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人揽进自己胸口,又见人哭的可怜,哭的他心口抽痛,勒停狂奔的马,翻身下马,到马身前,小心捧起祝乘风侧枕在马颈的泪湿脸颊,焦急认错:“是我太坏了,你,你不要哭,我以后不这样了,我以后会克制的!”
涣散的狐狸眼,过了好久,才看清凑到自己面前的野性面容,祝乘风松开手中紧攥的鬃毛,扬手就给了钟淮安一记耳光。
扇人耳光,是极为羞辱人的,祝乘风在经历了,险些被奸肏的灵魂出窍的可怕性爱后,逼到极致,才扇出了这一耳光。
扇罢,就见钟淮安怔怔愣在原地,似乎是被扇懵了。
钟淮安确实是懵了,却不是被耳光扇懵的,他直愣愣盯着祝乘风,看他面上被风吹抚上的素纱,因马停下狂奔,而缓缓落下。
纱下的艳容,慢慢暴露。
朦胧的神性消退,明艳的欲色耀耀灼目。
胸膛的心脏,激跳到要炸开,钟淮安深情又疯魔的吻来,轻柔的吻,珍惜又小心。
又牵起祝乘风脱力的手,打在自己脸上:“我再不这样欺负你了,我以后欺负你,你就打醒我,好不好?”
“……你唔,皮糙肉厚,懒得打你。”凄凄惨惨的祝乘风,起先并不想理会钟淮安,可马背的鬃毛,磨的他实在挨受不住。
不听钟淮安再急急说些什么,只虚抬起手臂,小小声喘息:“抱我下来……”
二人朝阳刚出,就上了海岸,这会已经到正午了。
身上黏腻,穴腔内还含满东西,只能又折返回大船。
洗漱,换衣,等再一路赶到沧州内的一个县城时,已经临近傍晚。
车轮滚滚,祝乘风此刻也端不住雅正的礼仪,没骨头似的,软软躺在钟淮安的怀中,乖乖让他给自己束发。
燥热的指腹,磨擦过头皮,摸的他像个饱餐的幼兽,眼眸半阖,呼吸轻缓,欲睡不睡。
“睡吧,到了地方我再叫醒你。”轻轻的哄拍中,钟淮安还是忍不住,低头和人额头相抵,鼻尖亲昵厮磨。
抬手抵开钟淮安的脸,祝乘风轻“唔”一声,刚阖上眼,就隐约听到车外人声喧哗,应是进了城门。
脸被钟淮安按进怀中,刚要反抗,突然听到车外一人说了“王侯”之类的词。祝乘风心下一动,这里是边境,一般人也接触不到王侯。
凝神细听,可车外人,大多说的是乡语,他一时也听不明白。
刚要起身,耳朵却被钟淮安捂住,余光扫到,他隐在阴影处的面容,凌厉还带有阴鸷。
“怎么不睡了?”耳朵被捂住,就见钟淮安用唇语问了一句,不等他回答,又再次被按进胸膛,这次的力道,却是不容拒绝。
察觉异样,祝乘风轻眨一下眼睫,试探问:“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我还没来过沧州,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紧紧把人拥在怀中,钟淮安的神色,才彻底阴鸷下来。一路听来,他已经确定,贺兰池此刻就在沧州,他几乎想要立刻就带着祝乘风启程出海,耳边的询问,却又让他压制下暴戾。
手中拍哄,尽量不表现异样:“等下看完医者,我们再到处玩玩?”
这般反问,却对他为何熟悉此处,只字不提。
马车驶进城门,隐约能听到些甲胄和刀柄碰撞的声音,祝乘风摩挲着腰间的一枚玉佩,带着鼻音,轻“嗯”一声。
48:他的灵魂都染上了甜,一辈子珍藏在心底的甜
自马车驶进城门,钟淮安就像一头领地被冒犯的野兽,敛眉沉目,气息暴戾难掩。
箍抱的手臂,下意识越发用力,箍的祝乘风气息都乱了一拍,凝眉从怀中起身,推开车窗看了眼天色,余光扫到街上来往巡游的士兵。
搭在窗沿的手指,紧攥一瞬,语气却是半梦半醒的迷朦:“天色将晚,我们今夜,是不是要歇在这里?”
起身的动作,让他发冠两侧垂落的发带,缠在一处,腰间的玉组和华珠,碰撞作响。
“你喜欢这里吗?”把人重新抱环在怀中,又把缠绕的发带分开,再理顺挂玉,钟淮安才挑眉反问。
他此刻的神情表态,实在和平常大相径庭,祝乘风越发觉得这县城或有变故,多在城中停留,或许就会寻到脱身之法。
肩膀微沉,是钟淮安把下巴搭来了肩窝,灼热气息,喷洒而来,稍远的思绪被拉回。
祝乘风没有直接回答,喜欢与否的话,而是闲聊般谈起:“诗词雅赋,大多赞誉江南美景,京都繁盛。这边关之地,即使留于纸上,也多写沙场……”
说到这里,话音一停,他突然记起,齐国公世子,自幼跟随老国公镇守边关。佬阿,姨婆海废;追更,3301;39,49;3群
而他的成名之战,就是在这沧州,带领数千骑兵,驱逐了进犯沧州的突厥六部。
又以未及冠之龄,深入敌部,生擒突厥王子,斩首数十位敌军将领,而打出了威威杀名。
当时还是先帝在位,当今天子镇守于关内道,曾以楚王之印,封钟淮安为宣威将军,命他镇守沧州。
这一守,便是好几载,直到突厥降退,当今登位,他才重回祖父镇守的瓜州之地。
如今重回故地,怪不得对他这沧州,这般熟悉。
人是有感情的,尤其是对于耗费心血之事,之地,多有留念,虽然钟淮安自称失去记忆,不认齐国公世子的身份,但到了故地,总有几分怀念。
他便是要抓住这份怀念,让钟淮安放弃掳他远走海外的念头,先前的话头一转,继而谈起了战场之事:“自古沙场之险,少留于纸,可许多将军战士,并没有见过繁盛美景,却肯定经历过殊死拼杀……”
这边轻声缓语,埋在颈窝的钟淮安,闷闷一“嗯”,动作不变,可箍着腰的手,却越发用力。
祝乘风此刻并不嫌他劲大,还抬手回抱:“我长在江南,如今却要离家远走,起先还曾郁郁不平,可此时想来,这些边关的将士们,哪个不是离家远走,几载不得回乡?”
一直沉默的钟淮安,听到这里,突然打断:“你怪我吗?”
“我只是记挂家中长辈。”半阖的狐狸眼轻轻眨动几下,眼底的水雾就变成泪珠滑下:“自我踏上进京的路程,就再也没有见过家中父母。”
温热的泪珠,滴落在钟淮安脖颈,让他大惊抬头,捧住泪湿的脸颊,心头像是刀割斧砍:“那……那我们回江南,把父母也接来,我们一同出海。”
情绪酝酿到极好的祝乘风,听到这话,着实一愣,眼底水雾朦胧中,看清那不似作假的神情,哽得抽噎一下,怕自己表情露出破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