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在街上算是有名的人物,因缘际会认识了白龙会的基层成员,所以在道上也算混得挺开,一来二去也就熟了,今天那白龙会的基层前辈说要让他见见世面,所以带他来到了这间名为“夜色”的酒店。
夜色是高级干部名下的财产,在帝都的中央城区算是有名,出没在夜色的人大部分非富即贵,而且有很高的机率在这里遇见白龙会的大人物。
小王好奇地问:“大人物?”
前辈神秘兮兮地说:“这是我独家掌握的小道消息,因为夜色处在精华的交通地段,所以那些大佬们通常都会选择在夜色聚会,只要我们趁机跟他们攀上关系──”前辈拍拍小王的肩膀,露出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
小王打起精神,既然是这样,那他岂不是有很大的机会能一飞沖天了?怀揣着这份期待,小王昂首挺胸,迈步走进了夜色,过不到三分钟,他跟前辈被夜色的保镳丢了出来。
“很抱歉,没有邀请函不得入内。”保镳淡淡道。
小王轻轻地碎掉了:“怎么这样──”
路过的黎业听了,不由眉头深锁,好巧,他也没邀请涵这玩意。黎业站在排队的人潮中,观察着被丢出来的那两人。年纪稍长的那个对着保镳说:“我可是白龙会的人,你敢不放我进去?”
那人跟保镳闹了一下,引发路过的人围观,保镳似乎从耳麦里接到指示,竟然真的把那两人给放了进去。轮到黎业出示邀请函的时候,黎业抱着赌一把的觉悟说:“我没邀请函,但我也是白龙会的成员。”
见保镳想把他当成神经病丢出队伍,黎业又补充道:“我是白龙会会长的omega,你不信可以找他来。”
保镳被黎业干沉默,看他的眼神也变得诡异,这年头想攀白龙会关系的人不少,头一次见到这么癫的,竟然敢自称会长的omega,真是不要命。保镳把黎业说的话覆诵给另一端的人,彼端的男人瞬间联想到最近某个一直在打探会长下落的疯子,眼皮一跳,寻思该不会那么巧真让他给遇上吧。
男人对保镳下达指示,保镳点点头,依言对黎业放行。夜色的布局跟那间高级俱乐部很像,同样是开放式的大空间,装潢低调奢华,很有格调,出没的侍者都穿着马甲衬衫,座位区都是半圆型的沙发坐位,舞台上的表演者身穿精緻晚礼服,正在拉奏大提琴。
黎业来到吧檯坐下,棘手的是下一步该怎么走,进来之前他是想见白龙会的高级干部,让对方直接带他去见陈龄,可他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万一陈龄不想见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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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黎业的眼睛被蒙上黑布,视线被瞬间掠夺
“我可从来没听过会长有omega。”夜色的主人,白龙会的干部刘懿托腮凝视着监控画面,画面中的omega就坐在吧檯角落,面前放着渐层蓝的气泡饮,“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刘懿的身体往后靠,双腿交叠着放在办公桌上,姿态慵懒,宛若一只蛰伏的猎豹。
不远处传来棍棒殴打肉体的声响,还有阵阵哀鸣,刘懿歪过脑袋去看,映入眼帘的是稍早前被保镖领进门的两人,两人被围在身边的几个男人用铁棍殴打得遍体鳞伤,身上的衣服沾满鲜血,痛苦得哀嚎不止,不断惨叫着求饶,说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过我们。
小王被打得呕出一口腥血,整个人瘫软下去。刘懿斜了他们一眼:“行了,把他们从后门丢出去。”
随后他又把目光移回监控,专注地盯着omega:“一个不断打听会长下落,敢自称是会长omega的人,这可不多见,该怎么做呢......”刘懿权衡再三,最后还是拨通电话,待电话打通后,他开口,“请问苏先生在吗?我有急事找他。”
半个小时后,黎业的目光与走进夜色的男人相触,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胶着,俱是一愣。
身穿长袍的邪魅男人弯起笑,耳上的流苏摇曳着,他坐到黎业身畔:“唉呀,好久不见,我现在该怎么称呼您?”
“黎业就好。”黎业说,“好久不见,苏寒。”
苏寒没跟黎业寒暄,单刀直入地问:“我听说有个人自称白龙会成员,一直在探听会长下落,那个人就是您?”
黎业没有否认:“是,既然你来了,有没有办法让我见陈龄一面?”
“您当初一声不响地消失,可是让很多人错愕又伤心呢。”苏寒脸上带笑,“以我的立场来看,我会奉劝您别再试图接近陈会长,他已经不是您认识的那个人了。”
黎业的眸中暗光浮动:“连你都这样说,陈龄真的变那么多?”
