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虺冷笑一声:“仇恨如何能消磨?只要有记忆,就会有仇恨,也就你会相信他这种愚蠢的天真话。这些仇恨会生在他们的血脉里,只要他们知道自己的亲人因何而死,便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复仇的屠刀。你管不了!”
淩:“正是因为如此,灵族才要有子灵宫。”
绿虺一怔。
“这一代灵族的亲缘,不必很亲厚。”淩的声音轻轻飘在风里:“完全破了杀戒的食肉灵族们,他们会在完成自己的任务后,永远留在瘴山。”
淩:“人族生命只有百年,人类把亲缘看得很重但绿虺,你是灵族,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
绿虺瞳孔微微一缩:“……!”
灵族是孤僻的种族,天生七戒,与亲人的情感连接并不如人族深刻。灵族长辈会把孩子喂养到能自己生存,便驱逐出去,让他们独立生活。
几百年如风消逝,绿虺恨着人族,却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父母。
他漫长的生命,早就没了上一代人的痕迹。如果说这时候有人告诉他,他的父母是被某某某杀死了。他是会去复仇。
但复仇只是任务,是他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愤怒,痛失至亲的绝望,他对此……
没有任何情绪。
“人类寿命百年,亲族陪伴足有五十载,上一辈会深深影响着他们的思维和想法以及选择……解离之是这样的人族,所以他能想到虎毒不食子,但他不必想到所有的事情。”
“灵族本身就是亲缘淡薄的种族,当孩子们与自己的父母没有亲缘。”淩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仇恨。”
“他们会更亲近自己的同辈。”淩望着远处正在建设的宫殿,“子灵宫会让灵族,以一种更亲密的方式,延续下去。”
淩又说:“到最后愿意管灵族一摊子烂事儿的,居然是个人族。”
绿虺哼了一声:“这是他欠我们的,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事。”
过会,又说:“不过,他现在这样子,倒也算不得是人族了。”
淩这回倒是笑了,说:“他身上有首领的拓印,不知首领准备何时与他成亲。”
绿虺却没说话。
不知为何,淩觉得他似乎并不怎么想谈这个话题。
解离之发现师尊自从出关后,似乎变了很多。
如果说以前的师尊让他觉得若即若离,时远时近,让他十分依赖又深深畏惧,像触不可及的夜中银钩,独立中宵,光芒落在他身上,看着潺潺柔和,遥不可及,哪怕凑近了亲昵,也像是摸了一手冰冷的寒霜。
那么现在的师尊就像是温暖的,可以触碰的月亮了。
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了那种令他畏惧的,深渊一般的隔阂,他们好像踏过了什么危险的,可怕的禁忌,愈发亲昵地贴近了。
就譬如说,以前他在藏书阁看书看到睡着,师尊也懒得管,他可以偷偷看个三天三夜,甚至在靠着书架睡着,第二天会看到朝霞顺着窗外的云雾落在书架的缝隙,乌木卷着旧书卷的沉香,和霞彩一起落在他身上。
但是现在他醒来会发现,他已经不在藏书阁了,他睡床上,柔软的被子里,手里习惯性的抓到了一缕银灰色的发。
从前师尊对他不大上心的事情,也上心起来。譬如他“形如狗爬”的字。
以前他常常练箭,三千箭练很久,但是现在更长的时间是在书阁里写大字儿。
师尊没有再对他不耐烦过,他好像对他有了数不尽的耐心,握着他的手,如同教他练箭一样,一笔一划,教他写笔划繁杂,词句冗余的上古文。他练箭多,力量都在臂膀上,手就软,没什么劲儿,有时候总是写不大好。
他总担心师尊骂他。
但是师尊好像很有耐心,写歪了,错了,便把着他的手,重新写一遍。
干净的气息笼罩着他,师尊银发从他肩上流淌,像暧昧又温柔的淡淡春雪,有时候写着写着,师尊也会吻他的脸颊,轻轻的,若有似乎的,又像春日簌簌落下的霜色梨花。
这种贴近应当是让他觉得很好的。有时候会让他回到小时候,被父皇溺爱的感觉。
但又不大一样。
解离之第一次被亲吻脸颊的时候,有些茫然,不大懂得的望着师尊。
师尊的眼瞳是极其深邃的银灰色,有时像冰冷的,反射着光的铁冷灰,令人想到深渊凝冻的寒铁,有时候解离之会觉得,靠近师尊是在靠近一种深不见底的危险。但此时师尊瞧着他,眼底又好像浮动着温和的流水,让人想到春日化冻的银湖,暖融融的和煦。
解离之想了一会儿又想开了,总归师尊喜欢他,愿意亲近他,是好事!
师尊抚着他乌黑的长发,五指被乌黑如缎的发衬得更白,语调浅浅中带着些惋惜,“阿离的年纪,怎生这样小……”
神交自然肆无忌惮,但若是成亲,在灵族,阿离这个年纪,却是太过年幼了。
解离之不懂,呆了半晌,不大服气,“我不小了!”
他瞪着碧绿的双眼:“我十八岁了!在人族,已经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了!”
又低落说:“父皇以前常常说,等我长大了,要我娶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云沉岫本来眼底含笑,闻言动作一顿,神色冷了,“那阿离不若这就下凡,找位凡人女子成亲去罢。”
解离之意识到师尊生气了,连忙扯着云沉岫衣角,“哎呀,我还要修仙呢,修仙人成什么亲呀。”他弯起眼睛,厚着脸皮说:“不若和仙人成亲,干脆一步登天呢……唔!”
他又被吻住了。
其实他这话的意思就和“与学业成亲”一般,是投身于修仙大业里的意思。
解离之茫然地睁大眼睛,他呼吸乱了,他感觉师尊微冷的手探入了衣衫,捏住了他胸前一点,敏感处被拿捏,他重重喘息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茫然又无助,而云沉岫的亲吻却愈发深入,他嘴巴被迫张开,侵略的冷香卷起他无措的唇舌,他通红了眼睛,在亲吻的缝隙里哭着,“唔,唔……师尊,师尊……”
“阿离……”
云沉岫亲昵唤着自己契定的未婚情人的小名,大手抚摸着他敏感青涩的身体,往下握住他的玉茎,少年立刻叫出了声,小屁股往他怀里缩,嫩生生的穴缝也淌了春水。
他的小徒儿不自量力,拿了本不应该他拿起的轩辕弓,即使有信天珠的加持,依然在轩辕弓巨大的压力下,金丹与灵魄俱碎本应是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