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一个人突然从静到动会有如此极限的速度,当匪徒们反应过来哗啦啦地举枪的时候,周海锋已经扑倒了匪首,两人缠斗在一起,枪支根本无法瞄准,周海锋像一只狂怒暴烈的野兽,撕裂一切挡在面前的障碍,那是风暴般的窒息感,招招致命,嗜血格杀!
林威和柚子呆呆地看着这场近身搏斗,那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周海锋。林威的擒拿格斗是周海锋教的,他见过他无数次的示范,见过他参加集团军的格斗比武夺冠,他知道周海锋有多么强大,可是眼前这个人,完全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那是完全失控的杀气,毫无丝毫喘息之机,将人逼至死亡的绝境。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攻击下还能站着,即使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兵,没有余地,没有停滞,没有生机,只有一个结果,有死无生!
可是这个匪首却仿佛钢铁铸就,他的动作和周海锋一样快,永远距离周海锋的杀招堪堪一寸,死神似乎绕着他走,这是不可思议的,常人不可能做到,即使是最强大的雇佣兵也难以做到,不用枪,不用随身的冷兵器,同样是赤手空拳,他在周海锋密集的杀网下总是以难以想象的方式脱离最致命的那一刻攻击,没人看清他们的动作,也就没人知道他们的胜负,只有近在咫尺的死神,随时在略微差距的瞬间扑咬。
军人生死之间的较量,没有缠斗,只有几秒,因为几秒就决定了生死,一招致命,有你没我。
只有势均力敌的格杀,才会连子弹都没有空隙插入,因为须臾之间的误差,足以要了自己的命!
匪首拔出手枪顶着周海锋的太阳穴,周海锋从匪首身上抢过的野战匕首也抵住了他的喉咙。
“你太心急,你想斩首行动,挟持我换他的命,你就不怕我抬手一枪毙了他,还有你!”
匪首机械的声音第一次显露出了情绪,那是一种愤怒,和之前不一样的愤怒。
“你不敢,这是你最后的筹码,可是我敢,”
周海锋锋利的匕首在匪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放了他!!否则,我死,你也死。”
森冷的声音,杀气四溢。
匪首却粗嘎地笑了几声。
“他失血过多,所以你急火攻心,方寸大乱,完全没了章法,你不是我的对手。”
“少他妈废话!!”
周海锋的脸孔都变了形。
“如果他死了,我让这里所有人陪葬!!”
“那你自己也活不了。”
匪首的眼睛从头套后盯着他。
周海锋突然一笑,那混着血污的笑,理所当然,浑不在意,似乎这是一句多么没有意义的废话。
“求之不得。”
周海锋说。
“好!”
匪首道:“我给你机会,打倒我!我就放他走。”
周海锋咬牙:“是他们!”
“看你的能耐!”
匪首一挥手,围着对准了周海锋的枪支慢慢散了开来。
两人对峙着慢慢站起,匪首移开了手枪,周海锋也缓缓放下匕首。
须臾之间,周海锋一脚踢飞了匪首手中的手枪,匪首也劈掉了那把野战匕首,两个赤手空拳的男人像两只最原始的野兽,只有殊死搏斗。
匪徒们持枪站着,在匪首的命令下,没人用火力,显然,没有人认为这场搏斗,他们的头目会落败。
重重的落地声,拳脚声,背摔和击斗,近乎最原始的撕咬,这是一场疯狂的较量!
在真正的近身搏斗里,这样的势均力敌几乎不存在,因为两个都是顶尖实力的人对抗的几率微乎其微,可是现在,这两个男人之间近乎恐怖的较量,如同撕裂心脏般的力量,让周围的一切窒息,不存在耗尽的体力,秒的失误也不存在,秒足以被对方置于死地!
空气都被紧绷的崩裂感和血的味道刺激得令人窒息,浓烈的血腥味从周海锋和匪首身上各自的伤口散发开来,而他们浑然未觉,就像两只早已失去痛觉的野兽,看着的人无不胆寒。
一声重重的闷响,周海锋将匪首锁死背摔的同时,匪首一个不可思议的十字锁转将周海锋反摔在地,周海锋飞起一脚踹在匪首胸口,一般人挨这一脚非死即伤,匪首倒地,却仍然站了起来,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背对着光线,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浑身散发着可怖的气息。
柚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
……太强了。这个男人,太强。
作为陆虎中队的尖子,柚子参加过多场实战,完成过各种任务,和各种恐怖分子、毒贩、雇佣兵战斗过,战场上什么样厉害的人没见过、没交过手,可是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对手。
压倒性的强大,这个男人的强大,是他前所未见。
强到恐怖。
甚至,不像一个“人”。突破了人的极限。简直就像一个魔鬼。
如果在战场上和他一对一,毫无胜算,或者说……必死无疑。
没有武器,近身搏斗,今天换作另一个人,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柚子清楚,即使是强悍至此的周海锋,单军在他们手上,单军的命随时捏在这帮人手里,还有他和林威,周海锋就不可能打得毫无顾忌,他必然投鼠忌器,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可是战争哪儿来的公平?
柚子和林威的眼里血丝密布,目瞠欲裂,在这种时刻,他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海锋拿命换命,可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林威一双痛苦怒涨的眼睛瞪得血红,被枪口牢牢地顶着,双眼似要爆出血来。
突然,他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周海锋慢慢站起身,他的肩膀,是一片血红。
在之前野狼谷战斗里受的肩伤,本来就伤得很深,现在,伤口早已迸裂,大片渗出的血浸透了包扎的纱布,浸透了作战迷彩,让他整个人就像半个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