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感情真好！我先冲了！”许佳博拍了拍我肩膀就往食堂跑。

池思恩不爽地撇了撇嘴，拍灰似的拍了拍许佳博碰过的地方。

我看着他的脸色有点儿不太确定地问：“呃……你和许佳博之前有矛盾啊。”

“……恩。”他并肩跟我一起往食堂走，“以前是同学。”

“哦……”我想着以后跟许佳博说话的时候得注意点儿，别让池思恩看见了再不高兴。

吃完饭我和池思恩找了个空的实验室午休，因为中午没人管，教室总是闹哄哄一团。

池思恩拿了本小说在旁边看，我就挨着他趴桌上睡觉。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发现思恩也睡着了，他把书垫在脸下边儿睡，嘴角流出的口水把书页都打湿了一滩。特别可爱。

我忍不住戳了戳他被胳膊挤得肉乎乎的脸颊。

思恩迷迷瞪瞪睁开眼，红着脸蹭了蹭嘴角的口水然后抱着我耍赖。

我拿他没辙，只好任他挂在我身上一步一挪地回了教室。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自习课，教室里闹成了一锅粥，叽叽喳喳吵成一片不知道在聊什么新八卦，我有点儿烦躁地埋着头写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总是闷着跳。我怀疑我他妈是纵欲过度了。再这样下去真他妈不行，周末我就要好好制裁秦仰这个狗逼。

下课铃响之后我起身去上厕所。不知道为什么，走在楼道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寒毛直立的感觉。总觉得所有人都在那儿看我，看我没事，但他们那眼神都介于想看又不敢看所以偷着看那味道。我一路都走得莫名其妙。

我们教室离厕所还挺远的。快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我突然被迎面走来的一个挺高的男生撞了下肩膀。

如果是不小心我也不说什么，但他是故意的。

我皱着眉毛瞥了他们一眼。

那男生更来劲了，叼着嗓子骂道：“傻逼同性恋，你吊什么吊？”

我被骂得愣了一下。为什么说我是同性恋？我和秦仰的事情学校里没人知道，是有朋友在省高？

“看什么看？心虚了吧你，同性恋！恶心死了你！”

“你他妈说谁同性恋呢？！”我上前拽住他的衣领，“有他妈证据吗你？”

见我动了手，旁边的几个男生纷纷上前来拉架。说是拉架，其实就是护着那瘪犊子把我往外推。我在省高得罪不起陈晓旭那一帮子人，不他妈代表什么瘪犊子都能来惹我。我拎着他的领子不松手，抬起膝盖狠狠往他肚子上撞：“管好你的嘴！再他妈乱说话撕了你。”

“操你妈池思源你他妈疯了！”他捂着肚子往后退，“学校论坛里全他妈是你撅屁股求别人操你的照片！还他妈不敢承认！在省高混不下去了就来我们学校！我们学校也不是垃圾场！来这儿膈应谁呢！！”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被浇了一桶冰水。

我发疯一样往前冲，伸长了胳膊想拽他的衣领，旁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同学拦着我。我红着眼眼睛冲他吼：“你他妈说什么？！什么照片你说清楚？！你他妈再说一遍！！！？”

“草你妈你自己去论坛看！同性恋！！傻逼！！”那人估计被我狰狞的表情吓到，捂着肚子往后退，看见我被人架着过不去才放心地远远站稳。

我把架着我的人都甩开，大脑一片空白，机械似的转身往厕所里走。身后的人群一片嘈杂。

我走到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里带上门，虚脱地蹲下来掏出手机。我的手控制不住地不停颤抖着，好不容易才登上新学校的论坛。

【都来看看我们学校的惊天大瓜！毁三观！无下限！】

一条六千多条回复的帖子被钉在论坛最上边儿。

这个楼主一大早就预告说下午两点要发一个学校的惊天八卦，让学校同学都准点来看他直播。

我蹲在地上哆哆嗦嗦把帖子往下拉，离这个楼主发图片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大多数图片都已经被和谐了，但已经有很多人把图片全都保存下来，截了一张全是缩略图的手机相册截图回帖炫耀。

即使是缩略图也足以让我如坠冰窟。

这些全部都是陈晓旭当时霸陵我的时候拍摄的照片。

几乎所有的照片都是我光着屁股，被陈晓旭他们强迫着摆出的羞耻姿势。可单单拿出来看却像我自己主动撅着屁股求别人操我似的。

我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直到眼泪砸落在屏幕上才发现在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地在掉眼泪。

我继续往下划帖子，有些我穿着衣服被羞辱的照片还没被和谐，下边全是些不堪入目的回复。

还有手快的人打包了所有图片在帖子里卖钱。

【这变态还有个亲生弟弟，每天在学校他们两都特别亲密，他不会还想让自己亲生弟弟操他吧？】

被顶到热评前面的回复几乎要刺伤我的眼睛，我边流眼泪边把回复打开。一千多条回复，全部都在揣测我和思恩无中生有的不伦关系。

最后有人出来帮思恩讲话，说他之前就交过很多女朋友，不是同性恋，只是跟哥哥关系很好。

于是大家又来揣测我对思恩的龌龊想法。

思恩看到这些会怎么想我。

我已经够烂了，我一直都活在腥臭的下水道里，从省高到这里不过是从一条下水道换到另一条下水道罢了。

可能偶尔有幸会被人带到阳光下，可烂人永远是烂人。永远都归属于这条下水道。

可是思恩不一样，思恩和我不一样。

我到底该怎么办，就算让我立刻去死，我也绝不想连累池思恩。我亏欠他的已经够多了。

是不是因为他是我弟弟，就一辈子都要被我拖累？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能让陈晓旭这么对我，即使离开省高这么久也依旧不愿意放过我。

“砰砰砰！”

突然的砸门声把我吓得一个重心不稳，脑袋狠狠砸在壁板上。我害怕地把身子团起来，我已经很累，很没力气再像刚刚一样和别人对峙了。别再来折磨我了，无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