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不吃！谁知道你拿过来的又是什么药！”他吼道，看着那滩水渍又是一阵心烦，“地毯也湿了，明天我坐哪里？你是不是非要让我难受才开心啊？你给我滚出去！”

说着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朝应琛用力砸去，杯子在地上四分五裂，玻璃碴又溅到应琛的脸上，他皱着眉闭了下眼，侧脸显得冷峻了些。

应年看到他下颌收紧，神色有似曾相识的阴沉，于是嫌恶道：“每天在我面前装，真他妈恶心。”

应琛抓玻璃碎片的动作顿住几秒，熟练蹲下身，默默收拾残局。

耐心扫完碎片，应琛只留下一句：“别生气了。”转身走出去。

他这么平静，甚至是平和，显得应年的暴躁更不正常。

其实应年自己能感觉到，从金港公园回来以后，他变得易怒，暴躁，看到应琛，看到何姨，不由自主想到发生的一切，心中的火气窜上来，根本控制不住。

除此之外，食欲不振，和不知什么原因导致的四肢酸痛，都让他焦虑到无法入眠。

晚上应琛又进来，沐浴后的清香中夹杂一丝烟味，他没说话，轻轻上床，蹑手蹑脚躺在应年旁边，又习惯性探过身子，手放在他肩膀上抚慰一样拍着，俯身观察对方是不是睡着。

床上的人缩成一团，呼吸声有些重，应琛愣了下，立刻小心把他转过来，这才发现他满脸都是眼泪，胡乱用手擦，躲过自己的视线。

“怎么了？”应琛抽了两张柔肤巾给他擦脸，“是哪里难受了？”

“我不对劲是不是？”静默半晌，应年坐了起来，罕见地和应琛说他最近发现自身的异常，声音不太对劲，像是很快就要哭了，“我知道我再怎么都不该朝何姨发火，不该摔东西，我从小到大都没这样控制不住情绪过。

“可是我真的不想吃那些东西，光是闻味道都要吐出来，身上也好疼，”他问应琛，“我是不是生病了？难道你连我生病都要瞒着我？”

“没有，”应琛始终以为应年发脾气是因为恨，不吃饭也是要跟他对着干，他开了夜灯，这才发现应年很慌张地用手挡住了眼睛。

他把应年手拉开，发现对方垂着眼睛，睫毛湿漉漉的。

他动作顿了顿，见应年皱了下眉，才发现刚才自己攥得太用力，导致应年的手腕出现很淡的一圈红痕，跟手铐似的。

应琛把他松开，转而去给应年按揉小腿，一边说，“是这里酸吗？”

应年点头，又说：“不管用，今天按完，明天夜里也会疼。”

应琛让他躺下，把他的腿放到自己大腿上，从脚腕上慢慢按揉到腿肚，循环往复，左右交替，力度不敢太大，手法像是有学过。

掌心下的身体太瘦，脚腕一只手都攥得过来，因为很长时间没外出，腿部的肉松了，像一颗慢慢枯萎的植物。

应琛按了一会儿，忽然说：“要手机做什么？”

“毕设要交。改好的文章提前存在邮箱里。”应年有点累了，小腿舒服了些，困意也跟着上来，“我想出去，要喘不过气了。”

次日一早，应琛只让应年使用电脑的邮箱，把论文发到顾春堂的邮箱，顾春堂几乎很快回，问他身体如何，进来情况可好。

应年没有理会，退出邮箱，合上笔电还给应琛，转身往房间走，被应琛拉住，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干什么？”

“下午出去逛逛吧？你不喜欢何姨的话，我让徐绍跟着你。”

应年颇为意外。

“但是别走太远。”

应年很淡地“嗯”了声，想起来，应琛却扣住了他的腰。

应年低头，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因为眸色浅，对视时，应琛想起展柜里琥珀色的珍贵水晶，总是冰冷、易碎，却令人着迷，于是应琛把他脖颈往下按，抬头吻上去。

两人到现在都很少有亲密接触，应年很抗拒，应琛便顺着他。

怀里的人显得紧张，浑身僵硬，嘴唇也紧抿着。

应琛吻他，又分开，本来抚摸他后颈的手指又去揉他水光的下唇：“张嘴。”

应年皱了下眉，偏过头，应琛没强求，起身把人抱住放在桌子上，欺身上前埋首在熟悉的颈间，贪婪呼吸着应年的气息。

战栗的肌肤和熟悉的味道成了催化剂，应琛舔吻他的耳后，留下一些痕迹，咬住他耳垂慢慢磨，再游移到纤长的脖颈。

应年背靠着书架，腰部被结实的手臂禁锢着，两条腿没有支撑点，险些滑下去时被对方一把捞住，顺势打开熟练放到自己腰侧。

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想要发泄，应琛惊喜于应年这次的纵容，手掌刚刚抚上应年的胸前，忽然听到他很轻地笑。

“是报酬吗？我找你帮一次忙，你就要操我一次？”

应琛动作一滞，抬头撞上应年带着讽刺意味的双眼，如同被泼了盆冷水，刚刚燃起的情欲都被浇灭了。

应年偏过目光，坐起来脱掉裤子，双腿朝他打开，毫无反应的性器掩盖了一半翕合的穴口：“去拿套子吧，上次买的还在。”

可应琛最终只是低下了头，把裤子给他穿上，转身离开，关门时发出砰地一声，应年的手指跟着蜷缩，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当天下午是胜驰的周年庆，胜驰行业跨度大，相关的合作方都有收到邀请，自然也包括卓新。

许宁跟着自家老板过去，从后视镜里看到对方面色不佳，心里犯怵，担心是昨天按摩仪使用效果不好。

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喘，到了会场，跟着紧罗密鼔地安排座位和准备事项。

等一切尘埃落定，已经忙到下午，许宁刚想问应琛接下来要不要回公司，便听见有人叫住应琛。

“闻总，”应琛转头对许宁说，“许经理，你先去忙。”

许宁在外面抽两支烟，又去将车挪了挪位置，正好见到应琛与闻天握手道别，转身走出宴会厅。

许宁将车开过去，应琛上车后第一句话便说：“把笔电给我。”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