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爷！池牧冲到墙边，暴力地把照片取了下来，视线连连扫视客厅，手忙脚乱地把摆放的照片全都收进怀里，又打开暗室丢了进去，这才假装无事的回到沙发旁。

“都是些垃圾。”

季瑾瑜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别掩饰了，你老实告诉我们，季瑾宁对你做到了什么程度？能离开他吗？”

池牧眉心一跳，心下了然，来了，甩支票让他离开的经典桥段。他还挺心动，不知道季瑾瑜会给多少钱，应该不会比她弟弟少才对。

不过心动也就仅限于心动，他毕竟和季瑾宁签了合约，要守承诺。

“季总，我和季少爷真的没什么。”池牧一副无辜纯良的模样说着谎话，“我们就是单纯拍照的关系。”

季瑾瑜翻了个大白眼，“我看你真的是个大傻帽，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池牧：？？？？

“别这么说小池，”田宁温柔地看着池牧，“小池，你告诉阿姨，瑾宁和你拍照多久了？”

“几个月吧……”池牧挠了挠后脑勺，对着和季瑾宁相似又多了几分母性光辉的脸，他有些不知所措。

“辛苦你了，瑾宁他有病，去国外治疗了很多年，我们都以为他好了。”田宁温温和和地说着爆炸性的宣言。

池牧倒不算很震惊，他只是想，季瑾宁果然有病。然后又想，走向好像不对，她们似乎根本不打算开支票赶走他。

“所以……他现在没好？”池牧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试探着问。

田宁摇头，笑着问：“你刚刚从什么地方回来啊？”

这一家人都有些爱答非所问，池牧还是讲礼貌地答了她工作结束后去超市买了些菜回来。

“这样啊……”田宁看着池牧的目光竟带了些怜爱，“那我觉得他已经好了。”

什么鬼？池牧微微皱眉，忍不住问出一直以来的疑问，“那个季夫人，你和季总以前就认识我吗？”

“叫我伯母就好了，”田宁摸握住他的手，一副拉家常的样子，“我生瑾宁的时候难产，生了24小时都没生出来，转了剖腹产才把他生出来。他爸爸工作又忙，很少回家，没怎么管他，不过别看我们家是做生意的，他爸爸性子可是很正直的。要是瑾宁做了坏事，他爸爸肯定会收拾他的。”

池牧听得连连点头，却完全不知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田宁继续说：“后来啊，我和瑾瑜发现瑾宁有些不对劲，就把瑾宁送到国外去治病，他也回来没多久。”

池牧被她一通话说得越发糊涂，“伯母，那我……？”

“哦，你啊……你是……”

“妈。”季瑾瑜适时打断了她，对着她摇了摇头。

池牧眼见两人当着他的面打哑谜，心里无端的烦躁，他就算神经再粗，也看得出明显的不对劲。

季瑾宁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是和他有关吗？

社畜是如何被变态盯上的

田宁和季瑾瑜卡着季瑾宁回来之前离开，池牧也并没有告诉他，他的妈妈和姐姐刚刚来过，只是状似无意地问：“对了，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季瑾宁摆弄着他的相机并不正面回答，“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低着头，池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眼前的人是一团迷雾，那些他刻意忽略的不对劲如同压抑不住的温泉，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提醒池牧不能再装傻。

“就是好奇，你大把的钱，即使爱好特殊，明星模特应该也都会愿意配合你的，为什么会找到我？”

而且提出的金额刚刚好就是400万，是她姐去德国所必须的费用，这个饵会不会早就准备好了？

拍立得的镜头对准池牧的脸，咔擦两下之后，尾部缓缓吐出一张照片，季瑾宁捏在手里甩了甩递给池牧看，“因为你很上镜。”

池牧不接，紧盯着季瑾宁的脸，“比我好看的人也有很多，而且，你是怎么会知道我的？我根本不认识你。”

季瑾宁垂下了眼帘，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声音很低落，“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不记得我，听到你这么说还是很伤心。”

呃，这么说他们以前还真认识。池牧困惑地摸了摸后脖颈，不应该啊，就算他大而化之惯了，但以季瑾宁的长相，如果他们真的有交集，他不可能会忘记的。

季瑾宁慵懒地伸出手臂环住池牧的腰，缓缓将脸埋到他的肚子上，猫一样。

“你教过我打篮球。”

原来如此，池牧舒了一口气，可是他的脑海里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季瑾宁的记忆。

“你忘记了。”季瑾宁抬眸望着他，晶莹剔透的眼珠子闪烁着浓浓的指责。

池牧躲开了他的视线，不自然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对不起，我确实不记得。”

“算了，我也不怪你。”季瑾宁又将脸埋回他的腹肌，嘴唇满足地摩挲着上面的线条，“你乖乖听话就好。”

肚子被舔得痒痒的，他又不好推开季瑾宁，明明是他在质问，两句就被季瑾宁弄得他还挺内疚的是怎么回事？

他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我啥时候教过你打篮球啊？”

“嗯……”季瑾宁无意义地哼了两声，才开始慢慢叙述，池牧的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他柔顺的头发，静静地听着。

时间回到那个盛夏，校际之间的篮球联赛开展得如火如荼，但并不是所有学校的篮球队都是强队，季瑾宁所在大学的篮球队就是弱队当中的弱队，没有几个打得好的，干脆就靠身高选人，季瑾宁就是因为这样被体育老师压着加入了篮球队。

毫无疑问地在小组赛输了个彻底，最后一场比赛打不打，他们都已经注定被淘汰。不过就算是弱队，也没人想输得这么惨，球队压抑的气氛在坐大巴去场馆的路上彻底爆发。先是有人小声嘟囔不知道教练哪里找来的奇葩，坐他旁边的队友附和了两句，渐渐的就变成了正大光明的对季瑾宁的讨伐。

“教练，让这种人上场根本就等于我们4打5，他根本就不跑动。”

“就是，如果不是季瑾宁，我们也不会一场球都赢不了，除了站在场上耍帅，一个球都抢不到。”

“他来篮球队明显就是为了出风头好勾女，凭什么让我们陪太子读书！”

季瑾宁闭着眼靠在车窗上，肌肤冷白，眉如墨描，耳里塞着耳机，对队友的指责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