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池!闪开!!”急着救人的祝乘风,急急转向,直面熊罴,把握着的药包泼洒出去。
野兽敏锐的嗅觉,立刻知道药粉的威力,放弃自己视作大敌的贺兰池,熊掌猛烈拍向药粉。
“呼”熊掌带起的狂风,把泼散在空中的药粉,迎击进了祝乘风的眼中。
挥散药粉,熊罴还不收掌,反而就势噼向面前,被药粉刺激得眼泪直流的祝乘风。
“我杀了你!!!”目眦欲裂的贺兰池厉吼一声,一把抓住熊罴后背皮毛,剧力之下,生生把熊罴拖地后退几步。本就流血的虎口崩裂开来,可他就像没了痛觉一样,拳拳轰击野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慈渡哥哥!接弓!!”手臂后背已经被熊掌抓伤的陈妙蓉,一把取过自己的弓箭,抛向提剑奔向熊罴的祝乘风。
眼睛被药粉刺激得已经不能视物的祝乘风,反身接住抛来的弓箭,在眼球刺痛和大颗眼泪滚滚而下时,侧耳听了几息动静,弯弓搭箭,一箭射出:“贺兰池!让开!”
“咻……”“咻……”一道箭矢,一把利剑,从两个方向,精准射入被打到发狂的熊罴头上。
久寻不到人,听到动静找至此处的帝王,从崖台上猛力抛出手中利剑,插射到熊罴头上。面上神情比发了狂的野兽还要扭曲,不顾帝王仪态,跃下崖台大步奔来:“祝乘风!”
“祝乘风!!”慢了几步的钟淮安,一阵风般刮过,直奔任旧拼死挣扎的熊罴,和陷入魔障的贺兰池一起,拳拳狠到极致,生生把不顾箭矢想要夺路而逃的熊罴,打成了一滩肉泥。
“阿蓉!!阿蓉!!”听到熊罴已经气绝,可脑海中的警报并未停止,不能视物的祝乘风,摸索踉跄几步:“阿蓉!你在哪里?”
【??警告??警告??宿主神魂不稳,即将被排斥出小世界??】
剧痛的脑海中,有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道,在极力推挤,还有一道似是从别的时空而来的力道,反复拉扯着祝乘风的神魂。
[乘风哥哥……我坚持不下去了,我自杀去找你好不好?]
[小风筝,你来看看哥哥吧……]
[……祝乘风!祝乘风!祝乘风!!……]
“滚开!!”无数道凄厉嘶吼的声音在祝乘风脑中响起,让他承受不住半跪下去,在冷喝一声后,一道温柔的力道,包裹住他的神魂,缓缓飘向上空。
19:天家兄弟立于殿中,眼神相触,皆带森寒肃杀之意
一阵曲调怪异的歌谣,从十几层高的楼顶飘荡传来。
哼唱着歌谣的少年,浑身染满鲜血,垂腿坐于楼顶天台边缘,随着歌谣接近尾声,少年开始摇头晃脑,凄厉嘶笑起来。
楼层下方,拉起了数道警戒线,把看热闹的人群,阻拦在几米之外。
“哎,你说好好的人,怎么就疯了呢?”
人群传来私语。
“你别可惜了!这是个杀人犯!用活剖心脏的残忍手法!连杀十几个人呢!”
听到这里,如轻雾飘忽隐于人群的祝乘风,不由抬眼朝楼顶看去。
正午的阳光太过刺眼,即使他眯眼凝神,也只堪堪看到一模糊的身形。
车辆刹车的刺耳声中,举着狙击枪的军队快速奔上楼顶,用喇叭喊话,想要控制住神情疯癫的少年。
随着双方交涉,人群不时哗然出声:
“唉!怪不得他发疯杀人呢!这些丧尽天良的人呦!祝氏小少爷,多好的人啊!生生被那些人给害死了!!”
“什么?还有祝氏小少爷的事?他不是车祸去世好几年了吗?”
“你没听楼上那个疯子说嘛!祝氏小少爷,是被人算计出了车祸,本来把人送到医院就能抢救过来!可有人想要他的心脏活命,那些人撞了车之后,用早就准备好的救护车,把人拉到贿赂好的医院,没有进行救治,反而趁人昏迷,把心脏给偷剖了出来!”
“嘶……”人群惊呼,又不解:“祝氏当家人,手眼通天,自家弟弟出了车祸,竟没第一时间知道吗?”
“唉,这就是这件惨事的可惜之处了!祝氏当家人,第一时间就召集了数十位医术大拿,一刻不停赶往医院。”
“那他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吗?”一人疑惑。
“不是他去晚了!而是他被人给骗了!骗去了另一家路程很远的医院,等他反应过来,再赶回来时,自己的弟弟已经躺到太平间了!”
“怪不得他当时就疯了!要是没被人骗,去错医院,自己的弟弟也不至于丧命,唉,这要是我我也得疯!”
束袖长袍的祝乘风,听着这些惨事,心下没有丝毫波澜,感受到拉扯束缚自己的力道微松,不由向着远处飘去。
“乘风哥哥!!你来接我了吗!!”
一声嘶嚎从楼顶传来,听到自己名字,祝乘风不由转身回望。
浑身沐浴着鲜血的少年,在人群的尖叫中,带着狂笑跃下高楼。
砰!
鲜血四溅,肢体扭曲。
刺目的血,从少年抽搐的身下,蔓延到祝乘风飘荡的脚下,让他不由后退一步。
“咳……乘风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被血糊了满脸,看不清面容的少年,一双黝黑到渗人的眼瞳,似是能看到灵魂状态的祝乘风,如恐怖片似得,扭曲着肢体爬行几步:“乘风哥哥,你带我走吧……”
随着爬动,少年胸膛处,掉落出一张染血的照片,祝乘风心下一动,拿起照片。
照片上,十三四岁的自己,一手抱着橄榄球,一手拉着一个渗透血迹,看不清面容的同龄少年,迎着阳光,面对镜头,眉眼灿笑。
即便看不清照片中另一人的面容,祝乘风还是脱口道:“泰安?”
“我在。”温柔的回应,从另一个时空而来,有人突破时空,和自己十指相扣,又应了一声:“驸马,我在……”
随着回应落地,束缚的力道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