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静望着仓换逃进浴室的倩影,徐榄眼底黯然褪去、重新浮现点点笑意。

垂在撑在腰侧的手,男人慢条斯理地拿起皱巴巴的衣服穿好,连最上方的衣扣都系紧,这才弯腰查看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最新消息来自于杨翔,发送时间就在不过五分钟之前。

【杨翔:徐哥,btw的事已经按照你要求的说了,还顺便添油加醋夸了你嘿嘿,蔓宝没怀疑】

【杨翔:不过你俩真那啥了吗,是我们家蔓宝终于肯上你了吗[苍蝇兴奋搓手.jpg]】

勾唇哼出点笑,徐榄没再多废话聊天,找到助理昨天上午受命买好的电子票转发哥杨翔,触屏打字。

【徐榄:上次四人聚餐时,Ren提过想去看的音乐剧,在一楼前部中央的导演位置,记得带他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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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送徐榄去医院上班后,沈初蔓就开启长达一整日的深刻自我反思。

人活一世,做事就该敢作敢当。

酒后失态就是她有错在先,不论事情缘由如何,她都理应当负起责任。

痛定思痛后,沈初蔓下定决心要补偿因为她醉酒而失身的徐榄,睡前想起男人早晨的腰痛,第二日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给老妈打了二十几个电话,就为了给男人熬一锅补肾强腰的冬虫夏草羊肉汤。

为此,她特意派助理去买了五六盒单价五位数的冬虫夏草,废了两口炖煮砂锅和三根瓷勺,终于在午饭前弄出一锅勉强像样的汤水。

盛装热汤时,小朱几次欲言又止,最终看着浑浊汤面,抽了抽嘴角:“蔓蔓姐,这个汤......你要不要自己先尝一下?”

“不用,我一共都没熬出多少,再喝就不剩几滴了,”沈初蔓自信摆手,“卖相这么好,味道肯定不差。”

话毕不再给小朱说话时间,知道时间紧急,带着保温桶便匆匆出门赶往医院。

徐榄大约还在忙没接电话,好在沈初蔓这段时间找过他好几次,打听到他今天不坐办公室问诊,就提着保温桶去住院部碰运气。

黎冬和徐榄的缘故,医院不少医护人员早都认识她,上楼一路上不断有人同她打招呼。

只是沈初蔓没想到她还没找到徐榄,却先好死不死地再次撞见段以珩。

“......姐?你怎么来医院了?”

经过住院部三楼时,沈初蔓忙着找人,还没注意不远处病房门口的两人长相,其中一个就转过身,满脸惊喜地看向她。

说话的人是那日在警局见过的小跟班,二话不说冲上来,看着沈初蔓手里的保温桶大呼小叫:“哇,姐你今天是特意来看我们队长的么,好贴心!”

感受另一道沉默的注视目光,沈初蔓知道跟班所言不管段以珩的事,却不打算再惯他毛病,冲着小跟班直言道: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有臆想症?”

她话说的太直白,小跟班足足愣神几秒,才尴尬地连连抓后脑勺,干笑道:“我们队长昨天伤口裂开,姐你今天就带着慰问品来,我就不小心脑补了,哈哈,哈哈哈。”

沈初蔓闻言不由皱眉,抬眼仔细打量几日不见、却明显消受许多的段以珩。

虽然对方的确是她前任、他们分手也着实闹得很不愉快,但错又不在段以珩,再加上男人从事的工作她也发自肺腑的敬佩感激,无论怎样,她都希望段以珩健康安全。

想起上次见面是段以珩想擅自出院,沈初蔓便踩着细高跟上前,重逢后第一次主动搭话:“你们单位是少你一天就会倒闭?就非得不要命的现在回去?”

段以珩目光沉沉紧盯着她,眼底复杂情绪澎湃翻涌,良久沙哑道:

“......为什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因为没有必要再成为好友,”身体和性命是他段以珩自己的,沈初蔓见他顽冥不灵,也懒得再劝,“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话毕她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

与此同时,两人耳边响起小跟班的欢快问候声:

“徐医生,您又来照看我们队长的伤势啦?”

“......”

“我说怎么徐医生比我们队长的主治来的还勤呢,原来你们三位是高中同班同学啊,真的也太有缘分了。”

偌大宽敞的病房内,只有小跟班一人在喋喋不休,段以珩靠坐在病房床头,徐榄垂眸看他的身体数据报,沈初蔓则如有所思站在徐榄身后。

直觉告诉沈初蔓,徐榄此刻的心情不大美好。

男人过来时仍是平日笑吟吟的模样,目光先是精准落在段以珩紧握着她腕骨的手,半晌才抬眼看她打招呼,眼底带笑表情如常。

即便如此,沈初蔓仍旧坚定不移的相信,徐榄现在的笑,绝对不是发自内心。

无人出声时,是她忽地开口:“你好点没有。”

段以珩猛然抬头看过来,反倒是一步远的徐榄背影微微僵硬,继续保持方才垂眸低眼的动作。

“徐榄,我问你话呢,”沈初蔓不耐烦地轻啧出声,“我炖了羊肉汤大老远跑过来,你就打算一直不理我么。”

话毕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沈初蔓终于想起她此行是来道歉补偿,揉揉脑袋瓜放弃道:“你先给他看吧,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吃午饭。”

“好。”

这次徐榄倒是应的快,抬眼冲着沈初蔓微微一笑,看的她有短暂的晃神。

沈初蔓离去后,小跟班也紧接着被段以珩找借口指使出去,一时间,病房只剩下各怀心事的两人。

段以珩率先打破沉默:“你们在一起了?”

“我只知道,”将资料放在一旁,徐榄直起身体守好听诊器,笑容温和:“你们永远不会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