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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传新接到电话时正躺床上刷手机,他以为肖荀是来表扬他的,翘着脚抖腿,没等肖荀发话就得意洋洋地问:“喂,肖哥,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哥们给你送点猪腰子补补……”

肖荀直接打断他,语调森冷:“你给他喝什么了?”

王传新被他问的莫名发怵,像有凉风吹过后颈,他坐起来,收回不正经,老老实实回答:“夜夜欢。”

“上次出去你给我灌的那个?”肖荀嗓门瞬间变大,他在宿舍来回转了几圈,想起他跟陶画在厕所做的那天,他真没骗陶画,确实被人下药了,也是王传新,非拉他去嫖娼,他先开始不同意,王传新喝高了贼心不死,借着酒劲偷偷摸摸给他杯子里投了发情药。

他那回因为占到了陶画便宜后来没找王传新麻烦,现在不一样,昨晚他睡的天昏地暗,陶画根本没和他做!

王传新察觉到一丝不对,小心打探:“咋的了肖哥,是不是药下少了,你室友没被迷住?”

肖荀恨不得把他从屏幕那头抓过来抽几个大嘴巴子,咬牙切齿地骂:“你这个死猪脑子能不能动一动,我走的时候是他掺着离开,酒后乱性都他妈假醉装晕,我是真喝晕了,怎么做?”

王传新惨叫一声:“大哥,我以为你也是装的!你之前不是挺能喝的吗?”

“昨天酒有问题,自己去查。”

肖荀按掉通话,走到门口,蹲下来看那几个瓷砖,他依稀有点印象,半夜陶画好像是在这跟他说了几句话,可到底说了什么,陶画当时又在做什么,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那块记忆像是从他脑海中删除了一样,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做的梦。

“夜夜欢”有多烈肖荀比谁都清楚,陶画肯定忍不了,要么找人泄火要么自慰解决,但“夜夜欢”能靠自慰解决的可能性不太大。

找人泄火。

都给他送回宿舍了,施砚不在,跟陶画做的除了那个傻子还能有谁?

肖荀简直要气笑。

他花十万哄陶画出来想把之前的事情好好说一说,结果话没说开,钱没了一半,人还被宁钊睡了,天理难容,明明已经把绿毛剃光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倒霉?

肖荀左思右想气不过,几步跨到宁钊桌前一脚踹翻了他的粉红座椅。

这傻子表面上装的正义禀然,三番五次地阻挠他跟陶画上床,还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是个直男,好一个直男。

他今天就得把宁钊抓到好好问问,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直男要阻挠室友处对象,还把人追求对象给睡了。

宁钊最好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否则他会把宁钊皮扒掉一层。

*

*

宁钊蹲在药店外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上刚起的鸡皮疙瘩,他抬头看高挂在空中的炎日,额角流下一滴汗珠,想不通这外面该有三十几度了,他怎么会突然打寒颤。

陶画拿着一盒药出来时正好看到宁钊半仰着头看天,他小跑到宁钊面前,面颊热的微红,“买好了。”

宁钊腾的站了起来,以为他脸红是因为不好意思,于是更加拘谨,连对视都不敢,掩饰性地咳了两声后问:“医生有说注意事项吗?”

陶画点点头,“交代了,还让我以后注意点,别随随便便不戴套。”

陶画买的是盒避孕药,尽管他本人跟宁钊强调了好几次他子宫发育不全不可能怀孕,宁钊还是执意要带他来买药以防万一,到了药店门口陶画觉得两个大男人一起买避孕药有点奇怪,才让宁钊在门口等他。

陶画这话说的太明目张胆,宁钊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有人听到,幸亏这个点路上基本没什么人,有也不会像他俩一样站大太阳底下聊天。

见没人发现,宁钊才懊恼地回他:“对不起,下回一定戴。”

陶画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下回?”

宁钊反应过来,立马绷直了身子,慌慌张张地解释:“啊不,没有了,没有下次,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口误,口误。”

陶画很轻地笑了一声,把避孕药塞进口袋,抬腿准备一屁股坐到马路边的电瓶车后座上。

“我知道,你也别太拘束,搞得我像吃人的怪物,昨天那事就当没发生嘶”

他刚挨到坐垫上就弹了起来,这黑皮套被太阳烤的太烫了,感觉隔着裤子都能把他肉烫熟,他做了好几次心理准备才又坐回去。

还是烫。

陶画被车垫烫的龇牙咧嘴,宁钊在一边倒神情忸怩,嘴张了好几次,像是想说话,却又支支吾吾,半天没冒出一句来。

太阳实在烤人,陶画急着回宿舍吹空调,催他:“骑车走了,站着干嘛?”

宁钊鼓起勇气:“你是不是那里疼,上次给你用的软膏找不到了,要不我再去给你买几管?”

“想什么呢你,我没事,是这个,”陶画指了指坐垫,“我是被烫的,下面早就没感觉了。”

宁钊这才知道是他刚刚理解错了,立刻窘迫地上车,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真没事?我记得生理书上写过那里很脆弱,你嘶”

他也一下从坐垫上弹了起来,坐回去后就没再怀疑陶画的话,安安静静地把人带回了宿舍。

陶画一路顶着高温回来,人差点给晒焉巴,宁钊在宿舍楼下找车位去了,他打了声招呼先往宿舍跑,不知道肖荀醒了没有。

他跟宁钊清理完后试过把肖荀抬回床上去睡,但肖荀实在难管,死乞白赖在地上躺着非不许别人动,一动他就挣扎,陶画没法子只能由着他睡瓷砖,还好心地往他身上盖了层薄毯。

希望肖荀能看在薄毯的面子上抓紧把五万块钱结了,顺便他得向肖荀问清楚地中海流氓和偷拍他高中时期照片的事。

陶画计划的很好,先拿钱再问事,但实际上他一进门就后悔了。

肖荀像个盖溜子大刺刺地面朝宿舍门坐在正中间,长腿随意地搭着,五官被板寸衬的更显锋利,他脚下踩着宁钊的粉红座椅,浑身散发着一种随时要爆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