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棠回她轻飘飘两个字,叶灵犀却十分守礼地不往下问,他们身上都有些事情是不能拿来说笑和窥探的。

叶灵犀令人取来纸笔,无视下人看他俩的异样目光,匆匆写了几句话,把纸条塞进一个浅蓝色的香囊当中,然后将香囊系在其中一条大犬脖子上。

“去吧,乖乖。”

她用手拍了拍大犬毛绒绒的后背,那只狗无须叶灵犀交代更多,自顾自地朝大门方向跑去。

没过多久,十来个黑衣男子飞檐走壁,就是不走正门地来到叶府,显然是想要避人耳目的,可惜仍天亮着,放眼望去,只有身穿夜行衣的他们最为醒目。

阮雪棠感觉太阳穴一突一突地头疼:“叶灵犀,这便是我之前让你找的杀手团?”

“怎么样?我可是很认真地替你选过了,这十二个杀手每人我都仔细考核过。”叶灵犀坐在院子里,十分高兴地拍了拍手,“来,给阮公子展示一下你们的才艺。”

阮雪棠是没想到这一帮杀手动若脑瘫,静也弱智,叶灵犀一声令下,登时有唱曲跳舞的、有变戏法讲相声的、还有什么也不干光朝阮雪棠使劲挤眉弄眼的,难得见到一个杀手拿起武器,没料想另一个杀手往地上一躺,原来他们正打算表演胸口碎大石。

宋了知原本在屋里愧疚自己帮不上忙,听到后院的动静,还以为是阮雪棠心情不好请了戏班子解闷,便出了屋子一同看热闹。

叶灵犀选杀手,的确是做到了严格把关,她素来很有原则,只一个要求,人不俊美不行,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才凑齐了十二个。

阮雪棠气极反笑地望向叶灵犀,叶小姐倒是振振有词:“你想想,要是哪天你落魄了,他们盘靓条顺的,还能组个团表演节目给你赚钱呢!”

宋了知原本正看戏法看得入迷,一听这话,连忙紧张道:“阮公子,用不着他们,我会养你。”

他二人一左一右地把阮雪棠夹在中间聒噪,叶灵犀忙着描述她的缺心眼杀手团有多好,宋了知则忙着讲述自己就足够养好阮雪棠,不必再由旁人接管。

阮雪棠不胜其烦,好不容易挨到夜里,杀手团的夜行衣终于起了作用,阮雪棠先前派出去找人的两个杀手业已回归。那两个便是表演胸口碎大石的二位,由于谁也不稀罕看这节目,于是由宋了知描述完那人长相后,他俩便照着描述找人去了。

“少爷,”因杀手团是阮雪棠收作家仆用,是故如此称呼,“人已经找到了,是把他绑过来还是?”

“我过去。”

阮雪棠让人去备马,宋了知犹犹豫豫地站在阮雪棠身边,他想要一同跟去,阮雪棠却不同意,让他在叶家老实等着。

宋了知只好在门口送他,他知晓阮雪棠素来睚眦必报,但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个向父亲撒娇的小孩,他难免起了几分恻隐之心:“阮公子,冤有头债有主,那孩子......”

阮雪棠根本没把小孩放眼里,见宋了知求他,阮雪棠不耐烦道:“我没兴趣动他。”

说完,阮雪棠领着那帮缺心眼的杀手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叶灵犀养的这一众杀手,全无杀手应有的高傲冷硬,反而像是一群小太监,非常热爱溜须拍马。他们心想阮雪棠是要去报仇,那定然不会希望对方死的太轻快,心思活络,出发前各自搜集了许多刑具,更有甚者,扛着一架几百斤的虎头铡,准备一同带过去。

策马途中,先前派去的二人已经将所调查的情况一一向阮雪棠说明。那人名叫冯岩,从军中逃出后一直藏在家中,今日妻子回娘家省亲,家中只有他和九岁的儿子。

“先前交代的如何了?”阮雪棠故作无意的问起。

胸口碎大石的那两位无疑是杀手团最靠谱的人,立刻答道:“他仍以为我们是抓逃兵的官差,为求活命,老老实实地把与他一同出逃的另外三人藏匿之处给供了出来。离这儿不远,就在隔壁村,他把他一个远方亲戚的空屋借给那些人住。”

“用过药了么?”

“是,他交代完后我们便将他毒哑了,现在正和他儿子一同捆在屋子里。我们离开前,他还一直咿咿呀呀地求我们放过他儿子呢。”

阮雪棠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要是不先把那人的嘴给闭上,恐怕那家伙会吐出什么不该说的来。他心情一好,便思如泉涌想出作恶的法子:“他似乎很宝贝他那个儿子?”

