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八爷党的另一位成员,通过李盛这一世的努力,老十四胤祯,倒是并没有与亲四哥生分,李盛带着弘晖在休息的时候去前院找了两回来做客的胤祯之后,弘晖跟十四叔亲近起来,两人在宫里倒是更好相见,弘晖现在用的一张牛角弓就是老十四送的,有时候旬日休息,胤禛没空,十四就直接带着侄子回四贝勒府或者去打猎,他自己的儿子还小,没办法带出来玩。

去年他的福晋完颜氏怀孕,还特地来拜访四福晋要了弘晖的小衣服。

总体来说,历史的车轮还是朝着李盛熟悉的那个方向滚去,但是,经过他的微操,胤禛与胤禩和胤祯的感情与历史上相比,有了很大的改进。

康熙四十六年,康熙带着太子南巡江宁,江宁知府陈鹏反对摊派,皇帝多次南巡,每次都是人数众多用物繁多,如今已然是无法维系,于是这次的供奉就比以前简单很多。

康熙没意见,但是太子不乐意了。

他被皇帝带在身边又总是密切关注,本来就有些心绪敏感,一看供奉如此简略远远不如京中,再一打听前边几次均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于是勃然大怒皇阿玛给我难堪我忍着,你陈鹏年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慢待我?!

我如今尚且是皇太子,你就敢这样不当回事,若是不料理了你,岂不是别人都当我失了势好欺负了?!

于是皇太子胤礽在盛怒之下,一定要把陈鹏年处死,多亏张英、曹寅等人援救才得以脱身。

对于此事,康熙也只是两边安慰了一回便作罢。

回程时太子便诸多不乐,也使得康熙对这个儿子更不满:不过是饮食粗略了些太子就忍受不了,他御驾亲征的时候急行军连热水都喝不上的时候还有呢,之前带着别的儿子出去,也没见这么娇气。

两父子见隔阂更深,但这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对父子,彼时裕亲王福全已经去世,其他人谁敢劝呢?

虽然康熙与太子之间不愉快,但是他们留在京中的兄弟们很愉快眼见着儿子们都成了家,娶妻生子,人口繁多,在京城中还好,每逢康熙带着认前往畅春园,这地方就明显不够用了啊。

在不涉及到权位斗争时,康熙还是很疼爱崽子的,于是他下令,内务府拨以银钱,给儿子们在畅春园附近修建宅邸,省的以后再挤在一起。

胤禛得知后很开心,还找了老八说两人继续挨着,就像是四贝勒府和八贝勒府一样。

老八想一想,这几年跟四哥挨着双方相处还都挺愉快的,且两家福晋也交好,就爽快赞同。

另一边老八还有两个粘人的,老九和老十闻言,要挨着老八;

十四也过来,耍赖一样说把自己的宅子就托付给四哥了,他到时候把钱交给四哥就不管了,既然要帮忙看着,那自然也是要跟老四的宅子挨着。

倒是老十三,被康熙带去南巡,没在京中。

胤禛送走了弟弟,转头就去福晋的正院假模假样地抱怨:”十四也这么大了,都有了孩子了,还是这么赖皮,硬是把这事儿推给我,额娘就是太娇惯着他了,都要开府当家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万事指着哥哥怎么能行?”

李盛在旁边简直想翻白眼,行了行了,你嘴角不抬得那么明显,可能这话更有说服力。

明明就很高兴弟弟亲近自己嘛,死傲娇!

福晋对四爷的脾气更了解,她也不戳破,笑眯眯地给四爷盛了一碗汤,温言细语道:“十四弟毕竟还没办过差经过事,年纪轻没料理,盖房子是大事,每年夏天都要过去避暑,说不得就要住个三五十年,这种事,不指望你这亲哥哥,还指望谁呢?”

于是李盛就看着胤禛的嘴角翘得更高了。

于是最后是这五个人都挨着,其实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按说内务府排位置的时候应该会按着阿哥们的长幼依此排下去,他们这一折腾,把老三和老五挤走了。

康熙不在京中,阿哥们也放松,一群人约着去畅春园附近看看地势如何,于是找了个小阿哥们放假的时间,一群人骑着马就去了,李盛自然也跟着去了。

男人们跑着马对着图样看了一回,又热热闹闹地说了一回,便又赛马打猎。

看见元福在河边聚精会神地蹲着看鱼,老九上来摸摸狗头:“元福,等以后爷建好了房子,给你留个小狗窝,你也来我这儿住一阵如何?”

