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慕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了一圈。

“为什么？”韩慕说道，他目光变得不再克制，越来越直白，看向戚云栈的眼里藏满了不可言说的东西，他停顿太久，戚云栈以为他不会再说下去了。

“因为我喜欢你。”韩慕突然郑重地说道。

他看着他的弟弟，言语诚恳。

他知道自己是个不正常的人，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对弟弟做出那般下作的事，他说过的，他很心疼，但是他从未后悔。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我喜欢你。”

身边所有的声音好像全部都消失了，只有这四个字不断回荡在戚云栈的耳边。

我喜欢你。

戚云栈再也无法忍受，转身找到垃圾桶干呕了起来，因为没吃东西，只能感受到胃里滔天的恶心。

韩慕看着戚云栈这样的反应，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拽起蹲着的戚云栈，距离缩近，四目相对，戚云栈眼眶红得可怕，嘴唇没有一点血色，额间布满着细细的汗水。他错开了视线，落在了韩慕的手上，几乎同一时间，那胳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戚云栈想要奋力挣脱，却被韩慕死死地钳制着：“别碰我，别碰我！”戚云栈的反应极大。

韩慕心中不快，也同样绞痛着。他强压着自己想要破坏的欲望。伸手把声嘶力竭的戚云栈一拉，戚云栈本来就因为一系列的事变得有些恍惚，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撞到了韩慕的怀里。

“别这样，云云，别这样。”韩慕把戚云栈牢牢地扣在自己怀中，“我是真的喜欢你，云云，哥哥是真的喜欢你。”

戚云栈闻着韩慕身上的气味，这气味原本可以给他带来浓浓的安全感，可现在像极了毒蛇，它缠绕在他的脖颈处，一点一点收拢，一点点地夺取着他的氧气。他无法挣脱，用了太多力气，一下子，无力地不动了。他沉默地靠在韩慕的胸口，没了动静，连带着呼吸都是浅浅的无法察觉。

韩慕不敢放开，他怕一松手，戚云栈就不见了。

良久过后，戚云栈慢慢地开口道：“喜欢？”

“你怎么配说喜欢？”

韩慕双臂一僵：“什么？”

“你把我囚禁在一个地方，持续了长达半个月之久的强奸，然后告诉我，喜欢？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戚云栈语气里带着嘲讽，却又诡异地平静。

他继续说道：“你让我变得敏感，自卑，害怕，整天惶恐着。”

“你把视频传播到我上学的地方。”

“让所有人看到了我这样淫贱的模样。”

“你告诉我，这是你的喜欢？”

戚云栈顿了顿，他的目光被韩慕的肩头遮挡住了一半，只能看到那悬挂在高处的窗帘被风吹得动了动，像是古时候上吊用的绸缎。

“你知不知你是我哥哥，你知不知道啊。”他的声音微微拔高了一点。

“你看着我每天那么依赖你，你是不是很得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扮演着好哥哥，是不是很开心？很满足？”那原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声音又开始带着破碎感。

戚云栈越说越激动，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你是不是很享受，享受我故作平常的样子，享受着我努力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看着我躺在你身边，睡得那么安心，你是不是引以为傲啊。”戚云栈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颤巍巍的说道，“韩慕？”

韩慕和戚云栈贴得很近，能感受到戚云栈因为说话而震动的胸膛，韩慕面对弟弟说的这些话，无法给出什么反应，他能做的只是固执地收紧自己的臂弯。

戚云栈恨他，讨厌他，恶心他，他都无所谓，他只要他的弟弟永远待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其他的，他别无所求，包括戚云栈的欢喜。

“韩慕，我再说一遍，不要，碰我。”

“云云.....叫我哥哥，别叫我韩慕。”

戚云栈闭了闭眼眼睛：“放开。”像是最后的警告。

韩慕无动于衷。

忽地，韩慕手臂一痛，他本能地松了力道，戚云栈立刻后退了好几步。他的手心里拿着一把美工刀，刀锋上沾着血，戚云栈的脸上有转瞬即逝的难过，戚云栈讨厌自己的这突如其来的心疼，面前的是他的哥哥，是把他照顾长大的人，是这辈子对他最好的人，即便他做了那样恶心的事，戚云栈还是无法否认韩慕对他的好。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无比痛苦。他承了韩家一辈子情，却又遭受了这样无法接受的事。

“云云？”韩慕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臂，随后又把视线重现落在了戚云栈颤抖的身体上。

戚云栈闭了闭眼睛：“放我走。我不怪罪你，只要你放我走。就当我用身体换了你们韩家养了我那么多年的情。”

听到戚云栈说要走，韩慕再也无法维持自己那副好哥哥的模样：“不可能！戚云栈我不会放你走的！”边说便朝着戚云栈的方向走去，丝毫不顾及他拽在手里的那把明晃晃的刀。

“我说了，放我走。” 戚云栈看着韩慕一步一步地靠近，紧张的又把刀挥了出去，韩慕身子往后一躲，轻巧的躲过了那一刀，他面色毫无恐惧，丝毫不在意自己手臂上滴滴答答落下的血。

“云云，我不可能放你走的。”韩慕双目坚定，里面露出隐隐的狠戾的光。

戚云栈见韩慕逼近，也不待在原地，朝着大门口跑去，韩慕看着戚云栈跑远的背影，面色越来越沉，他并不担心戚云栈跑出去，外面全是他的人。

戚云栈猛的打开门，还不忘往后看一眼，韩慕正气定神闲地朝着他走来，戚云栈惊恐的收回视线，刚抬脚跨出去，就撞上了一个人，然后手腕被人一握，力道不重，却不知道用了什么巧劲，戚云栈的手里的刀“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戚云栈抬头看去，应昭正站在门口，垂着眼睛看着自己。

他无法思考应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目前，整个韩家，只有眼前的人不受韩慕的控制和约束。

“应老师？”戚云栈语气里有慌张。

应昭没回话，只是看着他。

“应老师？”戚云栈动了动手腕，没用。他焦急地朝身后看去，韩慕离他越来越近。

“应老师，你松开我，我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