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稠,调戏,若是?正儿八经的状元郎站在这里,恐怕都能因为帝王轻浮的态度而恼得气血上涌。

可晏鸣珂依然面不改色,还能拱手谢恩。

如此端正严明的姿态是?最不受游戏人间,放荡不羁帝王喜爱的。

雩祈收了?要轻慢状元郎的心思,命舞娘和乐师继续,才不紧不慢地问:“晏爱卿找朕是?有何?事?”

言下之意?就?是?无事别来烦扰他。

公?文有朝中大臣批复,他这皇帝掌权随心所欲,绝不至于将自己绑在御书房批复奏折。

晏鸣珂垂眸,知晓他师弟其实本不愿当什么皇帝,若不是?时势造英雄,他又恨其他人恨得发指,这才登上了?这高位。

“陛下,臣此次前来是?有一要事,臣愿请缨自去赈灾,为大梁献上绵薄之力。”晏鸣珂挺直腰板,不亢不卑地站在面前,言辞义正地说下此番话。

此事确为困扰雩祈良久之事,春雨连绵不绝,江南突发洪灾,若是?不赈灾及时,不说鱼米之乡,便是?连其他地方?都会受影响。

多少粮食是?从江南出来,若是?不管不顾,恐怕今年揭竿而起的人会更多。

蚁多咬死?象,雩祈就?算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也不能真?的听之任之完全撒手不管了?。

他来了?兴趣,问:“晏卿家所言可是?真?的?朝中那么多大臣都说自己对此事无能为力,你,真?的能行?”

晏鸣珂跪地:“是?,陛下。微臣愿立下军令状,若此行不能完成?陛下的任务,提头来见。”

雩祈笑弯了?眼睛,抚掌大笑:“好?一个提头来见。既然晏卿家如此有信心,那么朕就?命你总领此事,一力去赈灾,沿途若是?有违逆不听者,直接斩立决,不用过问朕。”

“你若是?能成?事,丞相之位就?许给?你,也不用让朝中那些尸位素餐的废物占着了?。”

他雩祈称帝,要的就?是?这样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晏鸣珂再拜:“是?,微臣谨遵圣令。”

雩祈心情大好?,他自认识人还算清醒,端看?晏鸣珂清正凌然的双眸,便知他是?个好?人。

这样的人愿意?来为民请命是?再好?不过的了?,不管对方?是?不是?为了?他的政权巩固而来,只要能用,雩祈就?来者不拒。

他没有让晏鸣珂立即启程去办,而是?吩咐道:“先让底下的人安排此次出行事宜,晏爱卿今日就?居宫中,仅凭这份胆气,朕也要宴请你。”

这也是?帝王以示恩宠的手段,而雩祈只是?心血来潮,觉得晏鸣珂还算看?得顺眼,乐意?给?他这个薄面,也让对方?这次江南之行更加顺畅些。

“微臣叩谢陛下。”

晏鸣珂心知肚明,也知此事急不得,他若是?想谋得如今师弟这般薄情冷漠的帝王信任,就?得耐下性子,徐徐图之。

第83章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20)

帝王设宴席间自是歌舞升平, 灯火辉煌。

铜管乐起,舞女衣袂飘飘,精致佳肴陈于桌上, 琼浆玉液倒入杯中, 供人享用。

雕花玉石装点宴席, 饶是这?位帝王已经不算得好奢靡享乐的, 但皇家盛宴哪又差得到哪去呢。

更别说当今陛下脾性不好,一着?不慎就要落得砍头的地步,谁做事敢不合他心?意?整个宫中的人都要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晏鸣珂现在是“简在帝心?”, 伴君半日有余, 也算是将帝王的性子?摸得差不多。

多疑,随性,无情, 兴许踏着?鲜血登上这?个位置的帝王都会出现这?样的毛病,雩祈也不能例外。

另外就是帝王是真的不爱处理政事,分明大权在握,就没见朝中要臣前来皇宫探讨政事, 至于让帝王批阅奏章,更是不可能。

他在宫中只寻欢作乐,听听小曲,看美人歌舞, 钓鱼看话?本, 最不喜别人在他玩乐时?商谈正事。

若非此次赈灾之事要紧,不能再耽搁下去, 晏鸣珂疑心?自己恐怕刚才?在小皇帝面前刚说出口,就要被人拖出去了。

酒过三巡, 雩祈便问了晏鸣珂不少话?,只因他从?前在他国?为质子?,不可随意出行,如今当了皇帝也不能完完全全为所欲为,不似寻常百姓那样能出门游乐,还要随时?谨防刺杀。

他更多的是活在寂寞无趣之中,小小的一方天?地圈禁了他十多年。

不似晏鸣珂,早些年就外出拜师,又常在外面游学,见多识广,知?晓不少世风世俗,逸闻趣事。

光是听他说就觉得有趣,若非正事要紧,雩祈都有点儿不想把他放回去了。

他已经想好了,就算晏鸣珂此次并?未完成赈灾任务,他也不要他那颗大好头颅,只要把人锁在宫中陪他玩乐即可。

内侍总管不由讶异,心?说这?次的状元郎倒是不简单,竟如此得帝王青睐,他还从?未见过冰冷无情的小皇帝对谁有过这?样的好脸色。

恰在此时?,一位面生的内侍上前来倒酒,对内侍总管道:“先前的小林子?腹痛难忍,就托我来为陛下斟酒。”

这?便算作解释,内侍总管还要再问,却见这?位面生小内侍一改方才?唯唯诺诺的谦卑姿态,面色一厉,手持匕首就要上前刺杀帝王

“狗皇帝,纳命来!”

在场之人无一不面色骤变,胆战心?惊。

兵荒马乱之下,他们?还没来得及惶恐多久,只见那位新晋状元郎飞身而来,两三下就将内侍拿下,还卸掉了对方的下巴以防自杀,快得连宫中的侍卫都还没来得及护驾就已经结束了这?场荒诞滑稽的刺杀。

雩祈脸色有些许苍白,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人刺杀了,以前他不会怕,现在就更加不会惶恐。

年轻的帝王眼中淬着?冰冷的寒意,厉声道:“下去彻查此事!给朕把罪魁祸首挖出来。”

他的目光转到了方才?在情急之下将他救下的状元郎身上,却瞧见了晏鸣珂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心?疼?

竟然对他有这?种情感,未免也太过于荒谬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