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某人就开始在时长上加倍偿还给她,还美其名曰“都是阿黎想要的。”

逐渐学精的黎冬不再上当受骗,明码标价地指定时间和次数:“一次,十五分钟。”

祁夏璟挑眉,爽快答应:“可以。”

今天这么好说话?

黎冬狐疑地盯着男人眼睛,试图得寸进尺:“我不要在客厅或者餐桌,不想跪着或者站着。”

“可以,我也不想你太累,是该张弛有度,”祁夏璟点头赞同,问她,

“那阿黎是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

“.....下面。”

“没问题,”祁夏璟这时正好擦完她头发,手臂从她月退和月要后穿过,打横抱着黎冬轻松起身,

“那我们为了今晚睡眠充足,现在速战速决?”

黎冬心想着就十五分钟着急什么,下一秒人就被抱进卧室放在床上,几下就被祁夏璟吻的七荤八素,半推半就地答应

然后她就再次付出一整晚的代价。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不管之前答应的多好多体贴,只要坦诚相待,就会全部抛诸脑后。

最近咬人成了她唯一能表达反抗的行为,在祁夏璟边推进来边带她来客厅时,薄唇吻在她快要滴血的耳垂。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她绷紧手背,漫不经心所以格外讨打的低音响起:“宝宝,以后别人来我们家都要骂罐头了。”

“好好的沙发,怎么能被抓成这个样呢。”

“......祁夏璟!”

最后的结果自然又是一夜荒唐。

不过祁夏璟这次还有点良知,为了让黎冬在婚礼前能睡够八小时,折腾她三小时就草草了事、放她去睡觉。

祁琛与黎媛的婚礼规模并不算盛大,只邀请了两人最亲密的好友,在满场祝福声中见证这对不算新人、却恩爱多年的夫妻携手走过婚礼殿堂。

鉴于男女双方家里至今都不曾认同这桩婚姻,夫妻二人都是独身一人从门后出现走来,但总归是双向奔赴。

在台下听祁琛对着黎媛真心表白的那一刻、在看到身穿白色婚纱的黎媛笑中含泪地出现时,黎冬觉得小姑就是最幸福的新娘子。

她不断用手机拍照,只感叹这一幕父亲无法亲眼见证。

没人不想在大喜之日得到家人祝福,黎媛曾给黎明强送去结婚请柬和伴手礼,只是按照男人的脾性,十有八九不会到场。

就像他们分别错过的那十年,祁琛与黎媛也有他们不得已的遗憾。

当祁琛跪下向黎媛求婚、要将戒指为她小心戴上时,黎冬在热泪盈眶中,听见身旁的祁夏璟问她:

“等到我向你求婚的那一天,你也会哭吗。”

男人的好胜心总出现的莫名,黎冬破涕为笑地转头看他,对上祁夏璟认真的眼神,眼底忽地一片柔软。

在浪漫奏乐、众人鼓掌祝福中,黎冬沉思几秒,抬眸朝着男人嫣然一笑:“会的。”

如果求婚的人是你,只要站在那里,哪怕是两手空空地向我张开怀抱,我都一定会哭的。

-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那天婚礼结束散场时,迎送宾客离开的黎冬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一抹熟悉而略显苍老的背影。

男人着装普通且陈旧,在一众宾客中显得尤为突出,步履蹒跚肩膀塌陷,从身到下都与这场盛大而圣洁的场景格格不入。

脚上仿佛被铁钉焊死,黎冬最终没有追上去确认对方身份。

她说不清其中原因,不知是害怕对方如果不是父亲也许会冒犯,还是想给独自前来的父亲些许体面。

亦或是自欺欺人如她,不敢认人群中那个瘦小而背影佝偻的男人,是她印象中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父亲。

大概人确实会越活越怯懦。

不过八岁时,她就能坦然接受家里的贫穷。

不满十八岁时,她就主动扛起照顾病中父亲的重担,自愿放弃去魔都读大学的机会。

可如今她已过二十八岁,在快要奔三的年纪,却胆怯地无法接受父亲终将要老去的自然规律。

那晚她躲在卫生间偷偷哭过一回,最终被担心而始终守在门口的祁夏璟抱到客厅。

她想起上次电话里父亲的松口,坐在沙发上轻声道:“元旦我想回家看看父母。”

“好,”祁夏璟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爱怜地轻拍她后背,“今晚收拾东西,我们做明早的高铁回去,正好能赶上跨年。”

黎冬知道家人对祁夏璟仍旧有偏见,冒然带他回去,大概率会让祁夏璟遭受不少冷言冷语,也清楚这对他来说并不公平。

“没关系的,他们是你的家人,”男人总能一眼看透她心底哪怕再微小的忧虑,安抚地亲吻在黎冬额头,

“我爱你,也会同样敬爱你的家人。”

世人原生家庭各有不同,哪怕感情再好也会有分歧和冲突,血缘最深的家人可能会用粗暴、甚至野蛮的方式对待你,你也无可避免会感到无奈、烦厌,以及无数次想要逃离深渊。

但无论如何,人都无法否认或拒绝这份生来的血缘纽带,就像无论时间更迭多久,原生家庭的影响都一定会或多或少体现出来。

说起这些时,黎冬在祁夏璟的语气中听出几分落寞,她知道男人想起了他那个甚至称不上“家”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