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告诉数学老?师其?实两场考试隔了整整十年,闻弦忘的只剩下了加减乘除,于?是只能低着头,任由老?师将他骂的狗血喷头。

挨骂这事?儿闻弦已经轻车熟路,反正?他学渣惯了,也不当回事?,骂完就骂了,唯一的问题是,他爹明天?要来开家长会。

闻弦亲爹,闻华荣,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南城排的上号的人物,前半生顺风顺水,运气好的离谱,他人生中最大的挫折,就是给闻弦开家长会。

其?实一般到了闻弦亲爹这个等?级,是不会出席小孩的家长会的,他们事?物繁忙,忙于?公司决策。

但闻弦亲爹是个例外,他比较恋家,也很注重教育,每次闻弦家长会都西装革履,亲自到场。

然后灰溜溜的从后门离开。

没办法,小儿子?实在不是读书这块料,成日里吊儿郎当,硬塞进好学校好班也没用。

在被沈照压着“卖子?求荣”之前,闻弦就是他亲爹人生中的唯一败笔。

其?实这么多年过来,闻爸爸也习惯了,但闻弦心虚的是,他这次实在太?过离谱,到时候数学老?师将他两次成绩一拍,再添油加醋一番,闻弦难以想象其?中后果?。

不过试已经考完了,纠结也没用,闻弦照例回家吃饭,然后洗澡睡觉。

第二日是周末,闻弦不上课,在家打游戏。

他爸开家长会去了,他妈约了小姐妹打麻将,他哥在公司加班,全家只有闻弦一个人无所事?事?的瘫在床上。

张女士也怕闻二公子?把自个饿死,请了做饭阿姨,但一个人吃饭有点不得劲,闻弦想起沈照的青菜豆腐煮面,鬼使神差的,就发了条短信。

“江同学,今天?我爸妈都不在家,家里没人煮饭啊。”

他无视了张女士重金聘请的做饭阿姨,噼里啪啦的打字:“我能去你家蹭饭吗?不白蹭,家里有鱼和冻肉,我带点过去。”

打完这些,闻弦为?了显得不是那么刻意?,又道:“顺便给我讲讲数学题。”

最后补充:“我要饿死了。”

对面很快发来消息:“好的,你过来吧,不用带鱼和冻肉。”

闻弦心道那可不行,他径直走进厨房,和阿姨打招呼说?出去吃,然后在阿姨疑惑的目光中,拿走了冰箱里最大的一块里脊。

他打车到了握手楼门口,然后提着里脊走进巷子?,沈照给他留了门,闻弦就直接进去了。

他的视线最先落在衣柜的供台上。

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平静的微笑着,闻弦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和生平,至于?蹊跷的车祸,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闻弦收回视线。

沈照的房间是一居室,一览无余,沈照正?在做饭,他穿了件松松垮垮的旧T,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站在灶台前,锅里是热气腾腾的青菜。

闻弦一看就乐了。

前世的沈总那叫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锅铲了,连剪刀都不常拿,闻弦一直不知道他会做饭,结果?今天?一看,居然这么的……嗯……

闻弦绞尽脑汁,用他那不及格的语文勉强找了两个词儿。

嗯,贤惠,嗯,宜室宜家。

可他又一想后世的冷面沈总,这两词怎么看怎么古怪,于?是又乐了,兀自笑了半天?,直到沈照转过头,疑惑:“你……”

闻弦端正?脸色,提起塑料袋:“我带了里脊,我来帮你切肉丝。”

他站到砧板前,抄起了沈照的菜刀。

刚刚笑完沈照,闻弦浑然忘记了他自己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里脊肉切的歪歪扭扭,厚薄不匀,血水也没处理干净。

沈照面色复杂的看了眼他处理完的肉,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沈同学这时候的脾气好的出奇,和后世一点也不一样,而闻弦被剥夺了厨房理事?权,就只能抱着胳膊在后面围观。

沈照的厨艺显然远胜于?他,动作行云流水,围裙勒出窄瘦的腰线,还挺有观赏价值,说?不清的赏心悦目。

他下了面,又撒下一把小葱,翠绿的葱花混着色泽清亮的面汤,再下入焯过水的里脊,最后捞起点上盐和酱油,让人食指大动。

闻弦试探的吃了两根,味道还挺不错。

他于?是又挑起一茬,想着这面是谁做的,心中越发古怪,心道:“我也能吃上沈总做的面了?”

要是十年后有人告诉他,有天?沈照会亲手给他下面,他还开开心心的吃了,闻弦只会当这人脑子?有病,一百个不相信。

沈照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道:“你先吃,等?会儿我先看看题,看会了给你讲。”

闻弦手里的面顿时不香了。

他只是找个借口,压根没带题来。

等?两人吃完面,闻弦在放出“肉不让我切就算了连碗都不让我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狠话之后终于?抢得了洗碗权,正?当他哼着歌神游,想着如何打个哈哈,把题目这回事?岔过去,一旁的电话忽然响了。

闻弦一看,私家侦探。

沈照还坐在后面的课桌上看书,闻弦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我去门口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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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门,又走过了巷子?,直到沈照的屋子?消失在视野,才接起了电话。

侦探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喂老?板,我已经到陵川县城,找到那个司机的老?家了,还真有点发现。”

闻弦看了眼沈照屋子?的方向,捂住听筒:“你说?。”

“那个司机的财务状况不对劲,李立群撞死人赔了一大笔钱,又坐了这么多年牢,本该穷困潦倒,可我调查到,他儿子?在国外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