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对了,”护工将手中的资料拿出来,低声说,“趁着没人,偷偷拿出来的病历本,更新了最近半年的记录,我看上面写了些药物名称,你看看。”
应年接过。
大部分都是手写,能辨认出来的部分很多是英文。
应琛沉声:“艾司挫仑……”
应年闻言一怔,思绪忽然回到混乱的高三暑假,沉默几秒,低声问护士:“为什么会开这药?”
“老人睡眠少,开安眠药很正常,不过种类和计量要看主治大夫。”
来不及多想,应年拿出手机一页一页拍了下来。
拍到最后一页时,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和谈话声。
护工神色一变:“糟了,值班的人提前回来了,你们得赶紧走。”
现下不可能从正门离开,翻窗的话外面又有保安,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应年左右打量屋子,心如擂鼓。
正在这时,手臂忽然被抓住:“过来。”
一拉一扯,储物间的门打开又关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这储物间原本地方狭小,又放了许多礼盒与生活用品,两个男生不得不挤在一平米不到的空间内。
应年后背贴着推拉门,站在应琛腿间,前胸和应琛的胸口紧紧贴在一起,仰头就能碰到对方下巴,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在黑暗中显得灼热又明显。
手臂还被应琛箍着,应年不舒服地挣了下,应琛便松开一些。
应年低下头,偏过脸,试图和应琛拉开一些距离,不知道留给应琛的那截脖颈在黑暗中是什么模样,淡淡的木质香气在杂物中又多明显。
应琛微微低下头,不自觉在他脖颈上嗅,太过明显的呼吸占据空间,让应年有种被溺毙的错觉。
外面响起开门声和护士的谈话声。
“关先生好。”
“你好,”听称呼是关正的亲人,“今天是你值班?刚刚我爸状态怎样?”
“我来之后,一直都在睡着,指标都还平稳。”
接着另一个护工说:“关叔最近有些感冒,食欲不太好,其他的都是老毛病。好了小潘,你有别的班就先回吧,我跟关钰先生在这就行。”
听见这名字,应琛呼吸一滞,忽然偏过头,嘴唇不巧撞到应年的耳垂。
应年警铃大作,以为应琛真要在这里发情,当即往后躲去,整个人险些撞到门上,这时腰被有力的手臂环住往前带,他没站稳,跌到应琛怀里,手顺势抓住了应琛衣服前襟。
熟悉的薄荷香气传入鼻腔,应年鼻尖抵在可能是应琛颈部的某块皮肤上,能清晰察觉到对方逐渐升高的体温和喉结滚动时,皮肤的起伏 。
太不自在,应年动了动身体,腰部的胳膊箍得更紧。
“别动。”
应琛声音压得很低,是命令,勾起应年骨子里对这疯子的畏惧,不敢动弹。
外面忽然诡异地安静了,小潘先开口:“哦,可能是杂物间里有东西掉了,我之后去整理下。”
“不妨事。”关钰道,“陈大夫,您跟我说说我爸的具体情况吧。”又对小潘说,“您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
小潘只得识相退出房间,临走时还不太放心地往那储藏间张望。
直到关门声响起,陈大夫才开口,汇报关正的病情,语气没什么起伏。
应年警惕地听着,连呼吸都放轻。
等陈大夫说完,关钰问:“最近发作的多吗?”
“一阵一阵的,不认识人的时间又长了些,白天嗜睡。”
关钰沉默许久,问:“能减少些用药吗?”
陈大夫拒绝:“关先生,用药多少不是我们能定的,精神科医生定的计量,我们只是执行而已。如果您有疑虑,可以和相关人员确认。”y僈陞漲毎日哓説羊??一Ⅲ⑼依吧Ⅲ5靈綆新
关钰便不再说话了。
等陈大夫走后,外面传来几声叹息,随后陷入沉默。
应年从应琛脖颈里抬起头,思索着刚刚外面发生的一切。
关钰,是他知道的那个关钰吗?前几天在酒会上见到的人?
他疑惑地回过头,想从应琛眼中看到些什么,抬头时,嘴唇不小心贴了下对方的下巴。
两人都是一怔,应年感觉到应琛箍着他腰部的手臂骤然收紧。
黑暗中看不到应年惊诧焦急的脸,便被扣住了后脑勺,整个人被托了上来,送到应琛唇边。
“唔……”
狭小的空间里,周围有废纸箱的气味,往哪里都移走不开,隔着一扇门,有被人发现的风险,应年走投无路,被不知道下一秒又会做出什么事情的应琛困在怀里,连挣扎都放不开。
这么长时间,除了床上,应年都不习惯跟应琛有太过亲密的接触,拥抱如此,接吻更甚。
他都不知道哪里惹到应琛,现在吻得要把他整个人吃了一样,又凶又烫,舌尖都要被咬坏。
应年紧紧抓着他手臂的衣服,为掩人耳目,只得皱眉承受,最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吻,应琛还浅浅亲着他,应年直往后躲,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