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寰怒喝一声:“别他妈动了。”
项俞一愣,转身盯着高宇寰的眼睛,“哥,你带我来过,还记得吗?”
他低头轻笑一声,“你总想带我去玩,让我逃课,陪着你。”
“你别他妈废话。”高宇寰阔步走过去,目眦欲裂地问,“老子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
项俞坦言,“我收买了你的一个司机。”
高宇寰闻言,怒骂一句,掏出手机就要杀人。
项俞摁住他的手腕,“哥,不用找了,你也不用为难他,他只是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知道我被你甩了,知道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想见你一面,所以我给了他不能拒绝的筹码,他接受了。”
项俞句句属实,高宇寰却越听越觉得刺耳。
“我去你妈的!”高宇寰一把攥住项俞的衣领把他提到自己面前,“我们之前的关系?”
“你不会害我?”
高宇寰咬牙切齿,恨不得碾碎项俞的喉咙,“你来找死?”
项俞包裹住高宇寰的手掌,一双黑亮的眼睛因消瘦的脸庞显得更加有神,噙着温润真挚的情愫凝视着高宇寰,“我来给你做饭,别总吃外面的对身体不好,这是我让营养师根针对你的身体制定的菜谱。”
他的眸子闪过一丝自嘲,“放心吧,我没加料。”
高宇寰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没了开始的愤怒和震惊,手掌死死攥着拳头,沉声喝道:“滚!”
“滚出去!”
项俞惨笑,“哥,我只是想陪你吃顿饭,就算你不想吃也陪陪我吧,我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
他盯着高宇寰的眼睛,“拜你所赐,哥,你消气了没有?”
“哈哈!”消气?高宇寰特流氓地大笑,觉得这件事太可笑!太他妈操蛋了!“哈哈哈哈!”
高宇寰笑够了,眼睛赤红地瞪着他,“项俞,我他妈知道你现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给我送礼,你觉得自己低声下气地来讨好我,那是因为项恺还在林子彦的手上,你想找到他,对吗?”
“你想故技重施,利用我!救他!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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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上我,是因为我想上你,你觉得我活该,对吗!”
“你偷我的东西,觉得是自己凭本事拿的,是我不如你,对吗!”
“你心里想着的是项恺,我就是活该被你玩?被你耍?!!”
窗外雷电交加,烛光时明时暗映着高宇寰苍白的怒容,他机械地咆哮,心脏被剖开个口子鲜血淋漓却感觉不到痛,粗犷的怒吼和翻滚的雷声混响着震耳欲聋。
高宇寰扼着项俞的脖颈,死死地收紧五指,整条手臂都在发抖。
项俞低垂着眸子,他在笑,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音:“对,对,对!”
“你说的都他妈对!”项俞抬起头,泪水已经蓄满眼眶,随时好像都要涌下来。
高宇寰咬牙,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项俞的眼泪,高宇寰自问对待情人无愧于心,从不会把手段用在跟过自己的人身上,更别提打骂,却唯独是项俞。
高宇寰瞧着他瘦骨嶙峋的模样,知道那是药物的副作用,他会感到恐慌、产生幻觉,精神渐渐崩溃,自己就是想看项俞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项俞反手攥住高宇寰的手腕,因暴瘦而深陷的眼窝,猩红的眸子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高宇寰,“可……”项俞嗓音发颤,“可是……我已经补偿给你了,你的东西我还了,我都还了……”
都还了?
高宇寰怔怔地盯着项俞的眸子,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怎么会流露出这样绝望和悲痛的眼神,这种眼神高宇寰太熟悉了,就像是濒死的人乞求一次活着的机会。高宇寰一阵心悸,不断提醒自己,这样的项俞是装的。高宇寰感觉自己如同被反噬,一双无形的手扼住的是自己的喉咙,自己的手掌越是用力掐着他的喉咙,无法呼吸得却是自己。
项俞的眼泪坠在高宇寰的手背,迷茫地问;“我只是想我哥安全,我做错了吗?是我的错吗?”
“没有,你没错。”高宇寰麻木地说,“你喜欢谁都没错,也他妈跟我没关系!滚出去!”
高宇寰松开手指,项俞脆弱的脖颈浮现出青紫的指印,他摇头,急忙攥着高宇寰的手掌,“可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项俞无助地哽咽,抓着高宇寰的手像是揪住救命的稻草,“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高宇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样,使尽全力才推开他,“现在,滚出去,否则我让你躺着出去!”
“滚!”
项俞摇头不肯,这几天只要他闭上眼睛,都会出现各种属于哥哥和高宇寰的幻觉,更多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他高兴的样子,他发怒的样子,他和自己做爱时的样子,他一遍遍杀死自己,又一遍遍在自己醒来时给自己喂食的样子,项俞快要被折磨疯了,“我不走,你别赶我走……”
高宇寰忍无可忍,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推出去,“滚!滚!”
深夜风雨交加,入户门敞开扑面的冷风搜刮着项俞消瘦的身体,渗透高宇寰宽厚的胸痛,像是一把把刀子将两人割的鲜血淋漓。
高宇寰把项俞扔出房门,在他悲戚的黑瞳里重重地合上房门,项俞隔着门板,一下下拍打着,“哥……你开开门……”
“别赶我……求你……”
瓢泼大雨淋透项俞的黑发,他虚弱地弯下腰,“我……就是想有个家……”
“我不想自己一个人……我没办法……”
“别这样对我……别抛弃我……”
高宇寰拿着瓶酒,坐在餐桌前,盯着满桌子都是项俞做的菜,高宇寰就是恨自己,过了小半辈子栽在一个孩子身上,真是年纪越大怕的东西越多,竟然玩不过一个孩子,老子怕他什么?到底怕什么!
他抄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饭菜,那股熟悉的味道让他鼻头泛酸,他对着瓶口狼狈地吞咽着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