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得的谢贤会不会知道，他只想回去，因为戚云栈现在很需要他。

谢诀请到的时候，房间内已经没有很剧烈的动静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卧室里乱得一塌糊涂，破碎的水杯，砸落在地上的台灯，掉落枕头和被子……

“云栈？”谢诀清跨过碎片，环顾了四周，没有看到戚云栈的身影，他又去了浴室，也没有。他转头问医生：“人呢？”

医生的脸色不是很好，手臂上有碎片刮伤的痕迹：“我一直守在门外，他没有出来过。”

谢诀清还想说些什么，柜子里忽然传来了动静，很轻，但是谢诀清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快步走到柜门前，看着紧闭的柜门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戚云栈的名字。

可过了好久，柜子里没有任何反应。

谢诀清对着柜子柔声地说道：“云栈别怕，我是阿清。”他伸出手一点点地缓慢地打开了柜门，光线倾泻，原本漆黑的柜子有了一点光亮。谢诀清看到戚云栈缩在柜子里，努力地把自己藏在衣服里，一双眼睛红红的，再听到声响后，整个人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抬起了头。

眼睛里还含着泪，可怜得像一只被遗弃的残破娃娃。

“云栈？”谢诀清不敢有大动作，怕吓到他。

戚云栈的反应有些慢半拍，他是在半分钟后才看清楚现在柜子前的人。熟悉的人，让他充满安全感，他不管不顾地扑到谢诀清的怀里，四肢紧紧地缠绕着他，他管不了这个动作适不适合在两个男生之间，他现在只想靠近他熟悉的人，想在他身上夺取一些安全感。

谢诀清本能地拖住了戚云栈的屁股，怀里的人在哽咽，嘴里絮絮叨叨地问着他去哪了，凌乱地说着自己的害怕。

谢诀清的手抱紧了几分，手心的滚烫，贴在了戚云栈纤瘦的背上。

“我去上课了，这是我家，你别害怕。”谢诀清就这么抱着安慰着，他没有把戚云栈放下来的意思，把他颠了颠，让戚云栈更舒服地靠在他的怀里。

医生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想收回视线，却忍不住往戚云栈露出的腰上看，瘦弱，白皙，盈盈一握。直到一双大手，把戚云栈的衣服往下一拉，他才回过神，抬起眼眸，却撞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他看到谢诀清的嘴巴无声地动了动，视线像是一把刀一样落在他的身上，谢诀清没有发出声音，却让医生读懂了意思。

管好你的眼睛。

无声地警告。

谢诀清的警告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消失在了他安慰声中。视线收回，重新回到了了戚云栈的身上，余光却在晃动中，落在了戚云栈的脚上。

“你的脚受伤了？”语气里透着担心，戚云栈不自在的动了动脚趾。谢诀清把他放在了床上，蹲了下来，极其小心地握住戚云栈的脚踝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细细查看了起来，脚底在流血，旧伤刚好又添新伤。

“站在门口干嘛，还不来看看？”

医生瑟缩了一下，连忙小跑了过来，他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查看，还没碰到，就见戚云栈挣扎了一下，然后脸色极差地说道：“不要碰我。”

医生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谢诀清

“不碰，不碰。”谢诀清的声音就像在哄小孩子，医生就着谢诀清的手查看了一下：“需要把血迹先清理一下。”

谢诀清点了点头，跟着医生指示把戚云栈脚底的血迹给擦拭干净了。

“怎么弄开的？”谢诀清抬头问道。

戚云栈躲开了他的视线，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是割伤的，还好伤口不深，没有玻璃碎片。”医生扶了扶眼眼镜，“我需要处理一下他的伤口。”

谢诀清向戚云栈问道：“可以让医生清理一下吗？”

戚云栈咬着嘴唇，不说话，他实在不愿意让一个陌生人碰触他，可是如果拒绝，就显得格外矫情，他不知道怎么做出选择，就干脆不说话。谢诀清观察着他的表情，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来吧。”

医生交代了几句，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谢诀清跟着医生的交代，一步一步地处理伤口，动作轻柔，宛如一片羽毛剐蹭着脚底。戚云栈的这个视角可以很好的看到谢诀清认真的表情，可以看到他皱起来的眉宇，可以看到他坚挺的鼻子，以及因为太过专心而习惯性抿起来的唇。

“好了。你的脚动一动会不会不舒服？”谢诀清缠好纱布，在戚云栈的脚背上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戚云栈听话地动了动自己的脚，然后摇了摇头。

医生看没什么自己的事就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一下子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戚云栈有些紧张，他怕谢诀清问些什么。果然几分钟过后，谢诀清站起来坐在他的身边。

“你不是去旅游了吗？为什么会浑身是伤？”野曼陞长??羊⒎??酒??⒐②零?玖浭新

第14章 第十四章

就只是问了那么一句，戚云栈的脸就瞬间一白，他战战兢兢的看了谢诀清一眼，一只手格外不自在地拽成了拳状。

谢诀清的目光放到了戚云栈紧绷的手上，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轻柔地放了上去，然后缓慢地握紧：“别害怕，你可以把一切告诉我。”

戚云栈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身上每一根神经在谢诀清的问话里，慢慢的被绷了起来，他死死的咬着下唇，那双眼睛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变得泛红，变得湿润。

该怎么说？

该怎么讲那荒淫的几天？

“云栈你的状态很不对劲，你需要说出来。”

“不要憋着，你现在很安全。”

“医生......”谢诀清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医生检查过你的身体。”

眼泪到底还是流了下来，戚云栈抬起了头，看着谢诀清的眼神里带着无法忽视的祈求，还有那深深的不能自拔的恐惧。

戚云栈的嘴唇在发抖：“我......”

谢诀清看不得戚云栈这样，他妥协地伸出手把戚云栈抱到了怀里：“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对不起。你不想说我们就不说了。”

谢诀清的语气里有愧疚，戚云栈不明白谢诀清为何要道歉，为什么要愧疚。

这个怀抱持续了很久，足以把戚云栈从恐惧中拉回来，那刚醒时的陌生气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谢诀清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气味，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是很香，也很舒服，像是风中带着花香，不浓郁却足够好闻。这让戚云栈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戚云栈深吸了一口气，窝在谢诀清的怀里，头抵在他的肩膀处：“那天我不是去参加了试胆大会吗。”

戚云栈无力的扯了扯一下嘴角，也不打算瞒着了：“我喜欢的人也会去，我想和他一起参加这次活动，然后趁机表白。我因此还特地请了假，想着要是表白成功就和他去旅游几天，如果表白不成功，就自己去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