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不只是傅靳年来过。徐攸也来过。他的目光凝视在徐攸的脸上去。
而此时的徐攸似乎不愿意再被窥探神情。他稍微垂下眼眸来,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但那被遮挡的眼眸当中到底激荡着多少复杂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继续说着这件事
“那天你说你很难受,我想你那时候很不注意照顾自己,可能是发烧了。再加上,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独居,想着如果没有人去照看你,你或许会高烧致死。我就去找了你。还想着如果敲门,你没有听见怎么办,想着办法要进入你的住所。但是没想到门没锁,我想或许是因为你生病有些迷糊,旺记了这件事,随后我就推门而入了。”
相比较于徐攸说的这件事,沈砚更加注意到的是:门没锁。
但实际上,他只要回家,就会先锁门。身为一个优秀的变态,如果真的离开了,傅靳年也不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所以只能说明一件事,那时候的傅靳年还没走。
他们或许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沈砚的居所。为了证明这件事,沈砚问徐攸:“你什么时候来的。”
徐攸说:“大概是十点三十分。你那时候睡在卧室里,卧室的门也没有关。”
果然,从徐攸的话里知道,那个时候的傅靳年已经来了。还将睡过去的沈砚带去了卧室,他还没走,徐攸就来到了。
那个时候的傅靳年,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姿态藏匿着呢?这件事让沈砚有点好奇。也听到徐攸接着说他所看见的:“我看见那明晃晃挂在那里的,全部都是傅靳年的身影。我知道,你对傅靳年有一种奇异的痴迷但是,我并没有从你的镜头语言还有速写风格里看出来,你对他有什么阴郁可怕的想法。
“我长时间欣赏不同的作品,能够准确从一个人的风格中,看出其中所体现出来的情感。我记得你是一个画家,你以前发布的作品、拿奖的作品、展示的作品,有很多都是关于人类肉/体的描摹。即便我很不喜欢傅靳年,但我依旧不得不赞叹一句,他确实有一副极为美观的躯体。我想,这就是你跟踪他、偷拍他的主要原因。”
原著里徐攸发现跟踪狂的时候,还没有视察他的家。徐攸去视察了原主的家时,这里小说里没有徐攸的心理描写和推理。随后他在回警局的路上被谢宸捅了一刀后,小说就没有了后续。那时候其他人都知道徐攸去过原主家,然后遇害,于是原主的嫌疑值直线上升……导致这个角色,成为全篇章内最具有反派能量的角色。
原来徐攸去了原主家,就能够知道原主对傅靳年其实没有任何恶意。而沈砚一开始更不会对他有什么恶意……怪不得就算徐攸看见了那些东西,反派值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次听到徐攸彻底剖析了这个人物之后,沈砚觉得挺准的。原主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跟踪的傅靳年。
“但是,今天听到你与我说的这些话,我就在想,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明白,你和傅靳年之间,其实并不如我想得那么简单。我一开始只是以为,你所拥有的,只是对艺术创作最为真挚纯粹的追寻之心而已。然而你现在对我说”
徐攸没有再说话了。沉默将他裹挟,致使他暂时说不出其他的话语来。
一种滞涩困难的情绪迫使着他,他的心脏宛若灌水的棉花一样那么沉重,阴黑得没有半点光色。最终他只说了一句话:“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沉重的挫败感。”
但是比起这种挫败感,一种更为深厚浓稠的情绪其实更为浓烈。那到底是什么,徐攸依旧不明白。只是那情绪不断地想让他,对沈砚说和傅靳年分手的事。
用了千万的克制,才将这一句几乎要从咽喉里冲破而出的话语吞进去。他已经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来了。仿佛再多说一句话,那句“和傅靳年分手”的话就会冒出来。
在这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无端的沉默。
沈砚凝视着根本就没有动过的咖啡杯,也抬眸往外看了一眼今天盛涟市的天空。依旧是那阴沉、森冷,好像等会儿就会下雨。
他出门没有带伞,也觉得现在徐攸的状态有点奇怪,像是陷入了一种自我封闭的情况中。刚才沈砚说了两句话,徐攸也没有听见。即便再说什么,徐攸好像也听不见了。
沈砚认为,今天的反派值涨得不少,再稍微努力一下,大概就能够突破九十大关。他不想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就站起来,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离开了这个位置。
