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觉下/身一阵空虚,问道:“怎么不动了?我还要……”

他呼吸一窒,低低地笑了一声,吻了吻我的脸,才说:“换个套子。”

过了一会,果然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了上来。

我们翻来覆去不知折腾了多久,一直做到精疲力尽才靠在一起睡着了。

入睡之前,我感觉有人拨弄开湿漉漉的额发,动情地亲了亲,又轻声说:“傻瓜,你要好好治疗,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好了。

等我醒来,高焕已经去上班了。我铺的时候发现枕边夹着一绺黑发。其实化疗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开始掉头发,现在掉得越来越多。

我在家门前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团不明物体。

打开才发现,里面是那只坡脚的小猫。我喂过的那只猫……

昨天早上,它在公园里安闲地晒太阳,现在却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暗红的血液从袋口流出来,滴在地上。

袋子里还有一张照片,拍的是我喂猫的画面,背面赫然写着一串字:“嫂子,我是纪嘉明,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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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逃避

我把小猫埋在一株桂花树底下,它以前最喜欢围着这棵树兜圈子。我不敢细看它的死状,纪嘉明用刀划开了它纤细的脖颈,让它流干了血,痛苦地死去。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心突然跳得很快,惴惴不安。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嫂子,我想你已经看到我的礼物了吧。喜欢吗?看到你和那个姓高的这么幸福,我打心眼里为你们高兴。只是不知道你们做梦的时候有没有梦到我哥,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他的声音阴沉得可怕,我不由得呼吸一窒,颤声说:“纪嘉明,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让你们去陪我哥。”他嗤笑一声,声音越发毛骨悚然,“在这之前,我还会用钝刀子把你们的肉一片一片地刮下来,让你们生不如死……”

纪嘉明和他哥一样疯狂,他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除了疯,他心里还有恨。他恨我和高焕,恨不得杀了我们。

我必须要报警!

“怎么不说话了?让我猜猜你在干什么。你该不会想要报警吧?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我手上有一段视频,是你和高焕的美好回忆。如果这个视频发到他们公司的邮箱里,你觉得他会高兴吗?”

什么视频?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七年前,纪嘉明还是个高中生。他和我都没见过几面。他放了学,会来店里找他哥,然后一声不吭地在角落里的桌子上写作业。

除去那段可怕的回忆,纪家兄弟在我眼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他们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过着稀松平常的日子。

我何德何能,让他们撕掉正常人的面具,把刀口都对向我?

“不用你动手。”我闭上眼,仿佛看到白晃晃的刀刃和淋漓而下的温热鲜血,苦笑道,“我得了白血病,活不了几天了。”

五脏六腑全部溃烂化成血水,这不比凌迟更让人痛不欲生?

我在宾馆里昏睡了一个下午,躲在窄小的房间里逃避所有的未知事件。

醒来的时候,天色都暗了。高焕给我发了一连串的信息,问我为什么没去化疗,为什么不回信息。

还能为什么?我太累了。

但我不能实话实说,我默默敲下一行字,告诉他我只是睡了一觉,嘱咐他安心工作。

我不想回去,只要推开那扇门,就会有恐怖的画面出现脑海里。鲜血、黑暗、残忍的冷笑声,如同慢镜头一般在眼前一掠而过,让我又回想起七年前的那个地下室。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安岌。好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情会平静一点。

我去了安岌的酒吧,他果然在那里。

看到我来了,他冲我笑了笑,示意我过去坐。酒吧的灯光不算刺眼,他半边脸隐在斑驳光影之中,眉眼尚看不清楚,有一种恍惚的美。

我坐在吧台边,静静地看他调酒。他调酒的手法很娴熟,让人觉得这也是一种艺术。他将衬衫袖子高高挽起,露出流畅的肌肉曲线。

一颗殷红色的樱桃穿在剑叉上,为这杯酒添上最后一抹亮色。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划开一看居然是一条彩信,里面夹带着一段视频。我只是暼了一眼便错开目光。

“怎么了?”安岌问我。

我有些局促地将手机熄屏,回应道:“没什么,垃圾短信。”

“这个很好喝,你尝尝。”安岌将刚刚调好的那杯果酒推到我面前。

“好,谢谢。”我抿了一口,入口有朗姆酒的浓烈,余味却是淡淡的柠檬香。

安岌看着我喝酒,嘴唇微微抿起,也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上次的事弄得我们都很尴尬,在那之后,他也没主动联系过我。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子走过来,很是亲昵地娇嗔道:“安岌,我也要一杯黛克瑞。要加好多好多的柠檬汁。”

她经过我身边时,发丝拂过我的耳廓,软软的,像被上好的丝绸擦过。

“许秋维,我朋友。”安岌给我介绍,然后转身去取杯子。

许秋维粲然一笑,眼睛弯成月牙状,看起来有些俏皮,很自如地跟我握手。她有一头很漂亮的过肩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金色光泽。

“许小姐,你好,我叫何柏。”我说。

话音刚落,安岌和许秋维便一齐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