不保真,但和这?事有关?,您要听听看吗?”

闻弦:“什么?”

“沈季星是在南城东区一酒吧染上?的,他喝嗨了,别人劝两句就答应了,而那个酒吧……是沈越川带他去的。”

往事

闻弦的电话足足静默了五秒。

五秒后?, 他才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什么?”

侦探:“那酒吧名叫‘蓝调’,前段时间被警察端了,原先?是地下?交易的窝点之一。沈季星之所以知道这里, 最开始是沈越川约人谈生意,定在了旁边的酒店,他将沈季星带过去了,中途打发他出去玩,你?知?道,旁边有酒吧, 沈季星十有八九要进去, 偏偏那酒吧不太干净。”

闻弦嗯了一声:“你?觉得沈越川是故意的?”

侦探:“您也知?道, 这两年南城查的严,有黑色交易的酒吧不多, 沈越川怎么偏偏挑中了它旁边的酒店?而且沈家在城北那块儿, 生意伙伴也多去那块儿, 现在却?跑去城东谈工作,我查过了, 那酒店他也只去了几次, 都在带沈季星去的前后?, 之后?再没去过。”

“……”

闻弦敛下?眸子:“将这些?资料打包发给我, 比如?沈越川去了几次那酒店, 谈生意有无异常,他为什么那次要带沈季星, 等等等等,所有相关部分?都囊括在内都发给我, 款项我后?续会付给你?。”

侦探:“好,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

他们挂了电话。

闻弦面色难看?, 他重新拿起了刀叉,对着满桌的食物,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沈季星,是这样死的吗?

前世?,所有人都说是沈家的养子人面兽心、忘恩负义,他贪图沈家的富贵,撞死了弟弟,逼疯了母亲,将父亲一手送入牢狱,独自吞下?了沈家的滔天富贵。

前世?的江知?意,或者说闻弦熟悉的那个沈照,他就该是这样一个人,闻华荣是这样认为的,张小萍是这样认为的,闻竹是这样认为的,甚至某些?瞬间,闻弦也是这样认为的。

闻弦打心眼里不愿意将江知?意和这些?事联系起来,毕竟他面前的学神干净青涩,连碰碰手指都会脸红,而前世?的江知?意也永远平和,永远温雅,从未在闻弦面前露出过传言中狰狞的面庞,以至于闻弦无法想象,这个每日与他同床共枕,难受时连声音都没有,只会兀自忍下?的漂亮青年,是如?何筹划这杀掉恩人一家的。

但所有人都这样说。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即使后?来他执掌沈氏,跻身南城顶贵,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提及往事,可背后?的议论半点不少。

闻弦捏住桌布边缘,心想:“原来他是冤枉的。”

江知?意没有做过这些?事,从来没有,甚至他回到沈家,也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给去世?的母亲讨一个公道。

闻弦无意识的咬了咬下?唇,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那些?流言蜚语,前世?的江知?意并非不知?道,只是沈越川已?经家破人亡,越解释越苍白,越焦急越是显得心虚,除了忍下?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