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孟槐来说,这个年过得胡吃海喝的,比以往的日子都安心舒服许多。也许是公孙归见不得他这么安逸,还是要把他拎出来搞些社交的活动。
公孙归说:“那些千金小姐可都想见你一面。”
孟槐不自觉抖了抖双手,他说:“就那些眼光又高,要求又多,说话还动不动威胁人的母老虎们,我还是别去的好,别让她们把我给吞了。”
公孙归笑着握他的手腕,让人留步。
Alpha男人说的,之前说让孟槐在外面稍微靠一下高家公孙家的关系,青年又不愿意。
孟槐心想,那当然不愿意了,谁听到高家、公孙家不想跑,谈何接单。
再说了,就算那些人真把他当祖宗供着了,那孟槐还觉得浑身不自在呢。
他觉得对客户还是平等点的好,他已经在给别人当孙子了,何必逼着别人给自己当孙子。
这次宴会的场地是由高家敲定,可见这宴会的档次和规模。
公孙归让他在这个宴会上出席,也是为了证明他的背后有人,而且是那些名媛们惹不起的人。
孟槐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开始忧心起自己出行那天要穿什么衣裳。他自己絮絮叨叨念叨的时候,高弱蝶在旁边看书,长发男人说:“没事啊,你穿人字拖去都没事。”
孟槐的白眼差点翻上天了,他说:“我又不是大少爷,这样干了也没哪个姑娘会因为我特立独行而想嫁给我的。”
高弱蝶把批注的笔放下:“你还想娶哪个姑娘啊?”
孟槐觉得自己这些天来是吃的太好,胆子太肥了,居然站起来捏住高弱蝶的下巴。
高弱蝶也是,居然那么配合轻轻抬起来。他的眼眸本就有睥睨的姿态,这个视角来看,上目线浓密柔媚。
孟槐咽了口水,说着:“娶你这个。”
高弱蝶说:“彩礼三千万。”
孟槐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他说:“奸商啊,还要倒赚我一千万!”
高弱蝶说:“很便宜了,像我这样的,有市无价。”
赵管家在一旁还搭腔,只是依旧带着他一双白手套。
以至于孟槐偶尔开始臆想起来,也许已是中年人的赵管家曾经与一位心灵手巧的善良姑娘有一段情缘,而那姑娘赠送给了管家这样一双白手套。
就在不久前,那姑娘托人传的消息,原来她早已经病逝,只有那双手套永远的留了下来。
听完这个感人肺腑的八点档故事,公孙归表示:“还好你选择的是手工业。”
天气算是晴朗的时候,高弱蝶带着孟槐去看敲定的场地。
富贵繁丽,孟槐眼里看就像电影里的场景似的,只不过更加精致,格调自不必说。
Omega青年看到在舞台中央有一架钢琴,他不由自主的走近了,在钢琴旁的钢琴师连忙为他打开琴盖。
青年看一眼那年轻的钢琴师,眼神中甚至不由自主带出一点崇拜来,他问:“可以碰吗?”
钢琴师看着青年身后的高家大少爷,点头点的跟捣蒜似的。
孟槐小心翼翼碰了一下那琴键,高弱蝶握住他的手,在琴键上一点一点按下去,组成了一首悠扬悦耳的曲子。
哪怕是孟槐这样不懂音乐的,也听着觉得耳熟。
男人苍白双手弹奏着,像一对密友轻声细语,流畅而华丽之下旋律灵动,少女轻语微笑,在这样跳跃的音色之间,交叠着低沉却亲切的回应。
只有一小段,男人只是随手试音。
一旁的钢琴师极其崇拜地对着高弱蝶深深鞠躬。
长发男人坐在琴凳上,他让孟槐也坐下。青年乖乖照做。
高弱蝶说:“想试试吗?”
Omega青年的眼神在那些黑白键之上,摇摇头:“可是我不会。”
高弱蝶说:“没事,你弹,我跟着你一起弹。”
孟槐的指尖拘谨地蜷缩一下。
这个时候,Alpha男人的长发,好像也不像那么可恶了。
它伴随着男人的动作,掉落在琴凳之上。
高弱蝶看着他微笑,双手放在琴键上,指尖动作优雅而轻盈。
据说每个人的演奏的风格都不一样,可高弱蝶这样轻飘飘动作竟然也能弹出十足的力道。
一旁的钢琴师早已不只是满眼的崇拜了,孟槐的眼光里看他,简直像马上要跪下来给高弱蝶磕两个头似的。
到这个时候,孟槐才知道,原来这钢琴师根本不是畏惧高弱蝶高家继承人的身份,他是从音乐的角度深深崇拜着高弱蝶。
这首曲子,孟槐感觉自己好像曾经听过,但又不是任何一个大众场景,亦不存在于童年留下的烙印。
答案便十分明晰了,这是高弱蝶的原创。也是那一次,公孙归发情时,高弱蝶轻轻哼着的歌谣。
四周的人,无论名流贵族还是工作人员,全部注视着,仰望着坐在孟槐身边的这位天才。
在这个虽然他们坐的很近,孟槐甚至能闻到高弱蝶身上散发的淡淡清凉香气,可他们好像距离很远了。以至于孟槐甚至想抬起手,遮住眼前的灯光。
水晶灯和不断跳跃滑动的琴键,黑白皎洁,高弱蝶低下去随意而专注的脸孔,被长发微微遮了一点脸颊,影子轻柔地落下。
在这一刻,孟槐知道了,又或者说他早已经知道,可从未想过自己会想起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