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七窍流血,痕迹擦也擦不干净,整张脸血痕纵横,十分可怖。

赵筝几次试图输入真气都被男人毫无意识地弹开,若不是先前吃了点药,现在许怀义怕是已经归西了。

情急之下,赵筝心生一计,从怀里掏来一支圆肚瓷瓶,于手心倒出粒颜色碧绿的药丸。

许怀义意识恍惚,五感迟钝,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这时忽然模糊地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脸,对他说:“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了救你。”

那碧绿丹药是化武散功用的,吃下这药,再厉害的高手都会内力全无,宛如废人。现在许怀义内息紊乱不堪,几处要穴都阻塞凝堵,经脉中失控的真气还在不断损伤内脏,长此以往,定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

通过化功丹散去一切,就能从根源解决问题,等内伤愈合,经络修复重塑后,再吃下解药慢慢恢复,一点点梳理真气,直到完好。这是赵筝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三菱久」三久每日好资源

不再犹豫,赵筝捏开男人的嘴唇,将药丸喂入他口中。

药品质极好,触到许怀义舌尖时,当即化成味道微苦的绿水儿,顺着喉管缓缓滑入胃袋。不消片刻,许怀义紧皱的眉头舒展些许,痛苦似是减轻了。

男人彻底陷入了昏睡。

赵筝二度往他体内输入真气一探,再没了阻碍,破损的丹田都空空如也了。

……

李沅生在分坛待了几日,一直跟这群白花花的蛊虫作斗争。这些小白虫娇气得要命,稍稍磕碰了、懈怠了就要死一大片,她单独饲养无果,便把它种在兔子体内。

等回过神来,李沅生才发现,距赵筝约定的到达之日已经过了好几天。

兴许是耽搁了。她倒半点儿都不担心,闲暇时就抱着李狗撸肚子,好不惬意。

她的惬意仅仅持续了一天。

第二日,李沅生抱着李狗在榻上午睡时,被传报的侍从唤醒。她放下睡得四脚朝天的好大儿李狗,一人去前院迎他们。

李沅生哪想到这几人如此狼狈。

见许怀义被赵筝横着抱出来,前襟尽是斑斑血迹,李沅生拧起长眉,疑惑道:“他怎么又受伤了?“

“走火入魔。”赵筝道,“现在已无大碍。”

将人抱入屋中更衣洁面,待到安置好,李沅生才进来,执起许怀义的手,指尖搭其脉上,静静诊断。

须臾,她看向赵筝,语含惊疑:“内力尽失?”

赵筝平淡道:“我给他喂了化功丹。”

李沅生眼睛一瞪,破天荒地骂了句脏话。

她心底快速合计了一下,用在许怀义身上的药丹,以卖价折现成银子,估计都要上万两了!

赵筝这败家玩意。

李沅生没好气道:“为了治他,教中可损失不少钱了。”

赵筝毫不在意:“从我的积蓄里扣,就当彩礼了。”

“……”这结婚脑!

“你这是擅作主张给他喂下的吧。”李沅生待不下去,临走前还问了一句,“没想过他知道后,后果会如何?”

这他确实没想过。

赵筝噎住了,随即想到自己也是为了帮他疗伤治病才出此下策,许怀义一定能理解,又坦然了不少。

化功后治疗内伤方便了许多,赵筝为许怀义简单疏通了几处淤阻的穴道,确定男人伤情稳定后才钻进被窝抱着他大睡特睡。

睡到白日,赵筝见许怀义仍在昏睡,自己下床洗漱更衣吃饭。

李沅生再度来找他,问她那小女孩的事情,赵筝同她大致地讲述了前因后果。

二人闲聊之际 ,许怀义醒了。

“这是哪?”许怀义撑起身子,脸仍是苍白。他四下一瞧,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

赵筝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分坛,涌泉山庄。”

许怀义吃了一惊。

涌泉山庄,在江湖上混过些许年头的人都知道此地,皆因一起惊世血案。

十五年前的正月十四,涌泉山庄上上下下,主仆二百三十六口人一夜之间全部离奇死亡。死者全都衣不蔽体,下身血肉模糊,经人诊断是沾染情毒纵欲而死。

此事震惊江湖,最终被认定是盘梅教上任或上上任教主之一所为。

但涌泉山庄的庄主交友甚少,没人敢为他对抗整个魔教,此事成为饭后谈资不过短短数月,也就此翻篇无人再提了。

事发后,此地被封禁数十年,没了下文。期间有些贪婪成性之徒,觊觎山庄中的财物,试图翻墙入庄拿点值钱玩意儿,出来后却神形疯魔,状若癫狂,直说自己见到了鬼,最后投河而死。

闹出这种事情,谁还敢来,到了最后,众人连谈及都不愿意了。

许怀义蹙眉:“为什么是这里?”

此地二百三十六口人皆因盘梅教丧命,这几人还大摇大摆地住进来……

“你可知道‘涌泉剑’的真名叫什么吗?”赵筝没应,反问他。

许怀义思忖片刻,答道:“叫李慎益。”

“……这,难道说?”许怀义猛然间反应过来,他看向赵筝,吃惊不已。

赵筝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