不等其他人回答,阮雪棠勒住缰绳:“那便不急着去他那处,先往另外三人那里去。”

【作家想说的话:】

下一章或许可能大概maybe有一点点猎奇和血腥。

四十五章

村里休息得早,戌时便没了灯火,为免打草惊蛇,阮雪棠特意带着人步行进村。

找到住所后,阮雪棠依旧是派人先将那几人毒哑,自己站在远处等待。杀手团进去时,那三人尚在睡梦之中,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捏着鼻子灌下毒药,一个个惊慌失措,可惜喉咙里只能发出呵嗤呵嗤的出气声。

陪他一同在外等待的其余几位杀手不放过任何一次讨好阮雪棠的机会,见阮雪棠闲着,便分外殷勤介绍起他们带来的刑具:“少爷,您瞧这是专门剜眼珠用的,这是指夹,那个大件,牛一样的雕塑,是铜打造出来的,名唤疯牛,内里中空,牛腹部有一个侧门,把人关进去后放在火上烤,不一会儿,里面受刑的人发出的惨叫声就会从铜牛的嘴里传出来,可不就像牛发疯嘶吼一样么?”

这些刑具,阮雪棠大多看过,甚至在一些人身上用过,故而很提不起兴趣,另一位杀手见缝插针道:“要说酷刑,还是人彘那套有用,刚好我看门口有几个大坛子,不如将他们做成人彘...少爷,你听说过人彘么,彘,便是猪的意思。”

他指了指一旁的猪圈,猪圈里三只猪正睡得香甜,那杀手一看,顿时有些馋了,心想待阮雪棠杀了屋子里的三人,这几只猪刚好便宜了他们。

他正盼着阮雪棠能快些结束,尽早吃到猪肉,不料阮雪棠也从他的话中得了些启迪,好脾气地问:“你们想吃猪肉么?”

见杀手们一个个咽着口水点头,阮雪棠十分大方,当即让杀手们把那三只白胖胖的大猪给开膛破肚了。

叶灵犀千挑万选找出来的杀手,虽然脑袋有些不够用,但在杀人上的的确确是一把好手,杀猪便更不用说了,一刀下去,猪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当即毙命。阮雪棠令他们将猪的肚子剖开,将内脏一应挖空,他们正准备剁骨头,阮雪棠却不让了,只许杀手团们吃猪内脏。

这便是杀手团另一个好处,或许是因为缺根筋,所以格外听话,阮雪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生不出异心。

屋里三人心如死灰,屋外却热火朝天地弄起了烧烤大会。

那三个家伙被押解出来时,阮雪棠正有些不讲究地坐在院子里的磨盘上吃烤猪腰。有眼尖的当即认出了阮雪棠,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可惜无人能够听懂。

“一人一只,把他们塞进去,然后把猪肚子缝上,只留头在外面。”阮雪棠同他们对视片刻,面无表情地说。

饶是杀人如麻的杀手们也未明白阮雪棠的意思,唯独提议人彘的那位杀手反应过来,指挥着其他人帮忙,先将年纪最大、满脸麻子的男人拖到死去的猪旁边,试着将人放进去,男人挣扎得厉害,奈何手脚被缚,又被五六个强壮青年压制着,根本逃无可逃。

男人瘦得像只竹节虫,但男子的大骨架在那儿摆着,哪能这样轻易地被塞入猪腹。杀手团跑来向阮雪棠讨意见:“少爷,他手脚太长,塞不进去。”

阮雪棠觉得这帮人的确蠢得可以:“把他手脚弄断,直接砸碎就好,别切。”

若是用刀将手脚剁掉,便很容易因失血过多而死,阮雪棠并不打算让他们死的这样轻易。于是先前那位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杀手又拿起了他表演才艺的工具,一锤一锤,将男人的手脚砸成软泥一样,骨头在皮肉里碎成烂渣,有些关节处的白骨便这样从皮肉里凸了出来,粘带着黄色脂肪和血肉。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昏死过去,不过他手脚被砸烂之后,扭曲地折叠起来,的确轻易地塞进了死猪体内,杀手将猪肚的伤口拿粗线缝上,只剩个脑袋留在外面,远远看去,一头死猪腹部长出个人脑袋,简直像个怪物。

阮雪棠喜洁,让其他人去探了探,还有鼻息。

其余二人早就被这样的酷刑吓得半死不活,嘴里呜呜咽咽,虽被绑着,但努力想把脑袋往地上磕,也不知是想求饶还是寻死,然而阮雪棠并未注意到只因杀手团里一直朝阮雪棠挤眉弄眼的那位烤串做得十分不错,唯独辣椒面撒了太多,把阮雪棠辣得正红着鼻尖找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