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和照片在网上的热度已经散去了不少。秦仰说他哥哥帮忙联系了公关公司来帮我引导舆论。热搜上挂在第一第二的都和校园霸凌有关。

其实我是十分惶恐的。我知道需要用到公关公司来解决问题的，都是些大公司大明星。秦锐愿意为我做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秦仰。而我能为秦仰做的少之又少。我只能在心里发誓，除非秦仰玩腻了不要我，不然我绝不会自己离开他。

秦仰定了今天晚上回c市的机票，空出一个下午去医院探望他妈妈。

我扯了扯秦仰的袖子：“其实我不着急回去的，你可以多花点时间陪你妈妈。”

“没事，不用。那边人把她照顾的挺好的，她有时候看到我情绪反而不好。”

“哦……”

我靠在秦仰身边不再说话了。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才到目的地。我一直以为秦仰是去医院探望妈妈，没想到车子却停在一家疗养院门口。

疗养院从外边儿看上去就很豪华。

疗养院的大厅装修得跟五星级酒店似的。刚走进门就有人上来招呼。他们好像都认识秦仰，直接把秦仰往大厅右边的楼里引。

我看见楼前的标识上写着三个字：精神科。

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舒服，下意识抓紧了秦仰的手。秦仰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反握住我的手，把我整只手都包裹起来。

秦仰妈妈的房间在三楼，其实我有点害怕推开门会看见一个精神失常，需要被捆绑住身体或是镇定剂才能冷静下来的女人。但其实没有。

秦仰的妈妈特别安静地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着外边儿的风景。我们进来的时候她还冲我们笑着摆了摆手。

他妈妈真是个特别好看的女人。岁月也没能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小仰，你来了？快过来。妈妈给你削个苹果。”

“妈。”秦仰走到她身边坐下。我跟着秦仰往里走，在他后边儿站定，小声叫了声阿姨好。

“哎呀？这孩子是谁？快过来。”

“阿姨……我是秦仰的同学。”

“秦仰交到好朋友啦？”秦仰妈妈上前拉过我的手，“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池思源。”

“乖孩子，这名字真好听。阿姨给你拿点水果吃。”

“不用不用，别忙了阿姨。您坐着吧，我来给你们削苹果。”我赶紧扶着秦仰妈妈不让她站起来，从桌上拿了小刀给苹果削皮。

“这孩子……”秦仰妈妈摸了摸我的脑袋。

秦仰和他妈妈细声细语聊了会天，我难得见到秦仰这么温柔的样子。我把苹果削好皮切好块放在盘子里，递给秦仰妈妈，他妈妈又笑着把我好一通夸。我有点不明白这样温柔的女士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疗养。

我们聊了好一会儿天，我电话突然响了。

是我爸。

其实开机的时候我就收到好几十个我爸妈打来的未接电话，但我实在疲惫于应付他们，就没想着回电话。但既然现在看都看到了，我还是打算接起来探探我爸妈的态度。

“我出去接个电话。”我小声对秦仰说。

秦仰皱起眉沉声问我：“池思恩？”

“不是。”我扬了扬手机给他看屏幕，“是我爸。”

我刚说完话秦仰妈妈就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站得实在是太快太猛了，连带着掀翻了前面的小桌子。果篮，装着苹果的盘子，叉子，小刀……桌上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全部砸在了地上。

实在太突然了，我被他妈妈吓了一个踉跄，狠狠像后哉去。还好秦仰眼疾手快拽住了我。

秦仰妈妈瞪圆了眼睛扯着秦仰袖子问道：“你爸爸来了！！你爸爸来了是不是！！？你爸爸来了？？！”

秦仰只好又转身扶住她，轻声安抚她：“没有，爸爸没来。没有来，再也不会来了。”

“来了！！！我听到了！！！他来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我刚刚说的话刺激到秦仰妈妈了，我慌张地看着秦仰，害怕得心跳疯狂地加速着。我赶紧解释道：“不是的阿姨……不是秦仰爸爸……是我爸…………”

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赶忙点了点头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又冲去护士站叫人。

好几个护士一起进到房间按住了秦仰妈妈，医生在她胳膊上打了一针镇定剂，她这才安静下来，然后沉沉地倒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医生交代了秦仰几句话就退出了病房。秦仰坐在病床前疲惫地按捏着鼻梁。

我羞愧得都不敢看秦仰的眼睛，低着头站在他身后抹眼泪：“对不起……秦仰……对不起……都怪我。”

好像有我的地方就不停地会有灾难发生。

我是个灾星。

“不怪你，是我没跟你提前说。”秦仰呼了口气，招招手叫我到他跟前去。

我坐到秦仰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对不起……”

“说了不怪你。”秦仰拿鼻子蹭了蹭我的侧脸，“根本不是你的错。”

秦仰把脑袋埋在我颈窝里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看着我。他眼睛红红的，我感觉我脖子上有点儿湿。

“从我懂事开始，我爸就当着我的面，逼迫着我看他性虐待我妈。我必须和我妈对视，不然就会被鞭子抽。”秦仰蹭着我的脸闷闷地说，“所以我妈特别讨厌我的眼睛。”

我抱着秦仰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一直有预感秦仰身上发生过很不好的事情，但真相好像远远比我想象中的更让人难过。

“我小时候，我妈精神就逐渐开始不正常，有时候犯病的时候会想挖掉我眼睛。秦锐比我大很多，多亏了他一直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