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软柿子竟是我自己?
因为最近最主要做的事情就是迁都,所以为难的事情大多也都是围绕着迁都来进行的。
什么宫殿简陋啊,规格不达标,就差要求将一切一比一复原成洛阳皇宫当年的模样了。
这种事情肯定是不可能的,真这样干了曹操这边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没听说过哪个有为明主乱世里面大兴土木修建宫殿的。
陆离自然是各方面堵他们的嘴,百姓苦难,时局艰辛,相信众位一定不是不顾百姓、不顾大局的人吧。
然后他们就开始拉着陆离回忆当年,回忆先帝还在的时候,什么洛阳城,什么西园,什么万金堂,虽然有些很荒唐,但是如今的陛下一个都没有,陛下真可怜啊。
主辱臣死,我们真是该死啊!
说着说着,就开始泪流满面,不滴眼药水,纯哭的那种哭,情真意切到让人想要拉着他去冲击奥斯卡。
大人,你别当官了,去演戏吧,你有这个天赋在的。
他们不仅有天赋,还够不要脸,在办公地点无视一群人明里暗里的注视就开始哭,搞得好像陆离做出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而在这个过程中,陆离主打的就是一个讲道理,讲不过道理那就跟着一起哭,大家看看谁哭的过谁好了。
这种事情推拉来、推拉去的是一回事,还有就是各种跑来跟他检举城中的不法情况。
又或者各种杂事在这里跟他拖着、耗着,该交到尚书台这边的正事,却一概不交。陆离亲自去找他们询问正事,人家也一肚子道理,别问,问就是我们体谅你那边忙,这点小事就不用你费心了。
哪怕陆离最后还是将事情搞过来了,但付出的力气简直比处理事情需要花费的力气都大。
整个过程你要说给陆离造成了什么刀枪方面的实质性伤害,那是没有的,就是一个心理上的折磨,流程上的拖延与推诿,有意为难下的各种东扯西扯……
大明面上没有任何问题,细枝末节里面全是灾难。
那边是有意的给你找事挑刺,曹操这边主打一个无心下的暴击伤害。
要么就是自己一个不小心成为“违法乱纪”的小辫子被告到陆离这里来,要么就是自己这边跟对方交涉不清楚,直接一状告到陆离这个自己人这里来。
前不久就因为府邸的选择上闹了一场,这边说他那边规格违制了,那边说放……压根没有这回事,你那边才是违制了。
这边说你妻妾数量超标,那边说你可要点脸吧,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家丫鬟都是做什么的。
陆离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现在待的地方不该叫尚书台,该改名叫法院。
自己也别叫尚书令了,直接爆改法官吧。
整天该尚书台干的主要事情没干多少,尚书台有权限可以挨边的事情全都找了过来,就在这里给他们断案了。
现在跟曹操说开了,陆离一改之前的被动防御,开始主动出击了。
才不要当法官呢,我要爆改检察官。
董承这个压根没有权力,却硬是要没事找事的刺头成为了陆离第一个开刀对象。
董承被找回来,就看到陆离坐在那里喝茶,见到他回来后还相当自然的冲着他打了个招呼:“董将军。”
董承有一瞬间都想要退出去看看,这确实是自家府邸没错吧。
董承:“尚书令光临寒舍,可是有事?”
陆离笑道:“将军谦虚了,若这般也是寒舍,陛下住的该要如何称呼才好呢?”
董承立刻意识到对方这是来者不善了,这难不成是要拿着府邸的建制说事,他可不怕这个,他这边的工匠都是跟了他好久的,可不会犯这种错误。
他立刻严肃了脸色:“尚书令此言何意,尚书台固然有检举不法之权,可并非有信口开河之权,尚书令可知无凭无据污蔑朝廷命官的罪过!”
陆离也不是被吓大的:“有理不在声高,将军不必高声,我问将军,可知天子宫室规制?”
董承:“自是知晓,先前尚书令不已将文书送至各处了吗。”
大家都清楚,对方这么搞就是为了防止你闹出事来,还来什么不知者不罪那一套。
为了不让某些人看不到,对方还搞了个一式两份的画押通知法,指的是一共给你两张纸,上面写着一模一样的的内容,你留下一张,在另一张上签上自己确系收到并看到,并且还要写上会在三天之内告知下属官吏。
当初董承也是签了字的,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说自己不知道。
陆离:“我听闻将军府上有新工事。”
董承看向陆离的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嘲讽,说起话来又是歉意夹杂着其他:“无意冒犯,只是我与尚书令不同,家中人员颇多,故而在府内新规划了几处。”
被人嘲讽了一把孤儿情况,陆离也并不恼怒:“人丁兴旺乃是好是,何来冒犯一说。”
他通情达理极了:“为了安置家眷,在府内动土自然没有什么不妥,就怕名上是为家眷动土,实则另有他心,此类之事,我也不是不曾见过的。”
“真是如此,那就不是单纯的冒犯可以解释的了,有些事情若是失了恭敬、违了礼制,便是僭越之罪!”
对方的言之凿凿,让董承想要干脆拽着对方去看看的烦躁逐渐朝着不确定转变。
倒不是他就是如此好骗,而是人的名,树的影,陆离不是那种会被人轻视的无名小卒。
哪怕在他成为尚书令之后一直在被动防守,可大家看到的不是他被几方拉扯着像个无能为力的工具人一般,而是他在几方出手的漩涡里面游刃有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总结起来就俩字有能!
现在对方“登堂入室”还表现的如此淡定,董承心里忍不住想,难不成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真的让对方抓着把柄了?
毕竟建筑就摆在那里,这事是污蔑不了人的。
他这边心里正有点忐忑,就听见陆离道:“我知将军知晓如今宫中情况,想必也已经告知下属官吏。但不知道有没有告知匠人,若是不曾,他们按照洛阳宫殿的情况来不违制,这到底算是他们无知,还是……”
“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将军以为如何?”
董承闻言霍然起身,如今迁都后各方条件不允许,天子受限于情况也只能下旨说爱惜民力,所以相对的规格建制较之洛阳是低了不少的,他吩咐了工匠莫要不敬,对方也是用惯了的,可对方熟悉的尺度是昔日洛阳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