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往身上涂抹了风油精,将风油精也带在了身上。

出去那么久也不可能完全不喝水,为了不脱面罩喝水,她又带上了许多一次性的吸管。喝一次丢一次,瓶子里的水也一次性喝完瓶子扔掉。

虽然一次性的东西不环保,但不可否认,有这些东西在,会更加卫生。

今天要深入原住民生活的地方,但这里的人排外,【鬼公爵的耳钉】又不能那么长时间使用,在杜夫人那儿也是找了个空房间度过大多数躲藏的时间。

张白白在商城里购入了一件最便宜的黑袍子,戴帽子的那种,到时候披在所有衣服的最外面。

不至于能伪装成当地人,毕竟他们的衣服要脏得多,但是也比纯求生者的穿着好,不那么引人注目。

干粮、水、消毒用品,所有道具,全都带齐了。

临走前张白白给喵桑换了猫粮,离开了舒适温暖的安全屋。

有时候求生者的样子并没有比瘟疫王朝的原住民好多少,在昏暗的环境里戴着防毒面具,全身都被怪异的服饰包裹,还套了层雨衣。

一般是电影里杀人狂的穿搭。

街道上还没有人,未到上工的时间,但是房屋里已经传来了煮饭、熨衣的声音。人们起来洗漱,开始为一天的行程做准备。

张白白路过了老妪的家,她考虑了一下暂时没有进去。

深入平民生活的区域,这里的街道更加的狭窄,张白白一个人行走,她新买的黑袍子时不时就会蹭到满是污泥的石墙上,正在以比张白白想的要快得多的速度融入当地。

那些墙壁上的火把也离她非常近,导致她路过的时候不得不弯腰低头。

这里的路况错综复杂,像皮肤底下的毛细血管。

随着深入,光源之间间隔的距离越来越远,总有一段路过分的漆黑,张白白拿出手电筒。

和火把不同的竖直光线照亮前方一小段道路,比发散的光源更加清晰,距离更长,但光圈的地方会有死角。

张白白顺着手电筒的光,看见前面地面上坐着个人,穿着当地人的黑袍子。层层衣服都盖不住对方消瘦的身板,头不自然地低垂,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死了。

狭窄的道路被占据,张白白不得不跳上房屋绕路前进。

借着房顶上更高的视野,她更加清晰地辨认此处远离水渠,人流密集的建筑群。

此地更为混乱,并非每个人都愿意老实工作。在国王消失之后,治安短暂地混乱了一段时间,又被当地富商重新组织起来。

但并非每一处都有巡逻的人,巡逻也只具有象征意义,像这种混乱的地方根本没有人管。

赌、嫖、其他突破人类道德下限的事,汇集在此。

有几个当地人的酒馆才刚刚打烊,出来几个跌跌撞撞的醉汉。他们身上的外套不知道是自己酒后脱掉了,还是被人扒走,身上的钱财也几乎输得精光。

裸露的皮肤看上去极其怪异,肌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们没走几步就跌倒在路中间,站不起来。外面的气温虽然没有在列车上那么低,但也十分寒冷。如果没有人来把他们接走,还是有冻死的风险。

但这里每天死太多人,无人在意。

张白白刚要收回视线,看见暗巷里冲出几个小孩。

她犹豫了一下,停下继续向前的脚步。

那些小孩身形单薄,看上去十分瘦小。同样穿着小一号的黑袍,戴着兜帽,张白白站在屋顶上的角度看不清他们的脸。

他们动作迅速且熟练地拔下醉汉仅存的一些衣物、手势,还有缝在衣服内的口袋,多多少少掏出来了一些东西。

他们收完东西就跑,醉汉口中骂骂咧咧,醉醺醺的身体又无法阻止这群灵活的小子。唯一一个跑得慢的小孩,被一个醉汉扯住了衣角。

他的同伴嘻嘻哈哈地跑了,没人理他。

唯一一个落在最后的小孩,犹豫了几秒,还是回来捡起地上的棍子,粗暴地打在醉汉的手臂上。

醉汉吃痛松手,两个小孩互相拉着对方踉踉跄跄地跑回阴暗的小巷。

那小巷只是两个房屋之间的缝隙。

瘦弱的小孩都需要侧身通过,正常成年人完全没有办法。

张白白想了想,跟了上去。

这群小孩专门走犄角旮旯的位置,借助他们的体形灵活地穿过在周围的大街小巷。

张白白必须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不然很容易跟丢。

她想到了这群小孩一般会受本地的地头蛇管控,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们的消息最为灵通,又比原住民的大人更好接触。

如果能让他们帮忙,会比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寻找特殊病毒效率要高。

这群小孩最后跑到了一栋大房子前。

房门打开,出来了一个很高大的男人。张白白此刻蹲在这栋房屋对面的屋顶上,隔着比较远,周围还有其他的声音,她听不清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看动作,他骂了几句话,把孩子们刚刚拿到的东西全部收走。为首的孩子说了什么,男人揪起刚刚被醉汉抓到的小孩的耳朵,把他提到了地下室里。

几分钟后,其他孩子也排着队进了地下室,男人把地窖的门从外面锁上。

地窖门在房屋的侧面,漏雨、阴暗潮湿,还有老鼠和各种爬虫。

张白白蹲着观察那栋房屋。

管理小孩的男人似乎并不是他们的头目,门内传来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男人表情有一瞬间的害怕,他很快返回,关上了房门。

张白白跳下房屋,猫着腰靠近那栋房屋边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