“跟陈会长相比,以前的您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了。”苏寒拿过酒保递来的特调酒,浅浅抿了一口,微微的甘甜在唇中逸散,好似与故人重逢的喜悦,“他现在的作风,连我看了都觉得心狠手辣呢,说实话,我还挺想念您。”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您已经不是白龙会的人了,我对您无可奉告。”苏寒凝视着黎业,“您现在能够做的,就是远离白龙会,越远越好,若是让会长见到您,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您。”
黎业嘆息着:“我知道他恨死我了,可有些话我必须当面跟他说清楚。”他覆上苏寒的手,“苏寒,帮我。”
苏寒盯了黎业一会儿,蓦地漾起笑:“唉呀,既然您都这样拜託我了,我要是不帮您,可就说不过去了。”他举起手,几个身穿黑西装的alpha瞬间从角落中窜出,逼近他们。
黎业猛地跳下高脚椅,绷紧浑身肌肉,做出一个备战的姿态:“苏寒?”
“请您谅解呀,我也不想这样对您的。”苏寒说着豪无诚意的道歉,“可是会长下令要抓您回去,我也只能照办了。”
黎业愣了下:“你说陈龄?”
苏寒微笑着点头:“刚才我是在试探您的态度,如果您不愿意,我就直接把您强行带走,但......我们似乎可以和平解决?”
黎业沉吟片刻:“我明白了,我跟你走。”
跟着苏寒坐上轿车后,黎业的眼睛被矇上黑布,视线被瞬间掠夺。苏寒温和如煦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请您忍耐一下,接下来我会带您去总部见会长。”
黎业虽目不能视,但他明显能感觉到苏寒在防他,防得很严,他前一秒刚在脑海中建构出地图,下一秒就会被毫无规律的急转弯给打乱,一路上都是这样,搭乘的时间很漫长,黎业有些晕眩,车辆的行迹是支离破碎的,他已经分辨不清自己被载到了哪个区域。
过了不知多久,车辆缓缓停止,黎业被苏寒搀扶着走下车,苏寒却忽然将他的手臂反擒身后,冰冷的手铐铐上手腕,束缚住他的双手,黎业条件反射地僵硬了下:“苏寒?”
“我很讶异,您竟然这么轻易就信任我。”苏寒慢悠悠道,“您就没想过我可能会伤害您吗?”
“据我对你的瞭解,你如果想狩猎我,不会用这么麻烦的方式,更不会搬出陈龄来拐骗我,这不符合你的美学。”黎业淡然道,“更何况,我出事了,秦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是你也不会去得罪他们。”
“瞧您这话说的,多没意思,亏我还想吓一吓您。”苏寒押着黎业走进电梯,“您说得大致没错,但有一点不对。”
“例如?”
“您即将要出事了,记得我说过的吗,会长没打算轻易放过您。”苏寒友善地提醒,“他知道您在找他,所以我被派去接您。”
进了屋子后,室内的温度比外边凉上许多,甚至有些冷。黎业被摁跪在地,打从踏进这个房间,他就感受到一股超乎常人的压迫感,弱小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发出警示,曾经黎业能够忽略掉,但如今这个本能凌驾了一切,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能够单杀s级alpha的怪物,禁药挽救了他的性命,也摧毁了他的身体,他现在只是个脆弱的,残缺的omega。
这个残缺还得追溯到过去,那时机构不断拿他试药,给他的身体埋下病根,导致他分化成omega后,也一直没能发育出生殖腔,就跟单性的男alpha、男beta一样,只有浅浅一道,微不可见的缝隙。黎业以前跟陈龄交欢的时候用的都是后面,他也去看过医生,想治癒萎缩的生殖腔,然而他的身体太过虚弱,禁不起药物的摧残,所以跟陈龄在一起整整五年,始终都没能要上一个孩子,这一直都是黎业的心结。
然而黎业也没办法去憎恨这具残破的身躯,这都是命,他只能接受。黎业跪在地上,苏寒已经离开,这个房间只剩下他,还有那个男人。黎业恍惚想起之前他问陈龄喜欢他哪里,陈龄说什么都喜欢。其中也包括黎业的缺陷,所以跟陈龄在一起的某段时光,黎业对自我产生怀疑,他真的配吗?
可如今这个问题却显得无足轻重,已经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是陈龄想不想宰了他的问题。黎业安静地感受着陈龄的威压,被剥夺了视觉,其余五感就更加敏锐,黎业能清楚地感觉到空气的流动,空调低沉的鸣响,陈龄的压迫感彷彿实体化,带着血腥的肃杀感,没有人说话,沉默便如潮水蔓延开来,几乎将人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