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慕伸手一推：“滚。”他淋着雨坐进了停靠在路边的车里。然后去寻找口袋里的烟，摸索了好几秒他才把烟盒拿了出来。

他一直不是一个温和的人，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随时会被点燃的炸药桶，这来源于过于顺水的生活环境，而他仅有的所有的温和都给了戚云栈，却在戚云栈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时，全数收了回去。

他忍受不了，弟弟从他身边离开，无论是哪种形式，都让他抓狂。今天的失控来源于弟弟那欺骗的温存，和想要逃离的心，这让韩慕想到了，弟弟说有喜欢的人时，那张微笑的脸。虚无的，抓不住。

烟被点燃，在密闭的空间里。

可冷静下来以后，韩慕终于抓住了一个喘息的点，却在戚云栈喊出哥哥两个字时，残忍的扩大，连带着狂风都往那口子里钻。

戚云栈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所以他所有的反抗和厌恶，都是正确的。这样的排斥和讨厌，针对的不是韩慕，而是强奸他的绑匪。

韩慕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呛人的烟熏红了他的眼睛。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对自己的弟弟到底做了什么？

因为戚云栈有了喜欢的人，就彻底失去了理智？

所以想要撕碎他？

韩慕可以对天发誓，在这件事没有发生之前，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对戚云栈这么好。可现在，戚云栈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是他给予的，都是他造成的。

他囚禁他。

侵犯他。

伤害他。

可是……

韩慕从指尖投出了视线，猩红得可怕。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触碰他的弟弟，尝到弟弟诱人的滋味。他无法作为哥哥去阻止弟弟去奔向喜欢的人，如果弟弟表白成功了，那么迎来的结局是他万万不可能承受的，

他可以永远把爱放在心里，但是却不允许弟弟去喜欢上别人。

弟弟触碰了他的底线，所以他失了智。

韩慕有些痛苦。他后悔，又不后悔。他被这两个极端拉扯得都要疯了。

……

应昭起身把门关上，换了一套睡衣，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然后把陷入梦魇的戚云栈捞到了怀里，他充满占有欲地把戚云栈的双腿夹在自己腿里，把他的脸按在自己胸膛边，伸手把他牢牢地抱紧，这一个几乎缠绕式拥抱，让应昭特别满足。

戚云栈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但是身体还是有点烫，应昭低下头吻在了戚云栈颤抖的眼睫上。

“你是我的。”应昭说道，“是我的。”

隔天戚云栈醒来得很早，身体不舒服，睡得也不踏实，只是刚睁开眼，就被人捏着下巴开始索吻，那个人应该刷过牙了，因为戚云栈在他嘴里尝出了薄荷的味道。

戚云栈呜呜了两声，才被放开。

“对不起。”应昭说道。

戚云栈不理解他的道歉：“你为什么道歉？”

“我不该离开那么久的。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戚云栈轻轻推了他一下，说道：“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你就应该放了我。”

应昭不说话。

戚云栈笑了笑：“我已经失踪那么久了，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怀疑，尤其是我的哥哥，他每一个月的中旬都一定会抽出几天来陪我。”

应昭放在戚云栈腰上的手紧了几分，按照他的计划，的确戚云栈马上就要被他故意放走。学校那边请不了那么长的假，而戚云栈去旅游的借口也应该在半个月内结束。

应昭沉默了一会儿，把戚云栈扶了起来：“给你上过药了，等会儿刷好牙，我喂你吃早餐。”

戚云栈侧了侧腰躲开了他的手，头转向了应昭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

“别碰我。”

第11章 第十一章

自从那天以后，韩慕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戚云栈和应昭两个人处在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相处状态中。

按照往常应昭绝对会和戚云栈发生关系，可应昭没有，他像是戒了欲，乖巧地谨记着戚云栈的身体需要修养这个医嘱。除了和戚云栈接吻，没有其他逾矩动作，其实这样，戚云栈是最轻松的，但前提是应昭没有其他诡异的行为。

他像是没有工作一样，无时无刻地陪在戚云栈的身边。睡觉、吃饭、洗漱，连同戚云栈上个厕所，他都要陪着，戚云栈甚至可以感受到应昭那道毛骨悚然的视线。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应昭几乎把戚云栈整个人镶嵌到了自己身体里，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是应昭像个没事人一样，固执地将戚云栈落在自己的臂弯内。

这种密集的观察，和盯梢，让戚云栈有些喘不过气。

这天戚云栈像往常一样去上厕所，可他刚坐到马桶上，就听到有人坐下的声音，而且离得很近。平常尿尿盯着也就算了，如今戚云栈好不容易去上个大的，还要被盯着，这让他很难接受，也很不自在，他已经好久没有坐在马桶上了。

“你非要在这里吗？”戚云栈皱着眉问道。

“你会受伤。”

戚云栈：“我不会。”

“你会。”

“我不会，请你出去。”应昭的声音有些认真，不像是在逗弄他。这让戚云栈的尴尬显得有些矫情和可笑。

应昭没动，戚云栈没听到他站起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