李盛用尾巴扫了他一下,转了转耳朵不说话,他在老四府上那都是单独的一间屋子,现在把隔壁的一间也给他收拾出来放各种窝和垫子了,到你就那变成一个小狗窝,消费降级,才不要去呢。

作者有话说:

第163章 剧情章没有狗狗[VIP]

康熙四十七年夏天, 夏天,皇帝出巡塞外,皇太子、直郡王以及十三胤祥还有几个小皇子随行伴驾。

在队伍开拔之前, 十三皇子胤祥来四贝勒府上找四爷,两人在书房谈论了一下午。

胤祥进府门的时候还是一张笑脸, 但是进了书房, 待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便收了笑脸。

他示意四哥让人在外面守着,低声道:“四哥, 皇阿玛私下给了我一支二十人的小队, 明着让我护卫太子,暗地里是让我监视太子行动, 若有万一,不用奉旨,就地擒下!”

胤禛惊得手上的茶盏都端不住, 身子前倾,茶盏便“啪”一声砸在地上。

他稳了稳神色,假意对着外面怒道:“没看见你十三爷晒得一脑袋汗,还上这么滚的茶来?糊涂东西!去厨房端两碗酸奶来!”

两人收了声, 待冒着凉气的酸奶端上来,谁都没心情碰,胤禛皱着眉头低声走近旁边座位上的十三, 道:“你看出什么来了不曾?”

“皇阿玛这些日子越来越不满意太子了,蒙古王公进献上来的名马,他的门下奴才竟敢半道上截夺, 皇阿玛便骂他,说太子将来必然要败坏国家, 戕贼万民,我在外面等着传召听了这么一句,真是心惊肉跳。”

胤祥呼出一口气来,两只手颓然地抱住头弯下腰,声音闷闷地:“我现在去太子那里也不像以前了,前几年皇阿玛让我去亲近太子,太子待我也颇为信任亲热,还交代差事给我,这两年太子与皇阿玛有了嫌隙,我在太子那待着也不自在,两回里有一回说上话就不错,太子这两年心思着实是深沉了不少,那次我陪着他在后面跪送皇阿玛,太子爷那眼神,就跟草原上夜里的狼一样。”

说完,他直起身子,眼眶都红了,有些脆弱地看向眼前的四哥,小时候,在书房里是四哥带着他描红练字,教给他算学,这些年来,也多有扶助,他没有同母的兄弟,四哥,就是他在诸位兄弟中最亲近的一个了。

他的手都有些颤抖:“四哥,我是真害怕。”

胤禛安抚地拍拍弟弟的背,替他难受。

这活儿是两边不落好。

太子那边若是并无异样,十三时时刻刻监视着他,太子岂能看不出来?就算索额图没了,太子数十年的积淀也不是可以小瞧的,世事无常,皇上毕竟疼爱了他几十年,若真有一日这对父子尽释前嫌,十三横在中间算什么?太子奈何不了皇阿玛,难道还奈何不了十三?

可是皇阿玛那边呢?十三若是过分严苛,便有不敬兄长不爱手足之嫌;若是宽容了太子,便是不忠君父不尊皇令。

十三失了母妃,妹妹指婚蒙古,若是真有个万一,他那一家子妻儿,还有两个妹妹,该依靠谁去?

胤禛心里一揪一揪地疼,这个弟弟生性就懂事体贴,从小就跟着他后面四哥长四哥短,若是撇开血缘关系,他私心觉得十三比十四更让他心疼。

皇命不可违,他只能暂且安慰弟弟:“十三,别慌,皇上身体康健,又大权在握,军中都是皇上自己的人,怎么说,太子也不可能谋反,你谨慎着点,你是皇阿玛信重,才命你担了这场干系,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们都低估了康熙对太子的猜疑和忌恨,太子不谋反,但是皇帝觉得太子早晚要谋反,再也容不下他。

谁都没料到,这场风波来得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