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蔡余林怨气满满的声音也响起,“到现在一口热乎饭都没吃饭,真不知道这么早下班回家来干什么了!”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蔡贝儿一下子就听出来他是在点自己。

她下班的时间要比他早一个小时。

可事实上她也没有闲着,两个孩子是她从幼稚园接回来的,回家后也忙不迭地去找邻居问母亲的下落……

突然,蔡贝儿的榆木脑袋开窍了,她明白了陆听安临走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放在腿边的手骤然攥紧,蔡贝儿沉默着,心里有了新的考量。

*

回到车上,全是自己人以后,俞七茵终于没忍住发了脾气。

“老大,给我一瓶水!”

顾应州踩一脚油门,“后备箱,付易荣给她拿。”

付易荣立马撅着屁 股从后面捞出了一瓶矿泉水来,腆着笑脸递给身边沉着脸的俞七茵,“Perla,女王大人,你就别生气了,干什么拿别人家的事情来惩罚自己呢?”

Perla呵了一声,不接,“你在说我脾气大吗?”

付易荣:“……”哪敢啊!

注意到她的眼神往瓶盖上扫了眼,付易荣赶紧的收回手,拧开盖子后才屁颠颠地递过去,“小的照顾不周,请。”

俞七茵这才高兴一点。

她掀开盖子喝了几口,畅快的舒出一口气。

“瞧瞧,连老大都知道照顾女孩子,那个蔡亚民凭什么这么对待为他生儿育女还操持家务的妻子啊!”俞七茵骂道。

她心里也知道,在现在的这个社会中,徐慧娟那样的女人比比皆是。大多数人好像默认为女人就要主内,结婚生子后就要放弃自己的人生全身心投入到家庭中。

她尊重女人们的选择,也许培育下一代也是将她们希望的种子延续。可那些闲出屁的男人又凭什么对女人指手画脚?

气不过,俞七茵沙包大的拳头砸在了付易荣肩膀上。

付易荣嗷了声,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她,“关我什么事,我干什么了?”

前排听到动静的陆听安往后扫了眼,懒散道:“你呼吸了。”

付易荣揉着肩头,不服气,“她不打你,因为你是死人吗?”

俞七茵周身暴戾因子一动,抬手又是一拳,“错,因为他长得好看。”

付易荣:“……”

无f u c k可说。

另一边,长得也不是那么好看的阿海悄悄地离俞七茵又远了一点。

之前接触得少,他以为俞七茵是高冷美女,因为平时打照面的时候她总是淡着脸,又是让人不敢接近的御姐音。

现在接触地多起来,他发现以前那些只不过就是她的表象。原来她在亲近的人面前,是那样鲜活活泼。

阿海心中窃喜,他又是蹭饭又是跟着办案的,存在感虽然很弱,但是重案组的人好像也没有把他当做外人。

今天这起案子的结局也是他喜闻乐见的。

他想,和谐的家庭氛围固然是好的,但是如果一个非常和谐的家庭突然变得不和谐了,那一定是一直付出牺牲的那个人不愿意再牺牲了。

他一点也不同情蔡亚民,他只希望徐慧娟能够走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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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镇那边,暂时是跟顾应州这边兵分两路了。

白滨饭店是高档饭店,警车肯定是不能随便进出的,所以他们只能先回去换一辆代步车。

二十来分钟后,顾应州一行人总算是先到了饭店。

付易荣看到饭店亮起来的灯牌,眼泪都差点出来。

“都是些什么事,白浪费我两个多小时,饭店招牌都要售罄了!”

俞七茵白了他一眼,“你该庆幸只花了两个小时。”

要是蔡家真的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心里难受不说,又要联系法医和痕检科,到时候花下去的时间可就不是一根手指头能数过来的了。

付易荣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不敢反驳。

白滨饭店事实上也是白滨酒店,二楼到六楼是专门让人吃饭的,七楼到十六楼是住宿。

跟很多优化过的酒店、饭店不同,白滨酒店扩建的同时还保留了一些老式装修,比如客人可以选择吃饭去包厢还是玻璃门隔开的房间,装潢雅致的包厢尤其适合安静谈合作。

而透明的包厢则有意思多了,从包厢里面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大厅。白滨饭店跟很多明星以及歌手都有商业合作,隔三差五的就有名气不小的人来巡演。

对很多人来说,白滨饭店不光是吃饭住宿的地方,更是一个十分热闹的追星场。

顾应州跟俞七茵几人率先从玻璃旋转门走了进去,才踏进大堂,俞七茵就注意到地上竖着一块牌,上面写着:小心玻璃。

她奇怪地回头,就发现有一扇门的玻璃跟其他门是放在不同的位置,因为要更换新玻璃门的关系,那块门还擦得尤其干净,不仔细看只会以为面前是空的。

好死不死的,跟在后面的付易荣正好踏进了换玻璃的那个隔门,他还认真地盯着一楼舞台看,两眼冒金光。

“付……”刚准备提醒,付易荣心不在焉地抬腿往外走,接着一头撞上了玻璃门。