空留这位已经陷入阴翳当中,茫然无措的年轻警官继续留在这里。
沈砚走出咖啡馆,立即感受到迎面侵袭而来的毛毛细雨。冰凉、潮冷。让他禁不住被雨丝打得颤了颤眼睫。
他打算尽快回家,要不然下大了,他不能回去。这就需要走过这停车线里的汽车,站到路边去才方便打车。
然而当沈砚路过这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汽车时,后座的车门忽然被打开,一只手也从里面伸出来。只注意着有没有出租车的沈砚一时反应不及,被拉得踉跄了一步,抬眸去看,却看见傅靳年的脸。
正惊讶之际,傅靳年已经抱住沈砚的腰身,将他带到车里,车门被关了起来。防窥玻璃致使任何人都看不见这里面到底发生着什么样的事情。
那已经回神过来的徐攸,抬起头来看见沈砚已经不在,心里那种奇怪的情绪依旧让他头脑不清、思绪不明。他一脸落寞地将东西收拾好,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停在咖啡馆外面那辆平凡普通的汽车。
车内逼仄狭窄,两个成年男人拥挤在后面,躯体相互紧紧接触。
他的嘴巴被傅靳年的宽大的手捂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见徐攸走过这辆车的身影,也看到傅靳年情不自禁地倾身下来,将这个吻隔着手背,印在沈砚嘴唇的位置。伴随这个举动的,就是傅靳年宛如叹息一般的一句:“我也好爱你,宝宝。”
沈砚听见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宝宝。又是什么鬼称呼。还不如艳艳呢。
才这样想着,傅靳年将自己的手拿开。于是这枚吻就如愿以偿地落在沈砚的嘴唇上。
一旦他的嘴唇接触了沈砚的嘴唇,就仿佛是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了。他用那种极致的渴望、欲求的方式吞噬着他的唇舌。让体温迅速上升,让这本来苍白漂亮的面颊上,滞留下娇丽诱人的红晕。
他们的呼吸都显得急促。沈砚是觉得有点缺氧,但傅靳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傅靳年彻底兴奋起来。紧紧地贴着沈砚的腿,让他感受那种滚烫炙热的温度。
?[28]跟踪狂28
傅靳年沉重的呼吸喷洒在沈砚的颈窝里,这说明这个家伙将他的吻,已经滑落到沈砚的锁骨上了。他们的躯体依旧紧紧接触在一起,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躯体上的任何变化。
傅靳年非常激动沈砚知道这一点,但是事情就必须这样停止。他不喜欢和不太熟悉的人忽然一下搞起来,目前只能用手去狠狠抓住傅靳年的头发。
他的头发稍微有点潮湿,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还是因为身躯上开始出了一层薄汗。沈砚紧紧抓住他的发根,往上一提……
还好,傅靳年还是一个知道疼痛的人。要不然这个变态要是连疼痛都不知道,就算被扯破头皮也要进行下去,那就不太好说了。
傅靳年从沈砚的肩窝里抬起头来。
沈砚的衣领已经大开。在他没有反应过来,被傅靳年蹭得也有些迷糊舒服时,这家伙已经在沈砚这白皙的颈项上,留下几道深红色的痕迹。被压在这个男人身下的沈砚脸颊还是绯红的。即便光线昏暗,也能够瞧见那潋滟的眸中光色,美丽、璀璨、柔软。
傅靳年要低下头去,亲吻在他的这美丽的眼睛上。
沈砚依旧只能狠狠抓着他的头发,但这个吻还是落下来了。迫使他不得不稍微闭上眼睛,感受这一枚滚烫的吻,落在他薄薄的眼皮上。
他其实知道,傅靳年忽然这样发疯,肯定是听见他和徐攸说的那些话了。虽然不知道明明每天都准时上班下班的人,怎么会每次都能够知道他的事情,但他现在还是要说:“我说过,我有男朋友。”
现在他还是想要尝试着,和傅靳年暂时保持一下距离,毕竟现在反派值就差那么一点,说不定不和他沾染上关系,就能够直接从这个世界离开。虽然和傅靳年接吻亲热是很爽不错,但没必要。离变态远一点,是一条保命准则。沈砚已经深谙这个道理。
“我说过,我可以当你的情人。”他言语中的兴奋不减,他还着重解释了一下,“小三。我可以做小三。”
他亲吻沈砚的眼尾,他的呼吸还是这么沉重,他说:“你那个男朋友,给不了你什么。他很穷,总是出门去打工,什么都没有。就是一条流浪狗而已,你把他收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更何况你还同意和他交往……”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忽然冰冷起来,“他配吗?”这样冷笑了一声,面对沈砚,就又笑起来,声音也显得柔和,“宝宝,你别管他。你说,你每次出门都是跟踪我、来我家。这和我偷情有什么区别呢?”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更为轻快愉悦,“不,还是有区别的。之前你就是一只总以为躲藏得很好,但是早已经被我发现到的,却总是抱不到摸不到的小猫。毕竟那时一旦想要抱你,你就会给我一爪子的样子。现在我已经可以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