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不解,笑说:“烧糊涂,我上次给你们做糖炒栗子都是多少年前?那时候你跟小琛还没上初中。”
应年端着水杯,下意识地问:“那不久之前……”
“哦那次啊,”刘妈把饭菜盛出,放在精致的餐盘中,“是小琛自己做的,还给我尝了,味道不错。”
咕咚咕咚吞了几口水,应年还是没太清醒,脑子乱糟糟一片。
他觉得应琛实在难懂,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主动扭曲这段关系后,又试图重筑废墟。
糖炒栗子很好吃,发烧时或者腹痛时寸步不离的身体很温暖,但这些掩盖不了应琛带给他的伤害。
可是应年也弄不懂自己,为什么明明这么厌恶应琛,又不愿意应琛露出嫌弃自己的表情,想把无法忍受的怒气发泄到他身上。
他想不通,头很痛。
清醒一些拿起桌子上黑屏的手机,赶快充好了电。
开机,他看时间,发现今天已经周四,接近中午。
手机弹出几条消息,和十几个未接来电,大多都来自谈修齐。
上周六中午,大概是他被刘文从绑架之后,谈修齐给他发了很多消息,最后一条是:“你在哪儿?”
应年的手在屏幕上方放着,几秒后才打字。
“我在去的路上,被车撞到了,没事,已经出院。你还好吗?”
发送之后,消息旁显示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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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琛子的拟态纯爱记录??
第43章 43
发现谈修齐拉黑了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后,应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
谈修齐怪他临时爽约?或者会不会觉得应年是在报复他?还是难道谈修齐知道他被绑架后的诸事?
应年不由咽了咽嗓子。
他想去1班找找谈修齐,但是他没有胆量下楼。
事实上,他连家门都不太敢出,但想到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自己还休了几天假,他还是硬着头皮出门,走到外面时他看到外面三三两两的行人,心情就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打起退堂鼓。
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会知道地下车库的事情,于是应年躲在一棵丁香树底下思考要不要找江渚来送他去学校。
但江渚可能也看出他的异常,然后告诉应为斌。
如果他自己打车,那说不定司机会是刘文从。
应年焦躁地在树下踱步,为自己会变成一个连出门都这样困难的胆小鬼而难过不已。
最后是应琛发现了他。
“你害怕就抱着我。”应琛一边骑车一边对他说,察觉到后面的人犹豫着轻轻拽着他衣服下摆,于是把对方手臂放在自己腰上,“抱紧一点。”
四月末的路上满是丁香花的味道,车轮碾过一地海棠花瓣,应年半搂着应琛的腰,觉得心中紧张稍有缓解。
学校里的人比外面还要密集,应琛拉住应年的手,触及一片冰凉。
应琛看着应年坐到座位后就离开了。
应年偷偷抬头看应琛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噪杂的读书声不像读书声,反而是像对他的指责和议论,于是在桌子下不安地绞着手指。
这种现象在他上学的头两天最为严重,偶尔有同学和老师同他交流,张云起也会拉着他一起出去透风,这些时刻他才会觉得时间在流逝,地下车库的那件事情已经过去。
五一前那个周四的下午,应年鼓起勇气,决定去1班找谈修齐,张云起正好要去给岳欣送零食,两人便一起前去。
“谈修齐?”岳欣撕开百奇包装袋,放了一根草莓味在嘴里,“他高考前都不来了。”
应年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空白:“为什么?”
“说是家里有事情,好像是因为他父亲工作调动,一家人去了隔壁市,但学籍还在这里,所以会回来高考。”
应年没有听谈修齐说过他父亲有什么工作调动的安排,并且盛华中学虽是私立,谈景和好歹也是高级教师,学校不至于轻易将他长期外派。
他不太相信岳欣的说辞,于是去问了一班的班主任,对方说的和岳欣大差不差。
课间,他试着查到补习班电话,打过去询问时对方说谈景和目前已经不在补习班任职,具体去向不明。
直到晚上,应年做试卷时无法集中精神,对着答案在试卷上圈上第五个红圈后终于又拿起手机,拨通谈修齐的电话,无人接听。
脑内疑云重重,应年冒出又否定了许多想法,甚至开始在笔记本上画思维导图,门把手拧动,声音将他的思路打断,应年立刻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瞪大眼睛朝后看去。
想起查过好几天的应激反应症状与对应措施,应琛很不熟练地放轻语气。
“干什么这么紧张?”他倚在门口,“要不要下去吃饭?应为斌说今天不在家里吃。”
应年犹豫了下,说好的。
他很怕应为斌看出异常,采用回避战术,一般应为斌在家时,应年总会借口说吃饱了,打个招呼就上楼,然后应琛把饭热好端上来,陪他吃完,躺在隔栅另一侧的沙发上打游戏。
饭毕,应年上楼,应琛跟着一起上楼,照常调出游戏界面,戴上一只耳机,调出自动战斗模式,视线越过屏幕,落在隔栅另一侧专注学习的人身上。
耳机里声音不小,但应琛觉得应年的呼吸声和写字声也非常明显。
应琛以前没想过可以和应年可以心平气和地相处,是应年拙劣的谎言和演技让他认清内心,并向往这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